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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女人的一生

时间:2023/11/9 作者: 翠苑 热度: 13638


  2013年春节,下午,刘长珍高兴地迎接儿子回来。儿子是招赘给人家的,一般只有他回来,她不怎么好去。因此,每次回来,她都格外亲。

  陈士英亲热地趋上来:“小虎回来啦?”

  儿子虎地站起来,随后冷冷地说:“你是谁?”

  陈士英呆在那里。

  奶奶忙拉场子:“小虎,他是你爸爸,你怎么能对他这样?”

  娘儿俩不再说话,充满敌意地看着他。

  陈士英站不下去了,拖着步子离开。

  奶奶看不下去了:“小虎,不许这样,他是你爸爸,而且,今天是大年初一。”

  儿子不语,刘长珍却接上去:“今天,不仅小虎不要他,我也不要他。”

  奶奶吓一跳:“今天大初一的,你还真闹离婚不成?你都55岁了,难道不知道自己周年?而且,”奶奶觉得打出了张王牌:“你去照照镜子,头发全白了,脸上也全是皱纹。”

  看她表情坚决,奶奶低声加了句:“你不怕外人说什么吗?”

  “我今天就是要跟他离婚,这几十年穷日子我早就过够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咬牙切齿地补充一句:“哪怕明天就死了,我也要离。”

  二

  19岁时,刘长珍像一颗玉米变成了爆米花,浑身上下光彩夺目。小伙子走到她跟前,眼睛、鼻子、嘴巴都不够用了,好像周围的空气中也弥漫着香气。

  这让她害羞、紧张、兴奋。

  那时候,农村姑娘最大的心愿,莫过于嫁给城里人,或者是根在城里的知青。前一条基本不可能,后一条希望也不大,因为知青都惦着回城,除了实在没办法,不会找农村女孩。

  因此,当陈士英家请的媒人上门提亲时,全村轰动。那些女友羡慕之余,说话酸溜溜的:“唉,再苦没有用,只要像长珍这样,长一张婊子脸,像馒头一样圆膨膨、软嫩嫩的屁股,好男人自动就上门了。”

  “人家这条件,好得简直没法说,人还没去,房子先砌好了,以后每个月公婆还要贴补。这日子,啧啧啧。”

  “马上她就到城里去玩了。”

  三

  新婚后,陈士英把刘长珍带到了自己出生的城市。

  刘长珍长这么大,第一次进大城市,觉得眼珠子、嘴巴都不够用。那里,房子真高、真大,她贪婪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对来看望陈士英的同学、朋友,听着他们的谈吐,看着他们的举止,总觉得人家不愧是读过书、见过世面的,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大气,不像农村人,见人都脸红、害羞。

  而陈士英却相反,总是带着仇恨的目光,看着城市里的繁华,问他原因:“这里抛弃了我,我还对它笑?”对那些同学、朋友的热情,更是嗤之以鼻:“他们现在好过了,来看我的笑话了,哼!”

  “你想办法跟他们多来往些,万一将来有事找到他们,也好开口。”

  “我饿得吃不上饭,也不找他们,人要有志气。”

  结婚仅仅一年,让刘长珍见识了什么叫知青。

  陈士英在村里打了两架,第一架是跟生产队长打的,他将队长搞了个过背摔,队长半天没爬起来。

  第二架他捅了马蜂窝,跟村里弟兄最多的一家干了起来,开始时,他占上风,但很快,那弟兄几个全部上来,他吃不消了。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家关系通天,竟然跟公社领导是同学。晚上,陈士英正在吃饭,几个基干民兵冲进来,把他抓了就走。陈士英反抗,但除了被打得鼻子出血外,什么效果也没有。

  到了公社,陈士英被狠狠教训一顿,并被勒令赔偿损失。

  刘长珍气坏了,直骂陈士英没用,哪儿都没用。没用还敢闯祸,更是不可饶恕。

  “你赶紧让你父母亲想办法,半年工分给人家了,大人小孩吃什么?”

  但陈士英父母这次却只给了一点点,说帮他们结婚花了一大笔,现在手头很困难,希望他们自力更生。

  刘长珍气极了:“不是看中你家父母亲,我会跟你这个赖皮?整天忙闯祸,让我担惊受怕,还要承担那么多后果。”

  陈士英委屈得眼泪直打转:“我已经倒霉,从大城市发配到农村,你还……”

  “我怎么啦?应该跟着你受罪?男人独当一面,就应该给女人享福,而你呢?”

  陈士英这才知道,漂亮老婆可真不是白给的。

  此一役后,陈士英在村里和家里的地位都直线下降,随便哪个当生产队长,都把最脏、最累的活派给他。他回来发牢骚,刘长珍给缠得没办法,说不行送只鸡给队长,再说两句好听话,服个软。陈士英眼一瞪:“就他那乡巴佬模样,我送东西给他?他送东西给我还差不多!”

  但他天天回来唠叨,把刘长珍搞得心烦意乱,到小店买东西时,不由得跟那个老张头叹起了苦经。老张头笑笑:“年轻人,没吃过苦,稍微受点罪就不得了。”

  他去与生产队长说了两句,队长就不找陈士英麻烦了。那时候,买个火柴都要凭计划,你要想多买一包,就看老张头高兴不高兴,生产队长根本不敢得罪他。

  四

  上个世纪80年代,掀起知青回城潮,像陈士英这样已经成家立业生小孩的,就近安排工作,也就是说,他也一下子变成城里人了。

  刘长珍松了口气:到底当初选择没错。

  陈士英上班后,刘长珍兴奋不已。一个月后,再也等不及,抱着小虎去找陈士英,她想看看,陈士英现在生活是什么样子。同时,自己今后怎么过城市生活,也要先做规划。

  出发前,她拿出最好的衣服,又给小虎穿得一身新,一阵风一样,来到老公单位。虽然经过公共汽车的折腾,衣服有点皱,但一到老公单位门口,精神头又上来了:“我男人在哪里?”

  对方看着这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不知道怎么的,叹了口气,把他们带到一间房里。里面睡着一个妇女,一听说她是陈士英老婆,立即脸色发红,想藏起什么。

  小虎眼尖,手指出去:“妈妈,那不是爸爸的裤子吗?”

  刘长珍心一沉,再看看,陈士英的裤头也在那儿。

  她一下子坐在地上。

  新婚之夜,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家伙上来先是一股蛮劲,弄得她撕心裂肺地疼,但很快就什么也没有了。而且,以后都是这样,刚刚上床,就猴急猴急地扑上来,三下两下就没了,除了疼,她什么感觉都没有,以至于每到天黑她就害怕。但农村妇女,承担的不就是这个责任吗?

  然而,其他女人怎么就把这件事说得那么美,快活得要死一样?她隐隐感到,陈士英不会,或不行。

  她都隐忍了,没想到这人却先辜负她,狗爪子伸到外面去了。

  五

  回来后,她就去了那个老光棍家。

  说是老光棍,实际年龄也不大,也就33岁,因为农村过了二十三四岁,就别想再找老婆了。

  为了找老婆,25岁那年,他离开家乡,到那些穷地方,想弄个穷人家的女孩子回来,但他太穷,连汽水都买不起,最后终于没能骗回一个。

  老婆没骗回来,嘴却变油了,毕竟跑过许多地方,见识了不少,因而变得能说会道。

  对刘长珍,他更能说,刘长珍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心烦意乱,往往严辞喝斥。

  现在,刘长珍主动送上门来,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坐在那儿不会动弹:“你来,干什么?”

  刘长珍本来是准备给他投怀送抱的,被他一问,脸倒红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光棍还在问:“是不是想跟我借钱?我可没什么钱。”

  等到终于明白,他手足无措起来。

  那天,是刘长珍帮着他完成的。

  刘长珍真是惊喜:跟陈士英时,那家伙只顾自己,而这个老光棍处处小心翼翼,生怕得罪她,更不敢让她有一点不舒服。她明显看出来,由于从没靠近女色,他心里火烧火燎,直喘粗气,颤抖不已,但动作上却绝不敢放肆,不住地看她脸色,生怕做错一点,紧张得汗都出来了。

  他妈的,这一次,抵上她以前15年的生活。

  以前那15年,都他妈替狗过了。

  六

  一天半夜,她正躺在老光棍怀里酣睡,门突然被“嘭”地踢开,两人吓得翻身弹坐起来,以为来了强盗。

  还真是来了强盗,那人乘黑对着老光棍就是一拳,拖下床来又是一拳,然后才开口骂:“我今天打死你这狗日的,敢睡老子的老婆。”

  黑咕隆咚的深夜,突然进来个这么把人往死里整的狠角,全家像被炸了窝的喜鹊,全都奔下床号叫起来。等到打开灯一看,又一声不发了。

  原来是陈士英,怪不得一点没动她。

  老光棍被打得满地找牙,陈士英像表演一样,一边打,一边大声怒骂,把前后村的人都吵醒了,都跑来看热闹,却没有什么人拉架。老光棍趁着乱劲,溜之大吉。

  刘长珍慢慢穿起衣服,抄着手慢慢离开,大家的眼睛都看着她,她也不管。丑事既然公之于众,害羞不害羞都是一回事。何况大家对他们的关系本来就心知肚明,此时不过是多了一场闹腾。

  陈士英上去拉她,她手一甩,陈士英还不知趣,又上去拉,她突然爆发了:“我干什么事,与你有什么关系?许你在外面睡,就不许我?你算什么东西?”

  她突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七

  第二天,老光棍安然无恙,陈士英却被送进了医院,因为,他昨晚回家后喝了点农药。

  喝农药的原因,是刘长珍不让他进门。

  刘长珍把他送到医院,好在他喝得不多,催吐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回来的路上,刘长珍边走边骂:“啊,你还有脸闹?啊,你为什么不多喝一点?有本事把自己喝死算了,喝那么一点点,有什么用,吓唬人吗?啊!”

  旁边的人眉头皱成疙瘩:这女人,此时应该躲着不见人,应该跪在地上,求陈士英原谅自己者,怎么倒趾高气扬了呢?

  陈士英的母亲迫不得已来了一趟。原来,陈士英是交给这里的远亲代为照料的,陈士英认她为干妈,时间长了,干脆喊妈。但出了这么大事,亲妈再不出场,未免太不靠谱了。

  亲妈和干妈一起跟刘长珍谈话,意思无外乎是,一个女人哪,要注意作风等等,但刘长珍一句话把她们给打垮了:“让我注意生活作风,你儿子怎么样?我和小虎去,他的裤头、汗衫什么的,全在那个女的那儿,那个女的比我好看也就罢了,比我还大好几岁,还比我丑,我我我……”

  “而且,他上班至今,给过我一分钱没有?我凭什么让他进门?我养他吗?”

  “现在分田到户,农忙时我一个人累得要死,连小虎都给我帮忙,他却整天打扮得人模狗样的,去嫖那些老女人,我不找人帮忙,怎么办?”

  两个老人面面相觑。

  刘长珍干脆发起威来:“当初,我以为找个城里人,就能过一辈子好日子了,谁知比谁都差,讨到你们家多少便宜了?你们把这没出息的儿子往我手里一扔,就什么都不管了。而他呢,就觉得自己了不起,拿不起,放不倒的,硬的不敢跟人家打架,软的又不肯跟人家低头,总觉得自己是城里人,高人一等,实际上,他现在不就是个标标准准、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吗?真是,什么用都没有。”

  亲妈没办法好想,问儿子,儿子哭了:“我下乡已经够倒霉了,有谁同情我、体贴我?你以为她对我好?每次那个,杀猪一样嗷嗷叫,有时候碰都不让碰,而人家呢?都哄着我……”

  亲妈什么也没问出来,只落得个满脸通红,只好颤巍巍离开,回去没多久就离开了人世。

  八

  这一架,陈士英不仅没争到主动,还被扫地出门。

  更气人的是,她现在跟老光棍公开地出双入对,大白天两人在地里一起干活,根本不在意别人说什么。两人一起,把老黄的作物收回来,再种下青绿色的苗子,也种下对未来的期望。好在大家很快就习以为常了,若是哪天她和陈士英一起下地,大家倒觉得奇怪了。

  害羞的是老光棍,再也没有那份油嘴滑舌的精神了,刘长珍叫干什么就干什么,整天没话。

  陈士英也习惯了,刘长珍不叫他下地,干什么都可以。因此,他比其他人更彻底地接受现实,两人有时还在一起推杯换盏。

  村里女人们说:“还是刘长珍厉害,我们只能自家忙,人家两个人帮她忙。”

  “而且,还不要一分钱。”

  “谁叫你们把裤裆夹那么紧,松一点,一大堆人来帮忙。”

  “那我老公还不把我腿打断?我不敢。”

  “说到底你胆儿小,活该你受罪,你看人家,里外上下都快活,多好。”

  “要不你先松一下给我看看。”

  “哈哈哈哈。”

  稀里糊涂地,小虎22岁了,刘长珍托人给儿子介绍对象,一开始人家死活不肯跟她家谈,说名声不好听。

  刘长珍火冒三丈:“这叫什么话,若是老公顶用,我一个女人,愿意这样坏名声吗?”

  无奈人家只看表面现象,并不理会她的苦衷,刘长珍没办法,再三软语相求,对方才肯见面。

  但见面一提条件,刘长珍顿时喘不过气来:必须先在镇上买一套房子,否则免谈。

  刘长珍算算,一套房子要36万元,天,她哪有这么多钱!

  对方的话非常难听:“嫁这么个家庭,咱家闺女已经很亏了,再连套商品房都没有,闺女过去怎么生活?还跟他们一家种地吗?跟那个不是公公,又像公公的人一块种地吗?”

  九

  刘长珍想叫老光棍拿10万元出来,老光棍一听数字,吓得坐下去,望着刘长珍,嘴唇打颤,始终冒不出一个音来。

  “什么男人?就知道喝酒、睡觉、玩女人了,这么多年,难道你一点钱都没有?”

  老光棍坐在地上:“1000元还差不多,10万元,我哪有那么多?我只会种地,平时打打零工,人家看我好喝酒,有时候还不要我。”

  “呸,没钱你找我干什么?”

  老光棍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心想不是你来找我的吗?

  “我看上你个屁!告诉你,自从那次陈士英打上门来,我就看不起你了,都不知道还手,一点用都没有。”

  更让她气愤的是,整个谈亲事期间,陈士英只管坐在一边听着,始终不讲一句话,好像这孩子也跟他没关系,也是她跟那老光棍生的一样。

  几年后,儿子成了大龄青年,媒人已经拒绝再给他跑腿介绍了,她只能把儿子招赘给人家。当然,她也让那家在镇上买了一套新房子。

  结婚那天,她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儿子扶着她,眼泪也流下来:“妈妈,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不怪你。”

  老光棍送来1000块钱,她把这点小钱往地下一掼,瞅都不瞅老光棍一眼,老光棍贴着门边走了出去,从此,两人关系划上句号。

  陈士英更是一文没有,因为他已经下岗了。碍着儿子结婚的喜日子,她忍下这口恶气。现在,母子俩意见统一,坚决让这个不思进取、好吃懒做、为了偷懒,什么都能接受的没出息男人滚蛋。

  十

  奶奶见自己没法劝转刘长珍,就请村里其他人来劝她,但她几句话就让对方闭上了嘴。

  “这一二十年,庄前庄后,哪家日子不是一天比一天好?哪家不是拆了草房砌瓦房,拆了瓦房砌楼房?你再看看我们家,还是结婚时那套房子,这还是他父母亲的钱砌的,这30年他干什么了?就知道叹息自己命不好,心情不好还去闯祸,这样的男人,能要吗?”

  “他没赚过钱吗?”

  “赚什么钱?刚刚赚了一点点就发烧,就去嫖。现在没钱,也没人睬他了,缩回家来,指望我养,我差他的?”

  “你看你,跟了陈士英,又跟了那个,现在又要离,不怕人家说闲话呀?”

  刘长珍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下来:“我当然考虑别人的议论,但我怎么办呢?本来生活就紧张,他还什么都不肯做,还想来啃我的,我这日子怎么过?你们替我想想。”

  奶奶气得没办法,她老人家已经80多岁了,自从陈士英到她跟前,她把他当亲儿子看待,半点没见外。现在,见他临到花甲之年,竟然闹了个妻离子散,直喊罪孽罪孽。

  十一

  只有一个人支持她,而且,听说她要离婚后,专门到她家里来见她。

  这人就是老张头,开了一辈子小店的人。人民公社时期,给供销社开小店,退休后自己开,现在已70岁了。

  刘长珍不知道这个长辈找她有什么事。

  他竟是来求婚的。

  刘长珍差点破口大骂,但还没骂出来,一股悲哀涌上心头:操,我这都成什么了?想当年,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我刘长珍是一枝花,一般男人根本瞧不上眼。现在倒好,跟父亲一样的人,居然也来找我,叫我给他做老婆。

  但老张头的一席话,又让她另眼相看了:“男人哪,不是用来看的,是用来用的;女人呢,不是用来使唤的,是用来疼的。所以,男人绝不能光有相貌,重要的是能力,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懂这一点吗?”

  “你跟我后,我会给你想个长久之计:教你做生意。别看我整天站在柜台里,跟没事人一样,其实,我经常用出去跑货的机会,了解各地市场情况,决定进哪种货,卖哪种东西,这样日子就活了。光给你个几万块钱,用完就没了,顶个鬼用啊。你看我退休后,也没闲着,自己开个店,每月不管大小,都有点进项,小日子不过得挺好?”

  刘长珍动心了,离了陈士英,与他结了婚。

  可惜,结婚那天,她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走在路上,她不由得想起30年前,那时候的天是蓝的,树是绿的,风是暖的,她走在路上,轻快得像一阵风。

  狗蛋的人生哪!

  十二

  老张头言而有信,对她还真好。

  但他的儿女对她一点不友好,总害怕自己老子上当,提醒他注意这注意那,那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她连老光棍1000块钱都骗来了,骗你,还不是小菜一碟?”

  老张头说:“你们别想那么多,我这个年龄,找到她也很满足了。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那时候就漂亮、活泼,后来,只是走了一点弯路。”

  “现在丑得跟个妖怪一样。”

  “还行呀,毕竟50多岁了,不能跟20岁时候相比。”

  刘长珍在一旁心惊肉跳,她看出来,老张头是真心疼爱她,为此,他还不惜和自己的儿女闹矛盾。而其后,老张头不厌其烦地教她开小店、做生意,也让她生出许多感动。

  但是,儿子在人家也很不开心,让她无限牵挂。而这个独子入赘人家,也始终是她心头的一块疙瘩。

  别人的议论更刺心:“你看看这小虎,父母亲都不成器,父亲不肯吃苦,母亲偷人养汉,哪家姑娘都不肯进门,害得他这个独生儿子,也只好招给人家,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最后,她终于吞下了老张头一笔货款10万元。

  儿女们知道后,齐声责备父亲瞎了眼。

  老张头不为所动,仍然耐心地劝说刘长珍把钱拿出来:“你把这钱贪了,就是个死钱,也是个死局,拿来好好做生意,就是个活钱,整个局面、你以后的日子也就活了。”

  刘长珍不愿意,用这钱给小虎另外成了个家。

  她与老张头的婚姻因此而破裂。

  她心里难受至极,但无法挽回。

  作者简介:

  徐家平,1985年苏州大学中文系毕业,现就职于连云港市人大常委会民宗侨委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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