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大型国企工作过十多年,对晚清以来的实业界多有关注,记得购买了张之洞、张謇、穆藕初、卢作孚等人的文集,未能搜到范旭东的,而耿耿于怀。近日重读《卢作孚集》,关于现代教育的认知,“惟吾亦留心教育之一人,且始终认为教育为救国不二之法门。以谓国家于法治,而缘实业致富,军备致强,民智民德,顾乃卑下。民意民力,尤复薄弱,不有教育以扶持长养之,徒云法治犹无物也,富强之效,亦如捕风”。教育乃千秋大计,此言敦厚。而1933年《答刘同仕半日读书之请求》:“作孚亦穷光蛋,读书之兴趣尤深。原为事业所迫,晨起工作,直至深夜;于是学问不能在读书中,而只在做事中。当此全部事业万分紧张以求前进之日,吾辈何忍以最少半日以上读书?最好办法,工作时间仍自工作,需要参考图书则尽量参考图书,工作以外,苟有时间,不拘多少,皆以读书……工作系经验,读书所以整理经验。”好汉要靠书打底,但究其根本,实践出真知,读书有助于“整理经验”,促进成长。
鲁迅在国民性批判的主题下,对于青年尤寄予厚望。读刘超的新著《时间中的裂隙:鲁迅的精神自觉》一书,“别求新声于异邦”,在“新声”与“旧声”之间,在“回心”与“转向”之间,鲁迅“最要紧的是改革国民性”,他认为从西方舶来的各种主义招牌,“外表都很新的,但我研究他们的精神,还是旧货”。林毓生以为:“鲁迅意识的特点呈现出一种深刻而未获解决的冲突:一方面既有全盘性的反传统思想,但另一方面却从知识和道德的立场献身于一些中国的传统价值。”这是那个时代不可避免的矛盾性。
湘人谭云山之子谭中九十多岁了,住长沙一家养老机构,已盲目,然精神矍铄,思维清晰,极为难得。由此,认识了他的学生——著名印度学研究专家毛世昌教授;因印度之行,而认识闻中教授;又泰戈尔研究专家孙宜学教授,回溯而上,则郁龙余教授,再少壮派的徐达斯、范塬二位,这些学者都是当下中印文化交流研究领域的中坚力量。闻中教授主编以湘人徐梵澄先生命名的“梵澄译丛”,新著迭出,惊动思想界,已出版《甘地传》《罗摩克里希纳传》《辨喜传》《他山之玉:印度文化导论》等。范塬最近出版的《瑜伽文化常识》一书,对印度文化予以推荐。这些学者大都如范塬一样,在印度访学、生活时间较长,致力于印度文化的研究以及中印文化的会通,像前辈谭云山父子、徐梵澄等对本源的探究和古典精神的追求,不断为中印文化交流做出他们的贡献。
“瑜伽在中国的盛行,也许预示着我们了解印度文化的最好契机,中印文化的再次相遇,一定会像电光与石火的相撞,让人心潮澎湃。正所谓‘建中立极,知几大变,中华文化包罗万象,只是需要正确地认知与应对外来的优秀文化,定能将其化为我们自己文化的一部分为己所用,发扬光大。”世界七大洲、四大洋都在同一个地球上,鲁迅有言:“横竖是水,可以相通。”有自信的中華文化,完全能融通万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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