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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洋过海,逆水而来

时间:2008/5/26 作者: 纤雨 热度: 86421
  我已经好久不和言其联系了,沉默是最好的兑现方式,我应该这么做,可是更多的是我在问自己我喜欢他吗?我始终不能回答自己,因为我并不懂得如何去呼应我的感情,那年夏天,我穿蕾丝白裙子出现在他面前,第一次遇上是不说话的,我只是笑笑,第二次,第三次我们都没有太多的话,直到第四次遇见我才告诉他我的名字,那天的阳光照到手心,很暖。我说你能感觉到吗?我的名字就叫暖暖,你可以这样叫我希望我可以带给你温暖的,可以的,对吗?然后他笑笑。很美的微笑。然后我们分别,这个夏天一直在告别中,有强烈的宿命逻辑。
  
  我们同在一所学校,大三了,我一直没有恋爱过,他们问我为什么?我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直找不到可以欣赏我懂得我感情的人,大二的时候遇上言其,是有一天早上起来去荷塘看并蒂开的莲花,我喜欢他们,连着的生命,阳光下硕大的一片,彼此是联系在一起毫不张扬,那种美是我自认为的标准,没有比它更好的,正好那天言其也在那里,他在拍一些镜头,他问我,Y头,可不可以当我的模特,我摇摇头,我们是陌生人,没有必要和别人有太多的牵扯,这是妈妈在我上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告诉我的,所以我在见到陌生的容颜时更多的只是微笑。他也没有勉强,"你不愿意,没关系,我可以尊重的,然后笑着离开。
  
  我没有问过他在哪里,是什么系,这些对我都无关紧要,大二的孩子多少有些沉默,下学期,我们算是正式的朋友,偶尔说一些话,但不多。两个安静的人走在一起就像空气,没有谁愿意去破坏这种安静,我希望一直这样下去,可以的。
  
  我总是在下雨天流泪,我在雨中不撑伞,我看着一些情侣从我身边走过,那时我想过要找一个人陪在我身边,我总是需要的,我会想起言其却从不给他打电话,我是不轻易去改变的人,他们叫我暖暖,我相信这个名字可以带给我温暖,言其他答应我会去看莲花,我们说好了的,可是当他挽着一个女孩子的手出现在我面前,他说这是我女朋友,她叫微微,你们可以成为朋友,暖暖,你告诉我可以吗?以后你和我们一起玩好吗?我不忍心丢下你的,因为你让我一直一直的牵挂的,你知道吗?和他们在一起,这可能吗?生活中总是要有些隐忍的,那是规则。
  
  我们这个城市好大,大得让我感觉不到它的边缘,住了二十年,仍然有很多路是不认识的,我是个对公路很敏感的人,记得十五年前我跟妈妈有过一次远途旅行,那时还没有地铁,我们坐的是卧铺车,带上大量的晕车药都无济于事,还是吐了满地,从那一天起我就害怕,现在出门都坐火车,它带来一种牵引力,能给我一种幻觉,即使瞬间也是美丽的。每年的二月份收到言其送来的玫瑰花,花谢的时候我就哭,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帮我擦眼泪,"你看看这么大的孩子还哭,以后当妈妈了怎么办?"我害羞得低下头不敢看他,他只是笑笑。他说,暖暖,我希望你能永远在我身边,"每次说完这句话他就沉默,我也不说话了。
  
  我会定时坐地铁回家,地铁出口有一棵长得很好的樱花,到开花的季节总会落了满地,飘悠悠的落到地面,我喜欢地铁它可以给我带来强烈的爱和力量。
  
  秋已浓,落叶已飘,菊花开得正旺,只是一路的改变让人措手不及。
  
  我已经好久见不到言其了,听说他最近搞了一个开发项目,赚了一些钱,相对于学生他算得上小康了,请假去了澳州旅行,而我的日子依旧如此,乘地铁是我最开心的事,有时会故意走远,还喜欢看并蒂开的荷花,只是言其不在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间回来,他说我们可以一起玩的,很多时候别人不轻易的一句话使我们记得一辈子并将其作为标准来衡量他日后的行为,我就是这样的人。有些偏执。
  
  言其回来的时候,我试着和一个男孩交往,我们是在地铁里认识的,有阳光般的笑容,给人一种温暖,也许我并不是爱他,我只是想证明一些东西,在这之前也就是黄金周的时候我去青岛看海,那里的天空很蓝,我第一次看到这样蓝得透明的天空,回到学校的那晚我叫男孩出来。我说我终于知道更远的人和事,终于看到我想要的天空,走在学校附近的断桥上,晚上人很少,我们走过桥堤,看见月亮,好圆,好圆。我突然想哭,眼泪一下子掉下来,我转向男孩,我说请你抱抱我,抱抱我,我长这么大没有和哪个男孩正式拥抱过,我们可以吗?
  
  他的手挤出一些冷汗,他说,我也没有恋爱过,他拉着我的手,像是牵一头迷失方向的羔羊,我说你怎么这样牵女孩子的手?他眼睛迷离,好冰的手,我第一次想要一个男孩子的怀抱,我想知道它,的温暖,他一直问,暖暖,你怎么啦?我没有回答,泪落如雨,我希望过了今天就不要记起我,你可以做到吗?他摇摇头,夜,很凉。我们坐在河堤旁边,我把头靠在他的肩膀,那时我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拿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与王子在一起的美好,可惜我不是公主,他也不是王子,过了今天我们就是陌生人,我把他的号码删除了,包括他的所有信息,我知道很残忍可是我没有更好的选择,原谅我。
  
  他说暖暖,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好傻,好幼稚。我们可以做朋友的,至少可以做普通的朋友,见面的时候打招呼,我们都是自由的。可以吗?好难的。我在这之前就有一个男孩抱过我,他是我最好的同学,那天下雨,好冷,我躲在墙角卷缩着身体,他走过来,双手环住我的身体,我的脸一下子好红好烫,这样可以让我的暖暖温暖起来,然后对着我微笑,我是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我在想原来有个人抱住自己的感觉那么好,它可以使我的心不再那么冰冷,妈妈离开我十几年,这些年我习惯了自己抱自己睡觉,很冷的冬天两只手摩擦双臂,这样会暖一点,每到这时我总会流泪。现在隔有七年我没见过那个当年抱过我的少年,他们一家迁移去了远方,后来就没有任何的消息。
  
  七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一下子的事,我没有恋爱也许是在等待某一个人,可是有一天我不想等了,我累了,我想有个怀抱,就这样我要求那个男孩抱抱我,好笑的是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们不需要了解彼此的过去,我遇上他已经是很大的安慰,风吹起我的长发,铃配的耳环在耳边叮叮当当,我突然想听那个女孩的古筝,可惜有些人注定不能成为另一些人的主角,我把头埋在男孩的腿上,他的眼睛看往别的方向,面部表情很多余,我们只是身体的碰触,而心灵的隔离永远有千山万水,所以我说,你抱过我,在你看来是很小的事,在我,却是一生的疼痛,我们只能形同陌路。
  
  言其正忙于他的事务,和别人开了一家咖啡厅,很有创业的基因,生活很红火,但是他不再是安静的孩子,自从交了女朋友他就变了,我们也疏离了,一个人的变化可以在一瞬间,这是我看到的无法不相信。那晚,我们只是靠在一起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我们的手指还没有感到温暖就放开了,太安静的孩子并不能做出更多的事,彼此这样已经算是一种罪过了。
  
  回来的时候我们去了学校的新食堂吃夜宵,买了一大碗饺子,两个人沉默,吃到一半我眼泪掉下来,你知道我喜欢你吗?地铁出口的那棵樱花都知道,你却不知道,你既然告诉我不想交女朋友,也没有任何归属,又不肯放弃和我之间的朋友关系,可是这样的结果我能接受吗?女孩子的心是跟着身体走的,在我靠近你的瞬间我就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们是不被允许的,我不敢,你也不想,这样就注定了后来的结局只能以分开收场。吃完夜宵他就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他回过头来说,我要走了,请你删掉我的号码。我回了宿舍,没有哭,只是难过,我不知道我在他和言其中选择哪个,言其喜欢我,是因为我不接受才有了现在的女朋友,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哪个,我可以选择吗?
  
  那个四月的清晨我推开窗户,突然看到言其站在我院子里,妈妈说他等了很久,妈妈说她喜欢这个男孩,一张干净的脸,有优秀男人的品质,我不知怎么说,我们都是大四的孩子了,面临着找工作,写毕业论文,言其拉住我的手,暖暖,你还想让我等你多久,我希望你能尽快做出选择,你选择我的话我会留在这里发展,如果你选择的不是我那么我就回到我的城市,你决定吧。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那个抱过我的男孩,我们真正的成为陌生人,很多很多天过去了,言其去了他的城市,我好残忍,他们都这么说,我想应该是吧,我们都没有退路了。
  
  五月份,花开得很好,我和几个好朋友约定去郊外玩,我们爬上一座高山,那里有一座寺院,叫相亭,很特别的名字。有同学开玩笑要我去抽姻缘签,结果,我和言其一直有宿命的联系,没有办法割舍,解签的人说一年后他还会来找我,他一直是爱着的,忘不掉也放不下,那个老人很和蔼,她说,孩子,如果真有这么一人答应他吧,这么好的人上哪找,命中又有贵人相助,在一旁听的人都在起哄说要我请客,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走出寺门,我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挽过我的臂膀,柔软的手指,是他,我的心跳突然加快,有半年没联系过了,我说过我以后不会找男朋友,你抱过我我就会为你厮守,我愿意的,他的脸一直那么忧伤,安静的脸没有丝毫改变,他今天很特别,平时见到,我们很快就离开,可是他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往外走,他带我来到一处显的很仓桑的石壁,上面刻着的都是我的名字,暖暖,暖暖,暖暖……我再看他的手已经磨出血泡,我突然抓住,他却推开,你?我说不出,他说我送给你的礼物,记得吗今天是你的生日,对了以后不要再找我了,我要去瑞士了,请你保重。你也知道我找你,半年了我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没课的时候去地铁希望遇见你,可是找不到,找不到就不用找了,我走了,再见。说完他就走了,我甚至来不及道别,好残忍。
  
  接下来的一年我去了很多地方,学会很多东西。桂花开得很好的时候我收到了男孩的信,上面写着几个醒目的字,暖暖,接收。
  
  暖暖,我离开了,终于可以割舍掉一切的过往,我想我喜欢过你,但是已经晚了,你知道吗?言其是我亲哥啊,他喜欢你,很喜欢的你知道的,你不觉得我们的性格很像吗?你一直忽视了一个问题,不讲究别人的来向可是到最后是受伤的,我想我爱过你这样就够了,现在已经不爱了我已经有了女朋友,我们很幸福,我可以在这里住很多年,直到你们不再有我的阴影为止,我希望你接受我哥,我希望你们幸福,我爸爸妈妈都很喜欢你,你决定吧。
  
  言风  
  200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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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太多的想法,其实身边还有很多男孩,只是他们并不理解我,言其的妈妈要我去北京玩,他们一家在北京买了一套公寓,大得让人想流泪,言其对我很好,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爱的一直是言其,却曾经错误的投入言风的怀抱,想想其实很好笑。我们都是大孩子了,我带妈妈去了北京,双方父母见面的时候很高兴,一直的言谈,抽烟的爸爸直夸我怎么好,哪有自己的父母这样,他们离婚那么多年从没说过话,像有着未完结的恩怨,直到他们的女儿足够大,准备嫁出去的时候才真正交流,这一切的一切印证了我的偏执。
  
  就在举行婚礼的前一个月,我出了车货,成了植物人,接下来的事我已经不太清楚,我是十年以后听到别人说的,也就是十年后我被治愈了,与言其取消了婚礼,他那时挣扎过但是他的父母不同意,他被迫与一个白领结婚,而言风选择了我。
  
  当他知道我的事就从瑞士飞回来,陪在我身边,一直照顾我,他说,暖暖,早知道这样我就流下来照顾你了……说着话眼泪大滴大滴滚落在我手心里,他带我去美国,进最好的医院,直到医生对我做出最大的失望他才带我回国,在地铁旁边租了一套房子,他天天带我去地铁的出口看烂漫的樱花,我终于感动了,十年后的今天我醒了,我喊言……风…他很高兴,一把抱起我,我们这只小船带着岁月的折腾漂洋过海,终于可以靠岸了。抓紧了的幸福。
  
  接下来我们去看北方的海,去了很多地方,消失在他们的视觉。我们终于可以过自己的生活。阳光比以前更灿烂,风中弥漫着花香,爱是可以改变一切的,爱会使我们幸福。告别过去,我们都能幸福,感谢所有遇上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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