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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学生(15)

时间:2008/3/11 作者: 骆烨 热度: 330370

  我回到了恩来中学。那段时间可以说是我生命中最郁郁寡欢的日子,我整天无所事事,尽管期末考试即将来临。景婧和韩柳婷都想来帮助我,但不知如何着手,景婧有好几次都想帮我补习耽误了的功课,但我对那些学了终究没有用的知识没有半点兴趣。我友好地对景婧说:“景婧,你忙自己的吧,我自己会看书的。”
  
  景婧胆怯地说:“我帮你划一些重点?”
  
  “那好吧。”于是我就把自己崭新的教材递给了她。
  
  后来景婧为我每一本教材都划了重点,还做了笔记,只可惜教材都被当废纸买了。是我辜负了景婧的一片心血。
  
  韩柳婷也想为我做些什么,但她实在没有什么可以为我做的,不过她帮我找了一些可以给我解闷的小说,我每天翻完两本,只是那些小说写得都很没水平,搞来搞去爱来爱去,看完整本小说,我都没弄明白到底是谁在爱着谁,又是谁在暗恋谁,最后是谁抛弃(或背叛)了谁。我不敢把我的想法告诉韩柳婷,怕她会说我是个“傻帽儿”。
  
  离期末考试只有半个月了,我想时间应该是很容易过去的。我回学校没多久,骆驼主动来找我,他问我出什么事了,怎么失踪这么长的时间,他已经来我们班级找了我两次。
  
  我说:“没什么事,回家休息。”
  
  他说:“你小子他妈的还真会享受!”
  
  当时,鑫鑫也在旁边,骆驼来找我的两次中,都是鑫鑫给了他答复说我还没来学校,骆驼给鑫鑫递了烟,鑫鑫接受了,就这样鑫鑫同样也接受了骆驼的友情。
  
  烟。
  
  烟,我也学会了抽烟,我是因为心情郁闷才抽烟的。有一次骆驼烟盒中只有一根烟了,而鑫鑫也已经断烟有数日,看见烟恨不得把它一口咽下去,(我还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过)我清楚地记得那根烟是“中南海”,中南海的烟盒很漂亮,这是后来我钟爱“中南海”这个牌子的理由,当然还因为它便宜。
  
  我们抽烟的地点是男厕所里面,虽然我和骆驼那时是十足的问题学生,但我们还是遵守校纪校规的,不正大光明抽烟,在这一点上鑫鑫是瞧不起我和骆驼的。
  
  骆驼点着了烟,先让鑫鑫抽,鑫鑫也没有推辞,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闭上眼睛又深深吐出烟雾,鼻子也有烟出来。他把烟还给了骆驼。骆驼接过来后,抽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个个小烟圈,很漂亮,像天使头上那个白色的光环。我不清楚骆驼会不会成为天使?
  
  骆驼接着把烟给了我:“来几口,提提神,看你没精神的样子!”
  
  我没理睬他的话,事实上厕所里的氨气已经给我提神了,但我还是从容接过骆驼手上只剩半截的烟,轻轻地吸了一口,没有像上次骆驼寝室里那次那样傻逼,我把烟缓缓地吐了出来。
  
  “浪费。”骆驼说了一句,想拿回我手上的烟,但却被我躲开了,“让我再来几口。”我说。
  
  “他妈的,算了,就给你浪费到底吧!”骆驼气呼呼地说,然后转身去找了一个没人拉屎的蹲坑,我知道这小子有一个龌龊的习惯,他总是喜欢在厕所里打飞机,我有时想,也真是难为了骆驼,对着“黄金万两”还能有如此强烈的欲望,真不知道他把哪个美女幻想成了“黄金”。
  
  鑫鑫对我从来不表示什么意见,刚才吸了那口烟,似乎已经心满意足。
  
  我抽完了整根烟,所有吸进去的烟都给吐了出来,正如骆驼所说的,被我浪费到底。我把烟蒂扔进了撒尿的地方,然后掏出自己的生殖器,再给那个烟蒂浇了一泡。
  
  在我高一第一学期的最后几天里,我学会了抽烟,我那时只是感觉郁闷,每天脑袋都是沉沉的,抽烟是我唯一能用来醒脑的东西。也许还是因为叛逆。我每天都惦记着家母,却每天都忘记家母对我的期望。感情上的事就是这样,永远都是两个极点,而自己总以为在那个温暖的极点上。
  
  白羚。
  
  那段时间里,白老师同我面谈过一次,也许是因为我吻了她的缘故(可能还是她的初吻),她也十分惶恐这份感情,毕竟这是怎样的感情啊?师生恋。我们彼此面对它时心里都是那么承重!
  
  “韩郁……”白羚没有看我,她说。
  
  那又是一个夜,有昏暗的月色,我始终没有见到过恩来中学的明月,难道我的眼里真的都是泥?
  
  我不知道白羚已经想好要对我说的话,只是她面对我却又说不出来。她的心情是复杂的。“韩郁,我发现你越来越不认真学习了,这样下去期末考试是不会有好成绩的?”白羚无话可说,只好又去提我学习的事。
  
  “白老师,我不想读书了。”我十分坦诚地说。
  
  白羚惊讶地问:“不想读书了,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努力抬起头看着白羚。
  
  白羚没躲闪我的眼神,而是认真地望着我说:“你为家里人考虑过,你爸妈会同意吗?”
  
  “不是为了我妈妈,我早就想离开恩来了。”我说,只提到为了家母。
  
  “你不读书你能干嘛去?”白羚语气严肃。
  
  我一时无言,并不是因为白羚的问话,而是她对我的态度。
  
  “你这种人到社会就永远不会有希望了。”白羚没有改变语调。(其实当时白羚的话是错误的,到了社会上只要自己肯努力还是有希望的,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社会。)
  
  “总比待在这里浪费时间强。”我散漫地说。
  
  白羚摇摇头。
  
  “白老师,我在恩来中学根本就不能读进去书。”
  
  “韩郁,你不要总是找理由为自己开脱,你有没有想过自身的原因?”
  
  “我……”我又说不出话来,把头撇过去,心里有些气愤,人民教师真是没一个好东西他妈的白羚你知道吗我已经对你无法自拔了我在恩来我想离开的但因为你我不想离开你离开就意味永远不会有机会见面
  
  “韩郁,你没事吧?”
  
  我重新望着白老师,说:“没事。”我那时多么想抱住白羚,像上次一样吻住她的嘴唇,但我放弃了,我想我没有必要再伤害她,就让她觉得我没希望吧。
  
  “韩郁,你还是认真一点吧,学校里有些地方是不公平的,陆老师做得也很过头,但你再坚持坚持,到了高二就要分文理班,你那时就可以从头再来了,你不是很喜欢文学吗,你学文科一定会有好成绩的。”白羚语气中带着喜悦之色,我想她那时心里一定也带着微笑。
  
  “白老师……”我那时的确很心动,我想我就坚持坚持吧,高二学文科了,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你自己。”白羚在尽一切努力挽救我。
  
  我点点头。但白羚的希望在我的心中的热度完全没有我对白羚爱的热度来得强烈,希望在我心里根本没有存活多长时间,我始终认为我是茅坑里的石头或是刘备的儿子,那时我已经注定做个“问题学生”了,在和白羚谈完话回寝室的路上,我碰见了骆驼,他给了我一根烟,我欣然接受。
  
  在那个有昏暗月色的夜晚,白羚终于没有说出来她的心里话,但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能猜出一两分,我想那时我若再主动点,白羚会有什么反应,也许只能加重彼此内心的压力。那时我在深夜里听郑源的新歌《难道爱一个人有错吗》,我会默默流泪,直至泪流满面,枕巾湿漉漉一片。
  
  期末考试降临,我那时也许是听从白老师话的缘故,认真地复习了语文,偶尔也会去翻翻历史、政治的教材,高一的课程还是简单的,我在根本没什么感觉的情况下,结束了期末。我很有信心,语文、化学、历史、政治一定能及格,不过恩来中学是用标准分的形式,只要不交白卷,考个二三十分都能算是及格,风格颇似三流大学的考试。我现在想来我那时还在乎什么狗屁分数,也许只是想安慰安慰家母。其实最后成绩单寄回家时,家母根本没去看一眼,她正处在强烈的矛盾中,因为当时有很多亲戚都来劝她不要同家父离婚,而她看着我只是一脸的悲伤。我想起家母那时的脸蛋心里总是隐隐作痛,如果没有我,家母是绝对不会有这么多痛苦的!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期末结束,恩来中学放假,学校规定每个寝室必须清理掉自己的行李。我看着自己的床位,上面是恩来中学统一的蓝格子被子,这是当时开学时,我和家父一同去体育馆领来的,就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多少事情就这样改变了。有个词叫“物是人非”,我总觉得这词太伤感。“人非”的意思就是一个人的命运斗转星移。鑫鑫站在我身边,手里拿着只剩半截的香烟,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淡淡地对我说:“要不要帮忙?”
  
  “你自己还没好呢。”我看了一眼他的床铺说。
  
  “他妈的,”鑫鑫说,“就过个年,清理个屁啊!”
  
  “这破学校就是有这么多狗屁规定。”我说。
  
  “我就把东西放这儿了,他们还敢把它扔掉不成啊。”鑫鑫说。
  
  “东西不一定要拿回家去,也可以去体育馆寄放的。”赵楚齐凑上前来告诉我们。
  
  鑫鑫没理他,抽了一口烟,走向了阳台。
  
  我点点头,随便地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能扔的都扔掉了,那些沉甸甸的教材直接塞进了寝室里唯一一张写字桌里。上面还是那个倪杨伟的脸盆。陈名和猴子正帮陆寅瑾收拾东西,陆寅瑾考完试走出试场就回家了,只是告诉了他们一声,下午他爸的秘书会来寝室一趟的。我和他们各自顾自己的,中午时我就骑着我的“宝马”离开了恩来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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