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三月,本就是个多雨的时节。在这南国小城,一缕春意已在枝头吐艳。虽然还缠绵着阵阵寒意,飘落着丝丝冷雨。校园的小路上,一层又一层的落叶静静地铺陈。
球场上早已微湿,稀疏的几个行人匆匆而过。一条优美的弧线划过天空,篮球稳稳地扎进了它的归宿。球还在自由地弹落,他跑过去拍着球转身出了三分线,然后是轻轻地一跳,右手推出。球在空中飞旋,他是起点,篮框是终点。他凝望着篮框伫立良久,似乎沉思般显得与当时的场合有点出入。
“喂,给你!”
他惊醒过来,刚回过头,篮球已迎面撞了上来。但凭着他多年的球场经验和敏捷的反应,球被他稳稳地接在了手中。他抱着球向前看去,一把粉色的雨伞在有点昏暗的天空下异常鲜艳。
“没打着你吧?”她轻轻询问着,又不由地看了看正下着细雨的天空道,“你这个人也真是奇怪!…”
她看着他,才发现他正站在那看着自己。她沉默了一下,又看了看自己上下道:
“我哪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有啊!”他抱着球,向她走去。忽地又转身跳起,球正要出手,他却又停了下来。他低头想了想转身道,“你刚才说什么?奇怪?我有什么奇怪的?”
她扫视了球场一周,除了他们已再无他人。她走到他身前停下说:
“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正下着雨吗?”
“知道!”
“那你还在这打球?你就不冷吗?”
他惊住,这才注意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穿得像个洋娃娃的女生笑着说:
“下雨是上天的选择,打球是我的意愿。这两者有什么冲突吗?”
“可是…”她话刚出口,后面却暂时没能接上来,只是疑惑地看着他。
“可是什么?”他随和地笑着,走到她身边道,“对了,你要不要也来玩玩?”
“我?”对于他突然提出的想法,她有点哭笑不得。她眨了眨眼,后退了几步道,“才不要呢!我才没你那么傻,明知道…”
“等一下!”他跑到她身旁道,“首先,我得声明,我并不傻。其次呢,我请你玩完全是出于我的诚心,但选择拒绝也是你的权力。还有呢…”
“好啦,好啦!算我怕了你呢!”她有点不服气的看了看他,后退了几米又转过身道,“有本事,你就再在这里玩上一个小时才离开啊!”她边说边拿出手机看了看又指向他接着说,“你看啊,现在是九点十五分,我帮你计时哦!”
他苦笑着走到她身前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啊?”
她清了清嗓音道:
“我请你玩呢,完全是出自我的诚心,当然咯,选择拒绝也是你的权力。”
他傻楞了一会,看着正有点得意的她,笑了笑说:
“你行!好!我接受你的邀请!”
“OK!现在是九点十七分,计时开始!”
她看了看周围,退到了球场外的一个避雨亭中。他自若地摇了摇头,运着球奔向篮框。
雨很小,丝丝缕缕的。青灰色的天空,没有半点儿生气。她看着他敏捷的身影,又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轻轻地笑着撑起伞来到篮框旁道:
“喂,我给你留个纪念吧!”
说着,她开始用手机对着他拍照。他轻笑了下,继续一次次的上篮和三分远投。其间也不乏几个精彩动作。她带着点兴奋道:
“喂,你多耍几个动作出来啊!”
她正盯着屏幕上的他时,才突然发现屏幕上的他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她疑惑地看向正站在球场中的他道:
“怎么啦?”
他望着她边摇头边说:
“拜托!这位小姐,我的名字不叫‘喂’,我叫泓逸,单泓逸。OK?”
她浅笑着点了点头,他对她打了个“OK”的手势转过身正要继续,忽然又转过身对着她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她想了下,笑着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啊?!”他无语,边摇头边说,“因为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所以你也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这样才显得公平啊!”
“我又没叫你告诉我!”她小声嘀咕着,又看了看时间道,“还早哦,现在才过了二十分钟而已!”
他有点哭笑不得,转过身向着篮框而去。她微笑着站在那,注视着他的身影。
只是雨突然大了起来,才一会儿,地上就升起了一层浅浅的水雾,雨水有节奏的在身边落地成声。她撑着伞跑到他身边挡住他道:
“喂,走啦!再淋会生病的!”
他感受着冰冷的雨水,不由地浑身打了个寒战道:
“不行,说好的,一个小时。对了,现在还有多久啊?”
她看了看纷纷落下的雨水,大声道:
“我取消了,行不?淋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他怀抱着篮球,有点颤抖地看着她道:
“说出来的话怎么能收回呢?除非有一方能认输!”
“你…”她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就当是我输了,行不?”她无奈道。
“你认输?认输是要接受惩罚的哦!”他搓着手看着她道,“你要接受啊!”
“好啦,好啦!”她没好气地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咯!”
他望了一下四周道:
“不行啊,就在这里。你听好啊,我给你的惩罚就是,你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她笑了笑道:
“I真是服了YOU了,我叫黄雪菱。现在可以走了吧?”
“黄-雪-菱!”他笑了笑,看着她道,“我记下你了,黄雪菱。我们后会有期!”
“谁要跟你后会有期啦?”
她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他看着她笑了笑道:
“一定会的!”
说完,他朝她挥了挥手便向着寝室的方向飞奔而去。她无语地站在那,注视着他奔跑的身影,不自觉地理了理围巾,搓着手向着球场外走去。
“快开门!”泓逸在还离寝室十米有余的地方便大喊到。门还没完全打开,他已冲了进去。
“你撞鬼啦?”他的室友王熙宇看着滚落地面的湿湿的篮球道,“这么急!”
“熙宇,麻烦你帮我拿点衣服出来,谢谢了!”
泓逸扔下一句话便冲进了浴室,然后就听到泓逸的一声尖叫。熙宇无语地摇了摇头,站在那一动不动。泓逸一身湿透地从浴室走出来看着熙宇,抖着身子道:
“这-水-怎-么-是-冷-的-啊?”
“我又没开热水器,当然是冷的啊!”熙宇无奈道。
泓逸无语,从衣柜中拿出一些衣服迅速地换上,然后一头扎进被子中去道:
“兄弟,帮我开一下热水器。我…”
“知道啦!”熙宇没好气地说,“真搞不懂,这么冷的天,还冒雨打球!”
“唉,一言难尽啊!”泓逸缩在被子中,看了看熙宇道,“个中原由,容我稍后再说。”
“我知道啊!”熙宇开好热水器从浴室走出来道,“不就是为了明天上午与三班的那场球赛吗?哦,不对。正确地说,是为了迎战三班那位叫余风的篮球皇子才对。”
熙宇边说边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泓逸看着一脸自信的熙宇笑了笑道:
“不全是!等会再跟你说啊!”
熙宇摇了摇头,爬上自己的床位,随手拿起一本书便不再看泓逸一眼。泓逸还想着雨中的那一幕,却只感到一阵冰凉直往心里冲。
十多分钟后,泓逸急急忙忙地冲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后,又钻进了被窝。然后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熙宇。熙宇边笑边说他傻的天下任何一个人也能将他捉弄得认不清自己。泓逸叹息着没理熙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熙宇打开灯才能看清书上的字。外面的雨依旧很猛,阴沉沉的天空,使得才十点多的天像极了傍晚时分。阵阵寒风正吹打着窗门,零碎的细叶在雨中纷扬飘落。
入夜时分,熙宇收好书本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对着正睡着的泓逸道:
“泓逸,泓逸…快起来了,我们吃饭去!”
泓逸略睁开双眼,翻了翻身还是坐了起来,看着熙宇道:
“可以帮我带份上来吗?我实在是动都不想动了啊。”
熙宇看着略带愁容的泓逸摇了摇头。“你等着,我去啦!”熙宇丢下一句话后踏门而出。泓逸躺在床上,有点憔悴的面容在灯光的映照下格外显眼。窗外的树枝微微摆动着,抽出的一些新芽在风雨的洗礼下已面目全非。
等熙宇把饭带上来,泓逸才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胡乱地扒了口饭便又倒了下去。熙宇收拾好一切后向泓逸说了声“再见”便出去了。
入夜的校园虽寒风阵阵,但人也不少。林荫道上满是落叶,踩在上面还能听到那“吱吱”声。熙宇一路小跑到校门口,在那左顾右盼的,似乎在等着谁的出现。
“樱如”熙宇朝着左前面喊道,“这里!”
一个穿淡绿色外套的女生转过头,看到熙宇后走到他的面前道:
“今晚准备去哪啊?”
“这个嘛…”熙宇故意拉长了声调,似乎在沉思般道,“带你去个好地方!”
沿着一路的灿烂灯火,在离学校不远处有一条河,名叫日夕河,河名的由来早已遗忘。河的两岸是一排排弯柳,新抽的柳丝在风中招摇;一江碧水伴着轻轻涟漪向南而去。河岸边是一片青草地,嫩嫩的绿芽显得格外柔和,映衬着旁边的一个小亭,名唤映月亭。古典的风格特色,缠绕的柳丝绿意。置身其中,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放松。只是此处临近郊外,来的人很是稀少。
“映月亭?”李樱如歪着头盯着亭上的字,又看了看周围道,“为什么叫映月亭啊?”
“跟我来啊!”熙宇笑了笑,边向亭中走去边说,“你看!”
清水荡漾,一轮浩月在水中摇曳生姿,动荡多彩。
熙宇笑道:“映月亭大概是如此而来吧!”
樱如无语,看着熙宇良久又静静地看着江水,一幅沉醉的神色,双眸中闪过一丝丝不为人知的光泽。熙宇看着她清秀的侧面,笑而不语,默默地在一旁静静守侯。
隔岸的灯火稀疏地闪动着,远去的江水映照着两岸的霓红飞快地逝去。寂寞的星空,只有淡淡的几点星光。那一轮圆月还傻傻地挂在天边,审视着这个世界。
第二节
车站依旧是那么拥挤,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往出口处涌去。江楚杰看了看手表,时间已是八点十五有多了。他理了理肩上的背包,继续向着出口慢慢地在人群中挤着。
“看来,这次得用跑的了。”
楚杰站在出口深深地吸了口气,向着学校的方向跑去。穿够两条街,拐过几个弯,校门已近在眼前了。楚杰看了一下时间,八点三十七分。
“一…二…三…四…”
数着楼梯,楚杰跑上了四楼。来到寝室门口时却发现门竟然还是关着的。他使劲地敲了几下却不见任何反应,透过窗户玻璃只看到泓逸一个人还睡在床上,其他两位不见踪影。他摇了摇头,只得掏出钥匙自己开门。
“不是吧!老兄,都八点四十啦,九点还要和三班打球赛啊,还睡?”楚杰把包往床上一扔对着泓逸喊到。
只是泓逸毫无反应,楚杰爬上泓逸的床位摇了摇泓逸喊道:
“老兄,该起床了!再不…”
话未说完,泓逸微微睁开双眼看了看楚杰,只是那眼神是那么虚弱。楚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在泓逸的额头上摸了下道:
“天!这么烫!”
泓逸伸出手摸了下道:
“没事,现在几点啦?”
楚杰沉默了一下道:
“不行,我得送你去医疗室。这次球赛你不能参加了。”
泓逸看了一眼墙上的钟笑着说:“那可不行!”
说着泓逸爬了起来,只是感到一阵眩晕。
正说着,熙宇提着一份早点推开了门便道:
“泓逸,起来吃早餐了,待会…”
熙宇看着楚杰,又看了看泓逸,放下早餐道:
“楚杰,这么快就赶来啦!”
“泓逸发烧了,而且还烧得厉害。”楚杰看着熙宇道。熙宇楞了下道:“发烧?这…不行,先去医疗室,那个什么球赛就别去了。”
“不行啊!”泓逸定了定神道,“一定要去的!”
“就你这样,不被篮球打倒,你自己都在倒。球赛说什么都不能去了。先起来,我们送你去医疗室。”楚杰一脸关切地说。
熙宇郑重地点了点头,看了一下挂钟道:
“楚杰,你去打球吧,时间不多了。泓逸交给我就行了。”
楚杰看了看泓逸点头道:“也好,那我先去了。”
“等一下!”泓逸自知已无法参加,慢慢地走下床对楚杰伸出了右手。楚杰一笑,伸出右手与泓逸击掌了一下,便转身走出了寝室。整理一下后,熙宇陪着泓逸来到了校医疗室。
“41℃!”
医生抖着手里的体温计走了过去。泓逸不敢相信地看了看熙宇,熙宇摇着头道:
“真亏你能忍!”
不久后,医生拿了瓶点滴过来道:
“到这边来!”
泓逸乖乖地走了过去,坐下道:
“医生,要多久啊?”
“多久?”医生把点滴挂了起来道,“我可没计算过。不过这几天你都得小心注意,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熙宇在一旁做了个无奈的动作,泓逸苦笑了一下对熙宇说:
“熙宇,你不用陪我的,你去吧!”
熙宇想了下对着正输液的泓逸道:“好,那我走了啊。有什么事第一时间M我。”
说完,熙宇转身走出了医疗室。
医生做好一切后道:“知道现在冷,但你的手也不要乱动啊。输完了叫我,还有一瓶!”“还有一瓶?”泓逸惊望着医生,随后又低下了头道,“知道了!”
医生看着他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当楚杰来到球场时,离开赛时间仅有3分钟了。几个队友围过来道:“你终于来了!”“队长呢?”
“他发烧了,在医疗室呢!”楚杰解释道。“不是吧?”一队友道,“这次惨了。以前我们就主要靠队长的三分外线得分,现在队长不能来,这次真是惨了!”
楚杰看了看队友,又看了看前方不远的三班对手道:“不管结果怎样,都要坚持到最后一秒!”“对,绝不轻言放弃!”
“这场球赛一定很精彩!我们班的篮球皇子对抗二班的三分王,可有看头了!”
三班一女生道。
“三分王?谁啊?”雪菱突然从后面冒出来道。
“你连他都不认识啊?就是二班的单泓逸啊。”
“单泓逸?”雪菱惊望着那女生,又向楚杰这边望去道,“他在哪啊?”
余风似乎也在找寻泓逸的下落,但却迟迟没发现他的身影。楚杰走到余风面前道:
“泓逸高烧不退,正在医疗室。这场球赛他来不了了。”
余风叹了口气道:
“真遗憾,又没与他交上手。对了,如果人都到了,我们就开始吧!”“也好!”
“高烧?”
雪菱在一旁小声嘀咕着,想着昨天的一切,心中不由地闪过一丝担忧,向旁人问清了医疗室的去向便离开了球场。
窗外还伴着寒风,一种冰冷的感觉在泓逸的心中蔓延。他动了动插着针管的手,似乎都已麻木。看着墙上的钟,泓逸不由地看了看吊瓶,还不到一半,那药液依旧不紧不慢地滴落着。
“你还好吧?”
泓逸回过神来,雪菱正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眼神中尽是关切,也夹杂着一许愧疚。泓逸轻轻动了下笑道:
“我没事,只是坐在这里不是很好受。”
雪菱走向他郑重道:“不好受也得忍着。”
泓逸笑了笑,点了点头道:
“对了,你是在哪个班啊?”
“三班!”
“三班?”泓逸不解道,“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呢?”
“我是这个学期才转过来的!”
泓逸应了声,又想着今天与三班的球赛。但现在的情况,泓逸也只能乖乖地呆着这里。雪菱在他旁边的木椅上坐下道:
“你还想着打球啊?”
泓逸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雪菱看了看他那冻得有点发青的手,心中也是一阵悸动。忽地起身道:
“你等我一下!”
她向门口跑去。泓逸还没反应过来,她已不见了身影。泓逸张望良久,却不曾见到她回来。
十多分钟后,雪菱又跑了进来,她走到泓逸的旁边喘着气道:
“垫着它,就不会冷了!”
雪菱说着,慢慢地将泓逸的右手轻轻托起,再将一个热水袋垫在下面。一股温热瞬间驱赶了原有的冰凉,泓逸凝望着她良久无语。雪菱看了看泓逸道:
“拜托!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啊!”
泓逸顿了顿,想了下道:
“你真细心。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此话一出,雪菱心中甚是一惊,不自觉地转移了视线,又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泓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道:
“不好意思,你别误会!喜欢就是很欣赏,很佩服啊。不是那…”
“没事的,我明白!”雪菱回过头道,“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说喜欢我的男生。”
“第一个?”泓逸不解道,“你这么善良、体贴,应该很多人喜欢你才对吧?”
“你不相信?”雪菱反问了一句,站起身走向窗子道,“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子,但我知道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看着她沉思的神情,泓逸似乎能感觉到她心中那不为人知的秘密。彼此沉默了一会,泓逸玩笑道:
“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雪菱转过身,眼眸中却伴着淡淡愁情。“我不敢有!”
“不敢有?”泓逸笑道,“记得你昨天说我是个奇怪的人,但我觉得你才是个奇怪的人呢。”
“我有什么奇怪的?”雪菱笑着说,眼神闪了闪道,“我只是不想让我身边的人受到伤害而已。”
泓逸看着她,却弄不懂她的话是何种意思。雪菱自若地一笑,望着泓逸忽地看了一下上方道:
“没有啦!”
“啊,没有啦?”泓逸疑惑良久,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吊瓶里已所剩无几。“这么快啊!”
“我去叫医生啊。”说着她转身出了房间。泓逸看着她的身影,似乎在探寻一个谜底。
等医生换好点滴后,泓逸才感觉到雪菱不见了踪影,张望之余,医生笑了笑道:
“别看了,她已经走了!”
“走了?”泓逸看了看窗外,自言自语道,眼神中分明闪过一丝失落。
虽然伴着一缕阳光,但寒冷还是无处不在。行人匆匆的街头,雪菱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她的脸色带着一丝苍白,无神的眼眸似乎想寻觅到一种依靠。
“叮铃铃…”
是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雪菱停了下来,转过头。一串紫色的风铃在风中轻轻摇曳,透着那一缕温馨。雪菱注视良久,默默地走了过去,凝望着那串风铃。
“这风铃多少钱啊?”雪菱伸手触摸着风铃,轻声问道,“我买下了!”
老板会心一笑,将风铃小心取下道:“要包装好吗?”
雪菱想了下,点头道:“好的!”
出了商店,雪菱提着刚买的风铃回到了学校。三月的风把校园吹得满是落叶,空旷的运动场内,人影全无,只有那一棵大槐树孤零零地立在中央。那枯枝败叶后的一丝新绿在风中起舞。她就这样久久伫立,凝望着那一树新绿,思绪停留在之前,在昨日。
这场球赛大家都打得很投入,但二班还是以23分的巨大差距输给了三班。比赛结束后,余风找到楚杰道:
“这场比赛打得真来劲,希望下次有机会还能与你们一较高下。”
“好,一定奉陪到底!”
“不错!”
楚杰和熙宇各答一句,击过掌后,一行人向着医疗室走去。当他们出现在泓逸面前时,泓逸正刚刚走出医疗室。
“泓逸,怎么样?没事了吧?”
“你们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泓逸边走过来边说到。虽然他的脸色还参杂着一许苍白,但精神上已恢复过来。熙宇看了看泓逸手上拿着的热水袋道:
“泓逸,这个是谁的啊?”
“啊?”泓逸看了下笑道,“是雪菱的!”
“雪菱?”熙宇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就是昨天害得你淋雨的那个女生?”
“不要这样说啊!”泓逸道,“我淋雨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人很好的!”
泓逸正说着,忽地伫立地看向前方。雪菱正站在前方看着他,手中拿着那个精美的包装盒。泓逸楞了一会,走到她面前轻声道:
“怎么突然就走啦?对了,谢谢你的热水袋,给你!”
雪菱接过热水袋询问道:
“你没事了吧?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哦!”
“一定会的!”泓逸看了看雪菱那略带苍白的脸道,“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啊!”
“没,我没什么的!”雪菱解释着,想了想道,“你要好好休息啊,我先回去了!”
泓逸点了点头,她转身向宿舍的方向走去。雪菱手里紧握着那个礼盒,心中想着什么,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到泓逸面前伸出手道:
“这个,送给你!”
“我?”泓逸呆望着她,轻轻接过道,“你?送给我的?礼物?”
“是啊!”雪菱停了一下道,“不过你别多想啊,我可没其他意思啊!”
泓逸笑了笑道:
“怎么想可是我的自由哦!”
雪菱瞧了一眼泓逸,细声道: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我才不要管呢。你回去休息吧,我也得回去了,我可是很怕冷的!”
“好!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哦。再见!”
雪菱应了一声,看了看泓逸转身而去。泓逸注视着礼盒,目送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中。
那是一串紫色的风铃,现已静静地挂在了泓逸的床头。从那以后,泓逸就喜欢将窗户打开,让外面的风尽情溢满整个房间,聆听那阵阵风铃声。
转眼又已是花开遍地,绿草如茵。葱翠的树木在校园中更加宜人,温暖的东风带着一丝问候降临在每一个角落。一切又在不经意中继续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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