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伏羲、莫杨和季杨经过批准暂时离开石头带领的猎队。决定由伏羲和莫杨作第一次骑马打猎实习,而季杨则做好后勤工作,主要是准备马料,准备猎获动物后的运输工具。
伏羲和莫杨骑马在草原上转悠了一天,太阳快落山了,还一无所获。突然,他们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群黄褐色的动物。
“牛,是牛!”他们异口同声地叫出来,心里又喜又惊。他们深知道这些家伙很难对付,它们不但跑得快,有的还很凶猛。他们拍了下马,小跑着向它们接近。
头牛发现有危险,“哞”一声发出了警报。牛群飞快地向远处的矮丛林方向跑去。
伏羲他们快马加鞭顺势赶了过来。一头跑在最后的黄牛眼看就要被截下来,头牛忽然掉回头冲过来保护。他们只好先对付头牛。
那头牛左冲右闯,看到黄牛跑远了,它也转回头跑了。
伏羲他们哪里肯放,催着两匹马死死地追上它。那头牛见甩不掉这两个人,又昂着头用两只犄角冲刺过来。他们打着马,灵巧地躲闪着,并不时接近它的侧面,把木棒打在头牛的背上、腿上。头牛负了重伤,体力渐渐不支,最后被伏羲一棒打在脑袋上,它哀号一声倒下了。
伏羲和莫杨看到头牛确实死了,才放心的喘着粗气。
这时,太阳早已落山了,最后一抹晚霞也渐渐黯然失色。怎么办呢?他们是又喜又忧。喜的是终于用马打猎成功了,忧的是这么大一头牛,离家又那么远,怎么弄回去?季杨肯定一时赶不到这里来。
最后,他们决定在这里过夜。
他们弄些草先把马喂好,然后找些枯木枝燃起一堆篝火,这样既能御寒,又能抵御野兽的侵袭。
这是深秋的季节,天刚黑,寒气就骤然袭来。天上没有月亮,繁星在黑暗的空中眨着诡秘的眼睛。远处不时传来恐怖的狼嚎声。
乌龙驹和白龙驹吃饱后,乖乖地趴在地下,大气都不敢出。伏羲抚摸着它们安慰道:“我的宝贝们啊,不要害怕,有我们在呢!”
他嘴里这样说,可心里也有几分紧张,他们毕竟还是第一次在这荒野过夜,而伙伴又这么少,既要照顾好两匹活马,又要看好一头死牛,防止野兽来抢。
“你说家里人会担心我们吧?”莫杨问。
“不只是担心,家长还可能派人四处找我们呢!”
“要不是打死了一头牛,那我们今天不就闯了大祸了?”
“肯定要挨骂的。”
“伏羲,我们割点牛肉来烤了吃吧,我实在是太饿了。”
“我们不能坏了家规呀。不管你的功劳多大,不管你猎取的东西多少,都要经家长分配,任何人都不能私自占有的。”
“我知道。咱这不是特殊情况吗?”
“我也和你一样饿。可是我们应该想到,如果把牛身上弄破了,别人就会以为是从狼嘴里拣的。谁还会承认马的功劳,谁还会支持我们驯马打猎呢?”
“那倒也是。”莫杨赞成道,“那就忍着吧。”
他们决定轮流守夜,伏羲让莫杨先睡,顺手把外套脱给他盖上。
饥饿和寒冷无声地折磨过来,莫杨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附近的草丛里传来稀稀梭梭唏唏嗦嗦的声音。
“兔子!”他立即坐起来小声叫道。
“不会是兔子。可能是山老鼠!”伏羲也听到那声音。
“那东西多恶心!”
“不会呀。饿极了烤来吃,还是很香的!”
“呸!去你的吧。你要是吃它,我看都不看的。最好离我远点,免得我呕吐!”
伏羲笑了起来。“瞧你急的!好像我真的吃到嘴里了。”
沉默了一会儿,伏羲一本正经地说道:“跟你说实在的,我还真的吃过山老鼠。”
“什么时候?”
“小时候,有一次我饿得快走不动了,神腿爷爷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烤熟的山老鼠,硬叫我吃。我咬一口嚼了嚼,嘿!还很香的咧。可是还没咽下去,就哇的一口全吐了,把我刚才吃的几根野菜叶也全倒了出来。呕得我满脸通红,眼泪鼻涕一起下。”
“为什么?”
“我瞧见了山老鼠的屁股上爬着一条白蛆!”
“啊!”莫杨好像自己也看到了那条蛆,老想反胃。
“你还饿吗?”半天,伏羲这样问他。
莫杨真的没了一点饿的感觉。他忽然明白了伏羲的意思,骂道:“你这家伙!骗我不饿了。”
“我自己也不饿了嘛!”
两人开心地笑了起来。
草丛里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近。伏羲寻那声音小心地拨开草找过去。找不多远,他发现一个黑乎乎的小家伙。他一把把它抓在手里,惊喊道:
“狗!是一只小黑狗!”
“真的!”莫杨也跑过来看。
只见那小狗睁着一双黑亮而恐惧的眼睛,不时发出颤抖的哀鸣,又不时向人摇着乞怜的小尾巴。
“今天的收获真是太大了!”伏羲兴奋地说。
“这是我们拣的,可以烤来吃吧?”莫杨的馋劲又上来了。
“看这可爱可怜的样子,你舍得吗?”
莫杨咂了一下嘴,又叹了一口气。
“其实,狗肉也不好吃,酸酸的,腥腥的。看它这么小,说不定身上还有臊气。不信,你来闻一闻,……”
“哎呀,别说了!听你的还不行?”莫杨打断了他的话。
“这是一只失去母亲的小狗啊,明天再放了它吧。”
“你就好好哄它玩吧,我要睡觉喽!”莫杨真的躺下睡去了。
夜越来越深,小黑狗也在伏羲温暖的怀里熟睡了,起初还不时发出梦呓般的“汪汪”声。
伏羲不停地添柴加火,一直守到东方泛白,也没舍得把莫杨叫醒。
又一阵更强烈的寒冷和饥饿向莫杨袭来,他一骨碌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抱怨伏羲说:“你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香嘛!”
“这个倒霉觉,睡得活受罪呀!”他站起来,伸伸懒腰,踢踢腿,蹦蹦脚,活动一下四肢。
天渐渐地亮了,东方出现美丽的朝霞,不一会儿,红日也懒洋洋地升了起来。他们计划由莫杨先骑马回去调人。
正当莫杨骑上马准备走的时候,远处传来微弱的呼喊声:
“伏羲——!”
“莫杨——!”
“家里来人啦!”伏羲兴奋地说。
“是的!是家里的人来了!”
“快!赶快答应!”伏羲说。
“哎——,在这里呀——!”他们高喊道。莫杨骑在马上挥着手。
家里人跑过来了。他们是季杨,苍木大叔,石头哥哥,还有苋子姐姐等五六个人。他们带来了绳子和木棒。
“你俩小子是咋回事啊?”苍木大叔急促地问。
“你们没伤着吧?”苋子姐姐问。
“我们被这个家伙连累了!”伏羲指着草丛里的死牛说。
大家看到这么大的一头牛被他们打死了,别提多高兴了。
“是骑马追上它的?”石头问。
“当然啦!”莫杨跳下马来,得意地说,“不是它们,我们躲都不知道往哪里躲呀。”
“真了不起呀!你们真是创造奇迹了!”苍木竖起大拇指不停地称赞道。
“诶!我说伏羲啊,你太不公平了!分配我去打马草,功劳倒让你们占了。”季杨做出生气的样子。
“季杨,功劳少不了你的!如果没有你拿绳子木棒,还带来了这么多人,这头牛怎么弄回去啊?”伏羲的话说得大伙都笑了。
“我们赶快回去吧。家长分几批人找你们,很急的!”石头说。
“对!赶快用绳子木棒把牛捆好了,四个人抬着走。”苍木说着,就和几个人动起手来。
伏羲忙着收拾鞍马,小黑狗也随他跑前跑后汪汪叫。
“哎呀!你们又从哪里弄来这只小狗?”苋子姐姐问。大家也都投来惊奇的目光。
“昨晚上在草丛里拣的。”伏羲说。
“今夜里真是冻死人,饿死人。伏羲不让烤牛肉吃,还编故事来骗我!”莫杨把昨晚的事跟大家一说,他们又都大笑起来。苋子姐姐这才想起带来的烤肉,赶紧拿出来给他们吃。
一切收拾好了。伏羲抱起小黑狗,喂给它一点碎肉,说:“去吧,找妈妈去呀!”他又把它放在地下,牵过乌龙驹,让苋子姐姐坐上去。
“还是你辛苦啊!该你坐。”苋子说。
“姐姐辛苦!你们为了找我们一夜没休息。”
莫杨的马也让给另一个姐妹坐了。
人马开始回程,四个人抬着牛走在前面。小黑狗也跟着在后面跑。
“伏羲,把它带上吧!”有人提议道。
伏羲犹豫了一下,躬身又把它抱起来:“难道你和我们花家有缘分?”
“带上它吧,丢在这里也危险。”苍木说。
“是啊。”苋子说,“把它给我。”
“其实,我也舍不得它,只是怕它妈妈找的。”伏羲把小黑狗递给了苋子。
苋子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把它搂在怀里,说:“让我们都来做你的妈妈吧。”
“哈哈哈哈!”大家都开心地大笑起来。那笑声把一宿的疲劳都赶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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