(河北大学文学院 河北 保定 071000)
契诃夫笔下的女人
——被动者和反抗者
边婷婷
(河北大学文学院 河北 保定 071000)
谈及契诃夫的作品,人们更多地会想到一些文学经典的形象,比如说,《套中人》的精神变态型人物别里科夫等等一些男性人物。然而,只要撷取几篇契诃夫的短片小说,就可以发现契诃夫笔下的女人形象同样具有幽默讽刺的特性。
契诃夫;女性;被动者;反抗者
女性形象在契诃夫的笔下,因为其性别的原因更加容易处于一种被动场景下进而生发出更为深刻意义。女性纠缠于社会和家庭婚姻中,有的是完全被动着,有的则是已经蜕变到不断地挣扎和反抗了。
1 被动者的沉默与哀歌
完全处于被动境地的女性首屈一指的莫过于《宝贝儿》里的女子奥莲卡了。外号“宝贝儿”的奥莲卡两易丈夫,三任丈夫对奥莲卡的影响可谓是深入骨髓。奥莲卡很容易爱上人,更习惯爱着人。每次的婚姻她都会感到幸福,她爱丈夫是一心一意,死心塌地,时时刻刻地。契诃夫运用夸张地手法描述道奥莲卡的梦里都是丈夫的事业。与其说她过着自己的生活,不如说她完完全全活在丈夫的生活里,是一个附属品,抑或是一个复制品。于是当丈夫遇到不幸后,她便没有了生活。这一形象,虽众口难调,但在我看来不过是神经脆弱、习惯依附、失却自我精神支柱的迷失者,是的的确确的被动者,等待着被拯救。这样的麻木者通过委婉温柔的描述方式展现,流露出作者的丝丝同情。《嫁妆》则写了一个期待婚姻的女性没有等到婚姻到来的故事。玛涅奇卡,住在不需要亮光的房子里的女孩,不停地和母亲做着各种各样的嫁妆,叙述者“我”头两次拜访时,、提及出嫁的事情,玛涅奇卡“说到‘出嫁’两个字,她的眼睛亮了。”细节的描摹将姑娘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清楚表达出来。然而第三次的拜访,“我”才发现马涅奇卡成了一张没有生命的照片。作者以一种沉重的笔触阐释了这对母女死水一般毫无生气的生活。嫁妆的制作只是用作对婚姻的期待,而不是立即应用于现实中,契诃夫以“嫁妆”这个充满希望和幸福的物象,用一个待嫁少女的形象向我们展示了一个没有结局的等待,由喜事到丧失的转变无疑使得这种讽刺更发人深省。
令女性被动的不仅是婚姻,还有社会。《歌女》正是从这个层面来叙述被动者的无奈,社会中的因素酿成更大被动者的悲剧。歌女帕莎与有妇之夫共处一室却被妻子找上门来,虽未被捉奸在床但被狮子大开口地要钱,要她臆想丈夫送给帕莎的钱和物,帕莎出于同情一时赌气把自己的东西当做被馈赠的东西一并赠予。然而科尔帕科夫目睹“上流、骄傲、纯洁”的爱妻打算向“非上流、非骄傲、非纯洁”的帕莎下跪后,心生厌弃夺门而出。荒谬的场景里,荒谬的人玩弄善良的帕莎于鼓掌之间。于是,契诃夫笔下的女人跳出了婚姻的枷锁,终究还是落到了时代的玩弄之中。
2 反抗却是酿造更大的悲剧
被雇主极尽压迫之能事的保姆瓦丽卡终于被错误观念抓住而亲手扼杀了摇篮里无辜的生命。契诃夫精通医学,他通过使自己塑造的人物具有病态的心理,使荒诞人物更为荒诞,趋于精神变态,就是因为渴睡却不能睡,就是因为娃娃的存在才使自己不可以睡去,于是反抗的方式就是掐死自己“真正的敌人”。瓦丽卡的思维方式是不可琢磨的,不可理解的,这个荒谬的悲剧用生命来表现它的彻底性,她的反抗还不如不反抗,这就是《渴睡》里的生命悲哀。相较于《站长》里默默无闻,任人摆布的“工具”妻子,《挂在脖子上的安娜》里的安娜被丈夫出卖色相以博得上司的好感从而为自己获取奖章获取官位,出入于上层社会,大出风头,报复了丈夫,这就是安娜的反抗,然而悲剧就在于安娜忘记了自己的家人,忘记了自己穷酸和平凡的爸爸,正当安娜成为上层坐着三匹马拉着的车子到处奔走前去打猎的时候,自己的兄弟阻止父亲妄图喊她名字。“不要这样,爸爸……别说了,爸爸!”小说在这句话后戛言而止,可以想象寻欢作乐的安娜早就把酒瘾更大,身无分文的父亲抛于九霄云外了。这种荒谬的幽默里流露着不可阻挡的悲伤,安娜的反抗,又有什么价值呢?迷失的远远比得到的多得多。
与奥莲卡相悖的就是《跳来跳去的女人》里的奥莉加。奥莉加和忠厚老实的德莫夫结婚,却无限向往虚浮世界,用德莫夫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攀附名流,最后成为画家“朋友”的情妇,且终被抛弃,奥莉加“跳”回了丈夫身边,却发现他为了拯救一名患白喉病的儿童受到感染离世。奥莉加追悔莫及。她妄图跳出自以为无聊的生活模式却陷入真正意义上虚浮的生活圈子,到头来真正高尚有意义的生活就是自己最初的选择。如果说任由丈夫摆布的妻子是完全的被动者的话,那么奥莉加就是一个例外,一个摆布了丈夫的妻子,一个成功反抗了固有模式的女性,然而不幸的是她远离的也是一个“例外”的丈夫,德莫夫不是一个卑鄙、趋炎附势、谄媚逢迎上级的小人,却是一个救死扶伤的高尚医生。跳来跳去的奥莉加,水性杨花的女性和之前善良的女人还是一个结果——悲剧人生。
3 女人——现实主义作品不可或缺的人物形象
契诃夫是一位纯粹的现实主义作家,于是他将生活之中最琐碎,最平凡的事情放置于文学的场景之中。而女性作为日常生活中尤其是家庭婚姻之中不可或缺的角色,于是有了契诃夫笔下的各色各样的女性形象。有人说契诃夫的作品里处处都弥漫着一种灰色调的幽默,这幽默既有别于明快畅然的“白色幽默”,又不同于“黑色幽默”。而我觉得对于女性的描摹又使得这种幽默有种温婉柔和的特点,小说的推进总是淡淡的,温和的。再者,在作者生活的时代,女性是习惯于被人们认为是呆在家里,而不像男性第一感觉就是紧跟时代的脚步,于是,俄国从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开始逐渐由农奴制社会进入资本主义社会,资产阶级的发展以及对于社会大改变的推动作用的社会大背景,通过女性形象的塑造,使得那些安于现状、停滞不前、不思进取、强烈拜金、趋炎附势等等人的生存状态更加具有了深刻性。悲哀也更加全面地再现了。契诃夫笔下的“女人”们也应该受到更多的关注,作为一名女性读者,我们则更应该从中细细咀嚼女性身上的特性,发掘其中的深刻含义。
[1] 契诃夫著,汝龙译.契诃夫小说全集[M].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
边婷婷(1994-),女,汉族,河北邢台人,河北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本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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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01-00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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