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这帮爱徒
今年8月13日早晨,刚起床不久,一阵悦耳的电话铃声响起,电话中传来一位浑厚的男中音:“王老师,我是你教过的学生,我好不容易查到你的号码,你还能听出我的声音吗?你能猜出我是谁吗?”我愣了瞬间,马上分辨出是我的爱徒:孙庆,我所带过的99级6班的副班长,很仁义、非常有责任感、非常令人喜爱的一位学生。当我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字时,电话那头传来他激动的欢呼,他可是一位从不喜欢张扬的学生,今天,在师生分别三年后的今天,老师一下听出他的声音、喊出他的名字竟令他如此激动。他礼貌地问老师今天上午是否有时间,然后告诉我他考上了大学,并说三年紧张的高中学习未能来看恩师,在上大学之前一定要来拜访恩师。
学生一口一个恩师倒叫得我很不好意思。记得这一级学生毕业后每逢教师节,孙庆总记得给老师送上一份祝福和问候,为此我很感动,难得学生如此细心、如此懂得感恩。虽然一中离实验中学并不太远,我深知高中学习的紧张,只给他回过一封短信,师生见面的机会很少,外地求学的几位爱徒更很少得到他们的消息,虽然仍牵挂、关注他们的成长和进步,那份浓浓的师生关爱之情只有深埋心中,默默祝福他们平安、健康、进步。记得大概是去年教师节,又收到了孙庆的贺卡,总觉得该给孩子(我总习惯称他们是孩子)个回音,简单表达老师的思念及关爱之情,顺手将校报登载的自己的几篇游记寄给他,让他也分享老师的快乐。
偶尔在街上碰面一次,老远孙庆就激动地打招呼并向她的父母介绍说“这是我初中的班主任恩师”。虽然通过家长会与其父母见过几次面,但当听到学生当面向其父母如此介绍自己时很激动、也很幸福,一个“恩”字如此厚重,出自教过的学生之口更是何足珍贵,岂是随随便便所能承受得起。
那几年担任班主任期间,我确实全身心地投入,真诚地对待每一位学生,通过一些积极向上的活动引导学生明辨是非、团结友爱,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我引导班干部组织班级环保小分队,利用课余时间,走进社区街道,捡拾白色垃圾,结合所学内容发动学生致环保局长一封信,提建议、谈感受,呼吁人们关爱环境。对于班干部,我更多的给他们压担子,教他们如何开展工作、如何团结协作,尤其注意培养他们热心为同学服务的奉献意识,在干中增长才智,在干中磨练自己。象班级开展的:地球日大签名、做个小小环保卫士、向同学献爱心等活动,在班干部的协助和努力下均取得很好的教育效果。
最令人难忘的是那次收费收到假币的事件,孩子们表现出高度的集体责任感,自动捐出自己的零花钱60多元,远远超过了我所赔偿的50元数额,在家长会上班长雅洁诚恳地要求家长:不要给老师添麻烦,说老师本来已很辛苦,若知道是假币一定不要交学校用。我告诉大家:同学们的心意我领了,钱我不能接受,因为这份理解和支持是金钱所买不到的。当时我感动得热泪盈眶,在我的再三催促下班干部将五元、一元、两元强行给大家分发下去,最后的十几元零钱谁也坚持不领,最后只好用作班费。学生这种主动为老师排忧解难的做法更加深了我们之间的友谊,令其他班主任羡慕不已,都夸我班的学生懂事、有责任感、有爱心。这件事就像检验师生关系试金石,成为我们师生相处的美好回忆。与他们相处的日子,我们彼此建立了真挚的师生友谊,从孩子们身上我也学到了许多真善美的东西。时至今日,班长雅洁代表全班同学的倾诉那份依恋之情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那饱含深情的话语还回响在耳畔:敬爱的王老师,是您扶我们走过了这段泥泞、艰辛而又关键的人生之路……
当时只听得我热泪盈眶,捧着那份沉甸甸的赠言和钢笔,不知道说什么好,两年的劳累和辛苦顷刻间被一种理解的幸福所取代,想好与孩子们辞别的话语此刻什么也说不出,匆匆地向孩子们招招手“逃离”了那间与孩子们朝夕相处两年的教室。难怪许多老师都羡慕我带的学生重感情、仁义。这帮孩子也确实争气,毕业时取得了令人瞩目的好成绩,班长雅洁以全县第一名、全市前五名的好成绩为学校争光,许多同学升上了理想的高中。
还沉浸在甜蜜回忆中的我被一阵欢快的门铃声唤醒,我猜想可能是孙庆到了,快速打开门,还是令人吃惊不小,随着一声“王老师,您好!”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帅小伙,一米八多的大个,白白的皮肤,满脸洋溢着特招人喜欢的笑容,比上次见面更高了、更帅了!他两手还各拎了一兜水果,刚一坐定就急于汇报同学们的高考成绩,只听得我喝了蜜糖般高兴,看到、听到一手带大的学生如此有出息既令人振奋又令人欣慰。这或许也是其他行业的人员所难以体会到的一种幸福。十几天之后,他们将背起行囊,各自奔赴新的高等学府,去搏击知识的海洋,去领略更美好的人生历程,去增长造福人类的本领。北京、南京、厦门、徐州、西安、济南、珠海、武汉……将都有自己的爱徒前去深造,专业的选择更令人振奋:新材料研究、矿业管理、国际政治、软件开发、播音主持等等,还有许多闻所未闻的领域,四五年后他们将在各自的领域拥有一席之地,为国家、为社会造福。
为师的这种成就感真的很幸福。
从与孙庆的交流中也明显看出其三年的显著进步,再不是那个爱脸红的腼腆男孩,那侃侃而谈、落落大方的谈吐和对人生、生活、学习、友谊及未来一些问题的不凡见解中,让我着领略了后生可畏的含义。
师生见面有说不完的知心话,甚至有种“忘年交”的感觉,还真应了那句话:学生身上往往有班主任的影子,我所带过的学生和我一样特重感情,更令人欣慰的是他们拥有一颗懂得感恩的心。
时隔一天,班长雅洁来到家中,这是我们师生分别三年后第一次见面。当年衣着朴实、可爱、单纯的小班长如今已出落成自信、大方、文雅的大姑娘,从其对纪律、人生、友谊、自律等许多问题的见解中足以看出三年的省实验中学学习与锻炼的结果:有头脑、有主见、有理想、有追求、有责任感、有大局意识,凡事能从积极的方面看问题,能以积极的心态去接纳别人的意见和批评,这或许正是她面对省名校强手如林的激烈竞争局面而能不断进取的原因。这岂止是一个高考分数的高低所能涵盖的个人素质和文化底蕴!也难怪教过她的老师们都喜欢她、偏爱她,更难怪同学们开玩笑称她是我们班的“吴仪”。
三年的省城学习间断了雅洁与原班级同学的联系,当了解到她也很想念原来的同学时,我赶忙打电话给孙庆,然后把电话转给雅洁,也让他猜猜接电话的是谁。当彼此搞清对方是谁时孩子们激动不已,毕竟四年同窗友谊非常可贵,何况他们又是团结协作的一师之徒,是老师的左膀右臂,他们的友谊将比一般同学更深厚。我想给孩子们创设一个交流的机会,于是便把雅洁留下,然后通知孙庆约原班委同学速来叙叙旧,并叮嘱中午向家长请假,老师管午饭,孙庆以为我和他们开玩笑,再三问是不是真的,并询问都通知谁,我趁机将他一军:让他看着办。
不一会儿门铃再次欢快地响起,站在面前的是三位爱徒:于洋、孙庆、小李昊(原班中有两位同学名字的读音相同,只好以大小来区别),孙庆告诉我外出的团支部书记没联系上。
原来的小李昊可长成了大青年,仍是笑眯眯的特招人喜欢,只是原来清脆的童声变成了浑厚的男中音,谈笑间仍透着那股机灵劲,二胡还照练,他还自豪地告诉我正利用开学前的空闲时间做家教,真不简单;文静、内秀的于洋如今可出落的更加白净、秀气、稳重,讲话还是柔声细语。孩子们见面那份激动难以言表,彼此回忆起初中学习和生活的许多趣事,他们的交谈更多了许多祝福和真诚的关心,令一旁的我非常羡慕他们的热情和友谊,更羡慕他们的单纯和年轻,受他们的感染我也仿佛年轻了许多。我也将自己近年来业余点滴生活感悟的积累向孩子们一一展示介绍,也把自己教育孩子的困惑向他们倾诉,并期望他们能现身说法帮我做做孩子的思想工作,也早给孩子打打高中期间的“预防针”,几位爱徒愉快地接受了任务。我多么希望儿子能学习他们身上的优点,哪怕一人身上学习一点也会令其受益终生。
不觉我们师生已经交谈了几个小时,征求几位的意见吃什么,孩子们都说不挑食,这样我便提供了两个去处供他们选择,本来我平时对吃也没有研究,一处是金太阳,一处是朝天门火锅,结果于洋没吃过火锅,我于是决定带孩子们去朝天门认识火锅为何物,主要是考虑选择清静些的地方,方便我们谈心。
几个小时的聚会师生友谊叙不完,我们一起谈理想、谈追求、谈未来,叮嘱孩子们未来的道路一定要分清是非,学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许多话题第一次从老师的口中说出他们都感到震惊:诸如事业、爱情、家庭、竞争、人际关系等。到是我杞人忧天的给孩子们打了不少“预防针”,人生在世,同学、师生都是缘分,提醒他们珍视这种友谊,常联系,努力学习,力争成为德才兼备的有用人才。孩子们的目标更是令人欣喜:他们不只是满足于考研、考博,正如他们彼此憧憬打趣的那样:将来要到外交部找孙庆、到国务院找雅洁、到中关村找小李昊、到科学院找于洋、到中央台找王春、到中央美院找郑腾……
瞧我这帮爱徒们!瞧我这帮孩子!
老师永远关注你们、老师永远祝福你们、老师永远关爱你们,遥祝你们:一帆风顺、一路走好。
2006.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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