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词话》中:“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在王国维眼里,境界是一种神圣的高度。其实,最初所说的境界,只是一种疆界。《三国演义》中云:“反贼,安敢侵我境界!”清代《登北固山》中有“境界分吳楚,波涛混海天”的诗句,皆此意也。由疆界引申至境况、情景之意。“老来境界全非昨,卧看萦帘一缕香。”陆游在《怀昔》中就把人生的某一阶段喻为境界。再后来,人们对境界的理解就不是具体的事物了,而是事物所达到的程度或表现的情况,即所谓意境。是人精神层面的一种向往和追求。
境界是一种主观意识,是人的精神感悟,是一种非常微妙的存在。
境界看似虚无缥渺,但并非不可捉摸。境界也许博大精深,但并非高不可攀。
境界是思想的圣地,是有形的,又是无形的。境界是精神的天空,是有限的,又是无限的。
境界的微妙之处在于:你不明白时总想去知道,你知道了不一定能做到,你去做了不一定能达到。
对一般人来说,境界好像很神秘。其实不然,境界在歌声里,境界在诗词里,境界在画里,境界在深沉的思想里,境界在轻松的谈笑里……境界在人的各种活动中。境界有高有低。高境界,是一种高尚,是一种神圣,是脱离了低级趣味,是人生和精神世界的巅峰状态。低境界,有点平常,沾点俗气,尽管与龌龊下流无耻不沾边,没必要猛烈批判和无情打击,但也因为视野的局限、胸襟的狭小、气度的收窄而并不值得被大肆褒扬或提倡。境界的修炼,是一个艰难而漫长的过程。大多数时候,是一个不为人知的过程。古时有高人为了得道,到深山里去隐居。有人抛弃杂念,面壁十年,大彻大悟。境界是悟出来的,境界是修出来的。而这苦行僧般悟和修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境界。人的气节,就是境界的高度表现;人的信仰,也是境界的深刻展示。
眼界有多宽,境界就有多大。思想有多深,境界就有多高。人是要有点境界的,没有境界,就没有人的精气神。
选自《解放日报》
小品文选刊·卷首语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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