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的时候,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整个校园笼在一片烟雨里,撩拨人的心弦。空气里带着湿气和着泥土清草的味道,让人倍感舒服。
早自习下课找班主任请了假,在去东餐厅的路上遇到了韩威。他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饭盒,看到我,嘴角轻轻地上扬微微地笑,点了点头,便撑着伞从我身边安静地走过。忽然很想听他对我说:“喂,你好。我们又见面了。”我甩了甩头发,觉得自已好好笑,便往前走不再想。
走在那条铺满月季的小径上,看着那娇俏含苞带雨的花苞与被雨淋得轻轻飞落的花瓣,心里百般情愫,似有万语千言,却又一时无法言喻。可欣慢慢蹲下身子用手轻轻地去碰触那些待开的花苞,生怕一不小心碰伤了她们。我撑着伞站在那里看着她微笑。她抬起头,眼里溢满了泪水,写着满满的爱意与感动,对着我笑,那发自内心深处的笑,圣洁得让世界万物在一刻间暗然失色。
可欣蹲在那里很是认真专注地拾着被雨打落在地的花瓣,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洁白如雪的丝帕上,看着她那专注认真的样子,我一时间难以呼吸,百感交集。雨依然在天地之间尽情地曼舞,尽情地摇曳她的舞姿,尽情地挥洒她的热情,她是那么的自由自在,没有累累的心事,没有惹人的烦恼,没有煎人的痛,没有难熬的……
十六岁如花儿般绚烂,倾尽繁华;十七岁似梦似雾,雾蔼流岚,雨儿霏霏。站在十七岁的渡船上,凝神遥望,人生的风和雨总是来得那么突然,总是不给我们一点点的心理准备,有些人有些事总以为可以一直下去的,却在一个转身里就变了样儿。是不是生命的归宿都早已有定数,是难以逃过的吗?
十七年里,看见太多人逝。邻居李奶奶早上还给我端来一碗荠荠菜饺子,上午出门不小心跌了一跤,没站起来就魂已西去;梓瑜的姐姐,我们深爱的锦姐姐,晚上我和梓瑜还跟她抢奶糖吃,第二天中午下楼去买东西莫名地被一条狗咬了一下,半夜忽然发高烧,去医院的半路上再也不会醒过来了;中学一个老师的儿子,早上还搂着他爸的腿闹着要水枪,中午,他爸去接他遇到一个朋友就聊了几句,一转身他已躺在车轮下……生命如此仓促,让人悲伤难禁。人事无常,生离死别是人之常情,可是古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庄子妻死而鼓盆歌之的哲学来迎接呢?!
“在想什么?”可欣捏了一下我的脸颊。
“嗯?什么?”我猛地回过神来看着她笑。
“喔,那么专注的。是不是再想刚才走过去的那个大帅哥哦?”可欣看着我坏坏地笑。
“晕!你的脑袋能不能不要那么五颜六色的?”我笑着说。看着她轻轻地把拾来的花瓣用丝帕包好,又莫名地说:“生命如此仓促,人生如此短暂,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想想,真的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了,把心门真诚地打开,接受不可改变的,改变能够改变的,珍惜现在所拥有的。”
可欣低着头,什么也没有说。我们并肩走在泥泞的小径上,一路上都没有再讲话。走进餐厅,小Bird她们已帮我们打好了饭,梓瑜和杜谊也在。
“喂,见了美女怎么也不打招乎?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我看见梓瑜和杜谊,我的话便来了,笑着说。
“嘁,同姓林,怎么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就不会向人家可欣学习学习啊?!”梓瑜看着我笑着说道。
“晕,狗嘴里吞不出象牙。”我剜了他一眼努着嘴说道。
“嚯,什么风把你们两个吹来了?”可欣笑着问道。
“晕,不愧都姓林。当然是东西南北风了。”梓瑜和杜谊互换着眼色答道。
“好久不见,两棵班草比以前更帅了。”可欣依然微笑着说。
“这话我们爱听。”杜谊一脸灿烂笑,那笑,看了真让人想上去掐死他。
“是呀,你们简直是帅呆了,酷毙了,都无法言喻了。”我看着梓瑜和杜谊挑着声音笑着说。
“吃饭!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Stop!”梓瑜做着手势叫停。
“你是不是出门忘带避雷针,被雷劈到了,吓得不能说话了?”我低着头边吃边问道。
“我,我,我什么?”梓瑜瞪着眼睛问道。
“嘻嘻。”我看着他扮了个鬼脸坐下来,可欣也临着我坐了下来。
梓瑜瞪了我一眼不在讲话,然后狠命地吃着饭菜,那个样子真的好搞笑。杜谊看着我笑,我瞥了他一眼,伸着手拿筷子的另一端去敲他的头,顺便扫了一眼那几个美女,嚯,一个一个装得人模人样的!但仔细一看,原来都在低着头捂着嘴笑?!于是手上的筷子就改变了方向,站起来一个一个挨个儿敲过她们的头--我让你们幸灾乐祸!……
吃饭的时候,时间总是很快。小Bird虽然一直在骂我没心没肺,但是吃过饭还不忘把我的饭盒摞到她的饭盒上一起拿去洗。站在食堂门口,看着她和阿萍几个走远,我一时怔在那里,心里莫名地怅然。如果,如果我们能一直这样呆下去,那该多好啊!人为什么总是走到分别的时候,才能感觉到那些你身边一直习惯了的人,原来对你是那么的重要。回过神来,可欣不知何时挽了我的胳膊,脸轻轻地偏在我的肩上。她眼神游离地划过我的脸,猛地站直了身子,看着我轻轻地笑,然后脸又偏了下来。
可欣穿了雨衣骑着单车,我坐在后面,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捧着纯白色的百合,这是阿姨最喜欢的花,想着想着,手不由得捧得紧了些,脸轻轻地拂在花上,嗅了嗅,淡淡的清香钻进了鼻孔,眼泪差一点儿掉下来,心里甚是酸楚。侧过脸,怔怔地望着前方,看不到尽头。这条路叫翠柏路,一棵垂柳一棵松柏夹杂着植在路两边,柳丝轻轻地随风曼舞,舞得轻盈曼妙,松柏静默地站在她身边,俨然不折不扣的守护神。四周青青的麦田漫无边际地铺向远方接连着天,壮丽无比。雨,欢快地下吧,下吧!
郊外一片静谧,一片空旷,可心里却装得满满的。雨里,一切都变得那么富有诗意。拐了一个弯又一个弯,上了天堂路。天堂路,其实并不是这条路的名字。从路边的牌子上可以看到它叫安顺路,天堂路好像是这一地人约定俗成的一个名字。走上天堂路,身子不由得震颤了一下,凝望着那白墙黄硫璃瓦围着的院落,心里满是凄凉。
可欣把单车放好,就直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走到她面前把花递过去,她看了看我机械地接过去,低下了头猛地又抬起头朝我笑笑。她的笑,让我想哭。我转过身,去拿车篮里阿姨最爱吃的东西和纸钱,不去看她的脸,她的眼。她的眼神暗淡迷离得让我觉得眼前的世界一下子黑了,黑得我有些害怕,有些想逃,我好想大吼几声,我快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我都不知是怎么走到阿姨墓前的,没有感觉,只是一抬头就到了。可欣僵直地站在那里,怔怔地盯着墓碑,墓碑边放着一束百合花,摆着几碟阿姨最爱吃的点心,烧过的纸钱灰。过了很久,可欣慢慢地脆下把花轻轻地依着那束百合放下,我也跟着跪下去,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可欣看着她慢慢地摆好。以前,可欣每次看到这样的花这样的点心,总是会把那花抓起来揪得满地都是,然后咬着牙死命地跺,把点心全都摔掉,今天……我们点着纸钱,上了香,跪了头,然后跪在那里,往里面慢慢地放纸钱,看着那蓝荧荧的火焰在眼前跳跃,目光呆滞,脑子里什么也不想想,也不愿想,只想就这么默默地陪着,陪着……
纸钱烧完了,看着那火光一点一点弱下去,然会变成黑色的蝴蝶,风过处,满天翩飞,愿她能带去我们浓浓的思念与牵挂,更要,不,不,一定一定要带去可欣那满怀满怀的爱,祝福我们吧,祝福我们吧,一定要保佑可欣,保佑她!
我扶可欣站起来,我们静静地站在那里,可欣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滚,落下,摔碎在石板地上,我掏出纸巾轻轻地为她拭泪,她一把抱住我,靠在我的肩上,一直哭到哽得喘不过气了,身子软软地靠在我身上,不动。过了好一阵,情绪才慢慢地平抚,我扶了她,蹲在墓碑边,身子靠在上面,拥着可欣。我不知道现在我的心情用什么才可以恰到好处地形容,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咙赌得好难受,心砰地一声爆炸了,把我炸得四分五裂,我快无法呼吸了,我感覍像要死了一样……
这是可欣第一次在我面前哭得这么凶。哭吧,彻底哭一次,不然闷在心里会闷坏的。时间在岁月间流逝,能带走的是浮萍,我们心中最重要的人一生一世都带不走,相反会更加刻骨铭心,就算上帝来了,也搬不动,因为他在我们心里的分量太重了。
“我好恨他,真的好恨他,我原本以为我会恨他一辈子,十辈子,永远都不要原谅他,让他内疚一辈子,可是,可是,我发现,我越恨他,我心里就越难受越痛,好痛。”可欣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墓碑悠悠地说。我轻轻地搂着她的肩,望着大片大片的墓地。
“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不会!是他,都是他害死我妈的。我永远都不要原谅他!!”可欣狠狠地说,到后来又慢慢地哽咽起来。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收回视线,低头看着她,她的眼泪又哗哗地往外淌。我正要伸手去掏纸巾,她已从我上衣口袋里掏了出来,拿出一张轻轻地对折按在眼上,转过身子抑着头望天空,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腿上。我顺手拿过纸巾,正要为她拭泪,她抢了过去放在脸上拍了拍。抬头望天空,雨轻轻地落在脸上,闭上眼,静静地不去思考,思考会让人头痛,会让人感觉好累好累。
“自从我妈去世后,我再也没叫他一声--爸。那个爸,随着我妈的离去也从我的生命里删除了。我妈去世后,他每天晚上都很晚才回来,每晚都喝得很醉。我缩在床上听着他声撕力竭地叫着我妈的名字,我有些怕他,但更多的是报复的快感,我好像对着苍天大笑,这是报应!然而我却笑不出来,我用被子紧紧地裹着头一直哭一直哭,直到睡着。“可欣顿了顿继续道:“一个月前我回家,晚上睡梦里感觉有水滴在我的脸上,迷迷糊糊地正要睁眼听到有人在讲话,仔细听是爸。他对我说对不起,他说妈去了之后,他才感觉到原来对妈的感情依然没有改变,在心里,一直都植得那么深,那么深……他错了,他错了,他不求我原谅,请我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尽一点做父亲的负责。借着外面的射进来的灯光,看着他跪在我的床边,低着头,开始扇自已耳光。筑在我心里这么多年长久的恨和对他的仇视在这一刻全部崩塌……你知道吗?”可欣转过身把纸巾拿开,看着我认真地说:“我们以前很幸福的,那是我还没上初中的时候。那时候家里还不富裕,想要什么不能马上有,要省着钱,我想要一双运动鞋都得跟妈磨牙半天。呵呵。”可欣轻轻地笑着,脸上被回忆与幸福的光环包着,陷入深思。
“晚上做作业的时候,爸总是陪在我身边,赶都赶不走,再晚他都陪着。他会给我煮牛奶,看着那冒着热气的牛奶放到我面前,那奶香味散满房间,钻进鼻孔,润了我的心。每当我抬起头时总会迎上爸那爱意浓浓的眼神,我一句谢谢都张不开口,幸福溢满我的全身。这时他总会拿起一片夹心的饼干塞进我的嘴里,我总是会没得防备,然后就笑着大口大口地嚼,然后也快速地拿起一片塞进他嘴里,我们边嚼边笑……我本来以为日子会这么平淡而又幸福地过下去,然而”可欣顿了顿,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吐出来。
“爸下岗了,东拼西凑地创业了。慢慢地家里有了新家具,买了新房子,想买什么都不用磨牙了,爸也很少在家了,我们每天很少能说得上几句话,他每天都是匆匆匆匆的。有时候我刚看到他,一声“爸你回来了”还没说完,他就又夹着公文包出去了……我们慢慢地疏远了。可是,我知道他还爱我和妈妈,还爱这个家。他只是工作忙了些罢了。然而,小学毕业那个署假,我发现他们开始背着我吵架。”可欣轻轻地瞥着嘴笑了笑。
“家,慢慢让人害怕。每次他们面对我时依然带笑,但,那笑,笑得让我心碎,让我透不过气,我甚至希望他们在我面前大打一架,大打一架也好。我装着不知道,我想尽办法让他们和好。星期天让他们带我去以前去的地方玩,我希望他们找回留在记忆里的美好,把心找回来,不要让他飞得太远……星期天走的时候,总会留封信给他们,告诉他们我有多么爱他们,我不要失去他们任何一个,我好爱这个家,好爱,好爱……”可欣喃喃地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
“小雅,不要为我拭泪,让他自然干吧,自然干是不会有痕迹的。”可欣背着我,望着远方,那眼里该有着怎样的凄楚呢?
“他们都说爱我,可是最终却把我丢了。爱?什么是爱?”可欣转过脸笑看着我。我还没张口她已转过了脸,那声音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重地敲在我的心上“竟然做不到负责地爱,那么为何要生下我。为什么不在我小的时候就把我一下掐死?就不用这么痛地活着了。”
“可欣”我轻轻地叫道,然后一口气窜上了喉,我咳了起来。
“放心,小雅,我不会那么傻呢,至少我还有你这个朋友,知已,已足够了。”可欣转过身,轻轻地拥了我一下,看着我笑了。
“还有梓瑜,杜谊。你不会只一个人的,凡事不要闷在心里,说出来就会好受的。”我看着她认真地说。
“嗯,以后不会了。我会永远记着你们的。一生一世好吗?要不要拉小指。”可欣看着我的眼笑着伸出了小拇指说。
“嗯,要的,一生一世不许反悔!”我也笑了,两只小指勾在了一起。
“喂,你怎么不打伞呢?!看,淋得像个落水鸡。”可欣猛地惊呼起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说着过去拿不知何时被我放在地上的伞。
“伞啊?我也不知道耶。”我摸了摸脑袋笑着说道。
“真是让人不放心。”可欣白了我一眼说道。
可欣把伞撑在我头顶上,我把身子移开了墓碑,她蹲了下来,我接过伞,她轻轻地靠在墓碑上,轻轻地抚着碑沿,眼睛望着前方,深得看不到底。
不知蹲了多久,腿麻了动动又好,又麻又动又好,反反复复,我们都没再讲话,安安静静地这样蹲着依着。前面是大片大片的碑林,沐在烟雨里更加肃穆与冷清,廖廖地看上去好像也有人在祭拜。愿天上人间都过得好!
走出这片墓地已是下午,换我骑车,可欣坐车,一路上我们都安安静静的,和这静寂的旷野好像融为了一体,很是适了这个氛围。
逝者已逝,生者还要努力活着,好好活着,希望可欣和他爸爸早日和好。这么多年的恨与形同陌路也该划一个段落了,毕竟生活还得过,即便心碎了心依然还在跳动。有时候宽恕了别人,也便宽恕了自已。生活里每个人都会犯错,每个人都会受伤,即便痛彻心扉也要坚强,珍惜与原谅。是呀,虽然有些惨忍,但是若干年后,当这个在你生命中同样重要的人合上眼睛的时候,你再回望一定不会后悔当初的宽恕与原谅,相反你会为了当初的宽恕与原谅,拥有更多,更多……
谢谢上天赐了我们爱,因为有爱,一切都会美好起来!原谅,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原谅就可以原谅了的,原谅需要时间,需要把所有的心结在时间里慢慢打开,在爱里敞开心扉,去真心原谅。
走过了十六年,坐在十七岁的渡船上,忽然间发现自已会思考了,第一次感觉脑袋是长在头上了。
人生苦短,朝还是青丝暮已成白发,一个土馒头里找到了归宿,你避不开也逃不到。一辈子在怨恨计较里郁郁走过,虽然活了一命子,却不懂什么是活。活着,一定要好好活,好好活,就是做有意义的事。不要把时间都消磨在一切毫无意义的事上,徒劳奔走一生。活着,本来就不容易了,为何还要让自已活得痛苦呢?学着放下吧,生命有限,一眨间就是一生。
生命中最重要的不是别的,而是现在我们所拥有的,好好珍惜,一旦错过了,也许就会是一辈子。聪明如她,我想可欣的世界会慢慢亮起来的。
刚把单车放进车棚,放学铃声就响了起来。呼,赶得真巧,正好回来赶上吃晚饭。我和可欣相视一笑,便往食堂走去。
走到东餐厅门口,站了好久小Bird,阿萍,她们才端了饭盒说笑着走过来。我去占位子,可欣和小Bird她们去打饭,其实根本就用不上她,拉去凑数的。她们饭还没打过来,我的肚子就咕咕叫了。我低着头无聊地拿着筷子与汤匙玩着,求爷爷告奶奶地祈祷她们快过来,就在这时,一个饭盒出现在了眼前,我惊讶地抬头,是韩威,韩威。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喂,林大小姐,没见过帅哥啊?不会不认识了吧?”韩威轻轻地笑着问。可欣端着一个饭盒走到我旁边坐下来,从我手里取走了她的筷子和汤匙。
“没见过,不认识。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我看着可欣问。可欣只笑不答。
“喂,你是不是去游泳了?呼,还不接呢,看来你是不饿。”韩威把饭盒放到桌上说。
“游泳?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傻啊,下雨天游泳。”我瞪了他一眼说道。
“喂,吃饭了。”韩威笑着说,“我帮你打饭也不说个谢谢。”随后小声嘟囔着。
“谢谢!”可欣笑着说。
“不用客气,都谢了好几次了,还谢呀,再谢我都被谢晕了。呵呵”韩威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在偷着乐,这一句来得好。
“喂,林雅,说你呢,还乐。”韩威看着我说。
“刚才她不是替我说了嘛,你想被谢晕呀。”我打开饭盒,都是我最喜欢吃的菜,不由得筷子就想打节拍庆祝了。
“美得你吧。”韩威说。我看着他嘻嘻地笑,这时小Bird她们已端了饭盒走到了桌边。
“嚯,累死我了。”小Bird把饭盒放在桌上,叫道。
“米娜。”我看着小Bird叫道。
“嗯,在做什么?”小Bird应道。
“呼,还活着呢,我还以为真挂了呢,那可得马上打110。”我看着小Bird似笑非笑地说。
“嚯!切!晕!倒!”小Bird叫着,眼神有些想杀人。
“看到了吧,这就叫做好心没好报,还帮她打饭呢,下次别管她了。”韩威边吃着饭边说道。
“管你什么事呀!这是我们的内政,吃你的饭吧。”小Bird瞪了一眼韩威说道。
“唉,我的好心也当成驴肝肺了。悲哀!”韩威摇着头唉着气。
“没办法,愿者上勾。”我看着韩威耸了耸肩摊了摊手。
“可欣,你知道说话那小子叫什么吗?”我看着可欣问。可欣摇了摇头。
“什么说话那小子,拜托,我叫韩威。”韩威瞪了我一眼说道。
“听到了吧。”可欣点了点头,看着韩威笑了笑,说:“您好!很高兴认识您韩威。我叫林可欣。”
“您好!很高兴认识您。”韩威笑着说道。
“嗬,癞蛤蟆爬在公路上,愣冲进口小吉普呢。”我舀一匙米饭说道。
“喂,说谁呢?”韩威停下筷子说道。
“不知道,随便那么一说。嘻嘻”我看着他笑着说。
“不许说话了,我要吃饭。”韩威叫道。
“又没人捂着你的嘴不让你吃,真是的,唔哩哇啦的,别人听了还以为我们欺负你了呢。”我看着他说道。
他看了我一眼,张嘴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出来,低下头吃饭,大家也就安安静静地吃饭了。
吃过饭,去宿舍把湿衣服换下来,然后进教室。贝妮找阿晴去挤了,可欣坐在贝妮的位子。今晚是自习,可欣翻了一本书放在面前,手托着下巴盯了两堂一页也不动。我写了两封信,一封给杜谊,一封给韩威,下课的时候让梓瑜帮我捎了过去。
现在,我的心里好轻松,好轻松。不知道杜谊和韩威看到信后是怎样的反应,我有些期盼。
第三节下课,拉了可欣回宿舍,刚走到宿舍门口被后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那个人微笑。那个人跑过来,看着我一味地笑,笑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喂,笑什么呀,笑?真是脑袋进水了。”我努着嘴说道。
那个人依然在笑,简直把你说的话当空气。我有点受不了了,遇见神经病了,真是莫名其妙,撞鬼了。
“喂,你傻笑什么?有那么好笑的吗?”我瞪大眼睛用手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小雅,我们谈谈好吗?”那个人终于蹦出了一句话。呼,天!
“哦”我机械地应了一声,马上又叫道:“不去!”然后拉了可欣往宿舍院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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