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没有这么快结束在恩来中学的学生生涯,我留了下来。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家父家母求情是自然的事,我也同样选择了妥协,写了份2000多字的保证书,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表明了自己以后痛改前非好好做人,他妈的什么世道,我无能为力,不被开除已是我大幸。陆小俊、兔八哥、陆寅瑾等人小人得志般恨不得再开个庆功宴,陆小俊这畜生,他他妈的换了祖宗不姓陆还如此得意,神灵共鉴,为什么老天爷还不收了它?
处分事件后,我不敢再接近白老师,我不敢看她的眼神,看见她就远远躲掉了。白羚很多次想和我单独谈谈,但我都拒绝了,或者是随便应付一下,我承认我是一个很虚伪的人,我始终认为我的虚伪就是在恩来中学那段短暂而漫长的时光里练就的,我听古人说,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俱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俱化矣,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是以君子必俱所与处者焉。古人说的总是有道理的。尽管我表面上对白羚无比得冷淡,可我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有时甚至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于是我觉得自己是这样的猥琐,近乎变态,那时的我的确是这样想的,白羚在我的心中简直就是安琪儿,我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安琪儿呢,我罪孽深重,我是魔鬼撒旦,我的精神确实很沉重,学习的事根本不会再放在心上。至于景婧,从那次的事后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她不只是和我不说话,和别的同学也一样,甚至包括韩柳婷,景婧变得更加冷漠,只是低头看书、发愣、幻想或者睡觉。还有我要说的是韩柳婷,这个很多年后和我再次相遇的北京女孩,我从那时起就感觉她一夜之间长大似的,真的很像个淑女。
我承认我从那时起就对恩来中学的人民教师对这座百年学府就有仇视性,我多想搞一些破坏啊,我化学学得很好,可以说是达到无师自通的地步,尽管我们的化学老师是如此得像一位慈父,但我总是喜欢自己看书,学习一些东西,也许这可能会造成我自学成才的命运。我无数次试图自己制造TNT,我只需要制造出可乐罐那么一些TNT,我就能实现我远大的梦想,甚至是连带性让我一夜成名,全世界家喻户晓,像是本。拉丹一般声名显赫的人物,同时也真能让恩来中学从面相上光大了。
我终于给恩来中学造成了无比巨大的破坏,入冬后的某天我和钱鑫鑫实实在在去做一次坏事,在此声明,鑫鑫虽然有破坏欲,甚至比我更强烈,但那次却是我强劝他去的。人类的本性不但包括食欲和性欲,还有犯罪。这是原罪。
上完第一节晚自修,我和鑫鑫就走出教室,一路上两人都无语,因为我们彼此知道我们即将完成一次替天行道的义举,来到停车场我们先是随便逛了一圈,停车场没人,黄色的有点昏暗的光线很无力照着这个停着恩来人民教师宝车的地盘,我看见了我的“宝马”,但我很快把目光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因为我们的作案时间有限,我们要尽量早些回教室,最好是在第二节晚自修上课前赶回教室,这样即使学校事后调查,我们也可以制造不在场的假象。我和鑫鑫早在先前熟悉了停车场的地形,这样就算是在作案时被发现,我们也可以轻松逃离现场,我们同样在吃过晚饭后,早早来这里寻找了作案对象,今天他妈的真是个好日子,我们想报复的人的宝车全他妈在,我们拿出了作案的工具,我和鑫鑫各自一把短钢刀,磨得十分锋利,在昏暗的光线下我还能看到钢刀反射出的耀眼光芒,光芒很灿烂,比人民大会堂上的国徽还要灿烂。我们开始行动,各自戴上棉手套,因为我们知道指纹这东西他妈的是一个祸害,哈,老子我是个反侦查。我和钱鑫鑫独立行事,相互放哨,谁觉察到有动静就以干咳声为暗号。我走向陆小俊的电瓶车,陆小俊这狗娘养在恩来已经混了五年竟还骑这破玩艺,真他妈没出息,怪不得泡不到妞,我怒视着电瓶车,我完全把它看成是陆小俊,我痛恨他,于是恨屋及乌,我一刀下去,只听“哧——”的一声,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这种快感远胜于和女人做事最后的一刹那。接着我解决了电瓶车的另一只轮胎。我行完凶后走向鑫鑫,看着他正吃力地对小老头校长那辆早已过时的桑塔纳行着凶,其实小老头校长对我们根本没什么仇恨,但鑫鑫坚信这是只无比狡黠的老狐狸,一定要为恩来学子出一口恶气,可不知是因为这辆破桑塔纳的质量过硬还是鑫鑫的狠劲不够,任凭他怎样砍杀还是无法把刀子戳进车子的轮胎。我走近桑塔纳就给了它一刀,我能感觉到我的钢刀弯曲了一下,而那轮胎却没有反应。后来我和鑫鑫都放弃了戳轮胎的想法,因为按照我们的效率,即使给我们一个晚上时间也完成不了事前预定的目标。最后我们一致决定用刀子在这些车子上划几道口子或者重点找几辆发挥自己的创意。我们一共给13辆车子进行了美容,“13”这个不错的数字,我们最痛快的是在校书记的保时捷上画了只乌龟;财务主任的克莱斯勒大捷龙上写下“天下第一贪官,天下第一色狼”,我们知道这辆克莱斯勒大捷龙是财务主任新近买的,我们就是想看到他心里滴血的样子;还有政教主任的标致407,其实当时政教主任对我没有造成过什么伤害,但谁叫他是个狗官呢,于是我就学刘宗敏,杀尽天下当官的,我在他的标致上写下三个大大的“杀”字;小餐厅的“打补丁的”国舅是个精怪,我和鑫鑫两人都在他的沃尔沃上狠狠开了几道口子画了些“$”;教务主任不是个东西,鑫鑫在他的日产上写了“狗日的”,然后画了像个生殖器一样的家伙,鑫鑫也不知道他画的是什么;凤姐儿的日货也没有逃出钱鑫鑫的魔掌,他还特意送了只高跟皮鞋给凤姐儿的本田;另外还有七辆车子也分属恩来中学的官老爷们或者他们的亲戚,我印象特深的要算那辆校书记小姨子的红色奥迪,炼成钢我都认得,车牌的末尾三个数字还是“888”呢,不过今天落到老子手里,任你全身都是“8”也休想逃出我的五指山,是的,我再给这辆奥迪增添了几个“8”,末了,我还写下几个字:“免费停车场使用到今日为止,下次不再警告”。我们行凶写字都是用左手的,事前我们考虑得很周到。其实当时化学老师的现代也在停车场,我和鑫鑫对视了一眼,谁也没下手。还有我想告诉你的是那次我们连头带脚总共花掉的时间刚好十分钟,我们在第二节晚自修前赶回了教室,还当着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心态特好。看来我和钱鑫鑫的确是不错的恐怖分子。
那晚回寝室后,我倒在床上脑袋碰到枕头就睡着了,一晚没梦,我从来没有这么优良的睡眠过,我承认自己的变态心理,每当我看到那些当官的有钱的尤其是为富不仁的遭受不幸,我心里就特爽,哈,怎一个“爽”字了得!
事情闹得并不大,很快就平息了下去,当时受到损失的人民教师都报了案,110连夜赶来,但不知什么原因可能是人民警察太困了吧,竟然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划车事件”在本地日报的一个小角落刊登了出来,好像谁也没有去注意,我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恩来中学的人民教师平时是如此得猖狂,但当时受到这等经济损失却都阳痿了,难不成是我和鑫鑫的杰作起了作用?(*^__^*)嘻嘻……我们看日报上的报道并未对我们杰作的具体内容进行说明。这群欺软怕硬的狗东西,不会是把行凶者真的当成恐怖分子了吧?(我没有想到的一点是恩来中学的人民教师的宝车都是上了保险的。他妈的!)
“划车事件”过去三天后,恩来中学的停车场装起了好些摄像头,由校保卫室二十四小时监控,这群傻逼,马还不吃回头草呢。我每次去停车场停我的“宝马”时都朝那些摄像头轻蔑地笑笑或是做个鬼脸。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