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决定不再去女孩的房间陪女孩了,就算是上班也情愿不上了。那钱毛毛不想再用那种方式去挣。毛毛继续上楼回自己的窝。毛毛经常把自己的床叫窝。因为叫房间是大家的,一个房间就一张床是属于自己,两平米的地方不就是一个窝?是什么?毛毛往前走,后面有人跟。毛毛就生气:“我最见不得人家在我屁股后面跟着!你们想干什么?我毛毛哪点对不起人?你们去打听好了再来?这样跟着我,如果我走到三楼你们还跟着我?我就不客气,我不怕你们人多,照样让你们抬着下来。我就不明白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亲戚”?
毛毛说完继续上自己的楼,后面还是有人跟着。距离拉得有些远,也可说是从没见过毛毛那样又长又卷的发形。在正常人的眼里只有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有的?农村人还是怕,何况还是有家室的人?毛毛还是见他(她)们远远地跟着,就倒回去在墙壁上重重地甩了一拳头,把墙壁打得直抖。“你们再跟着我真的不客气了”?毛毛头也不回回房间睡觉去了,过后一看墙壁上,留下一个毛毛的拳头印。
毛毛的那一拳头把人镇住,没有人再往上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就散的散,留下的去女孩房间。
毛毛没去女孩的房间,女孩吵着闹着问毛毛哪里去了?吃了饭怎么没看见来?一度情绪失控又要跑,被亲戚朋友按在床上精疲力竭时,叫来的医生打了一针镇定剂,女孩才平静睡去。没人敢去叫毛毛下来,女孩的亲戚把毛毛惹毛了。谁去叫也是白去,毛毛决定的事情从来都是雷都捍不动。来的亲戚也没想到事情会恶化,后悔都来不及?有时候后悔还是有用的,只是谁都不愿意放下自己的颜面。宁愿有损别人也不愿有损自己才把事情搞糟糕的。女孩的亲戚们因为放不下面子,死活也没人去叫毛毛来。反而把毛毛舒服了,回去倒头就睡,分不清白天黑夜,已有一个星期没有睡个好瞌睡,倒下去自然不会醒。
镇静剂只起到暂时性的麻醉作用,一但麻醉过后照样会情绪失控。不过那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人事经理亲自去叫毛毛,让毛毛无论如何也要去先把女孩的情绪稳住,否则闹出人命就麻烦了。毛毛开始无论如何不答应去,人事经理最后使出了一招刹手锏,人事经理跟毛毛讲他跟毛毛的父亲还是多年的战友,一同蹲过猫耳洞,没敌人时就一起脱衣服下来找虱子。住过一间寝室,睡过一张床,就凭这一点毛毛也算是他人事经理的贤侄。有事情肯定是帮自己人,他也会帮毛毛,毛毛也应该帮自己,也算是帮他。毛毛来外一年了,以前从没听人事经理提起过这层关系。但毛毛知道公司里大部分人都是兵工厂里来的人。自己当初跟父亲赌气出来,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跟他们扯上关系了。
毛毛不管有没有关系,既然人事经理说了,宁信其有不信其无。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并且人家还把毛毛的家史都能讲出来。这不是一般关系的人知道的?毛毛也就深信不疑。何况一个人在外太艰难,以前不正是希望认识几个有钱或有权的人吗?毛毛想想也就答应,毛毛当然有自己的打算,答应了也没什么坏事,说不定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再则,说什么毛毛也不敢得罪人事经理。至少现在不敢,那是他毛毛要在人家下面混饭吃的原因。人事经理讲了只要毛毛去稳住,让女孩不闹,他那里把钱拿出来马上就把人送回老家去。这是人事经理的第三招,情况不是太好,人事经理也急,这事拖得越久麻烦越大,漏洞越大,就越难补,人事经理也想早点脱手,也怕夜长梦多。
跟毛毛一起送女孩回去的人还有一个是人事部副主管,大学毕业,人高马大,还当过兵,另外就是女孩两姐妹。回去的时候毛毛也为难,只要把人送回去,那女孩说不定就完了,也说不定会好?但前者的可能性是要大些的,毛毛觉得人家能为他毛毛不惜生命代价,也太对不起人家了,毛毛也拿出五百块钱给女孩的妹妹,只当是一点营养费,人都病了那也是他毛毛的一点心意。虽然是人家的一厢情愿,他毛毛破财也值了,不就是一个月的工资?他毛毛身强力壮,多打一个月工算?毛毛决非无情,只是事情太特殊。
人事经理派副手去也是理所当然的,不可能什么事都自己去,那拿下面的人来干啥?何况去的是大学生,懂法又懂得办事,人高马大当过兵,万一是有个万一?也吃不到多少亏?最主要的是有别人去替他吃亏才是重要的。
上汽车的时候一切都正常,首先语言一致,对外当着女孩说是去旅游。到深圳火车站快上火车的时候,播音员一遍接一遍的播开往XX的列车已进站,请旅客从XX站台上车。女孩一听正是开往自己家乡的列车,死活也不信是去旅游,无论如何要看车票。人事主管见事情瞒不住了,也只好说是去她家看看,病好了毛毛再去接他。女孩又哭又闹犟着又要跑,当兵的人就是当兵的人,一个箭步上去抓住女孩,女孩就动弹不得,还是招呼不住,一刻也不敢松手,万不得以解了根鞋带把女孩反手捆住才罢。
就是是当兵的,一个人捆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那不同于抓犯人,可以不顾忌地把人按倒在地上,抓一个病人不一样,处处得小心意意,怕伤到人。人事主管把人捆好已是累得气喘吁吁。捆的时候叫毛毛帮忙,毛毛就是不动,毛毛看着都心酸,也下不了手。人事主管叫了半天毛毛也没动,捆好后把人事主管气得咬牙切齿。
人事主管叫毛毛看住,人是送不走了,得去把四个人的火车票退掉。退完票人事主管把事情在电话亭跟人事经理作了汇报。人事经理说,不行就送精神病医院,看来只能这样了,说完挂了电话,不想多听。无奈的第四招了。
搭了辆的士,四人直奔深圳市精神病医院。时间长了毛毛也记不起具体的位置,只记得那是一个独立的单位,清静没有工厂的噪声。就是一个病人疗养的去处,里面除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就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精神病人。一双双呆滞的目光,一双只有看见医生时才惊恐的目光被锁在铁栅栏内,与世隔绝。如同婴儿般在里面,不懂世事。那里面没有人生、没有理想,如同一个人间地狱,一个自己永远也想不到会去的地狱,一个永远也不想进去的地狱。
毛毛的心凝固了,毛毛的心无比的酸痛,女孩就要在这里边度过,不知道要多少时间?人世间的事情有的太残酷了,却又无法逃避。
根据病情只是轻度的精神病人,医生说女孩在里面疗养一到两个疗程有可能就会好。一个疗程一个月,八千块,毛毛一听那可是他毛毛一年也挣不来的?在这儿钱就不是钱了。可幸运的是不用毛毛掏高昂的住院费,人事主管交了一个疗程,以后根据情况再交。
女孩被医生带走了,那是被医生架着拖进去的。女孩蹬、抓、喊、哭、叫、几乎哀求着不愿进去,晚了。一切都晚了,没有人有更好的办法。只听见女孩发出一声声的哭喊,凄惨、凄凉。
毛毛的眼睛湿了,久久站在那里。医生吼毛毛:“看什么看?你走了就没事了,病人都是这样的”?
医院里一切生活起居都由医生照料。毛毛被人事主管拉了几把终于忍不住离去。这一去,不论什么原因,有可能是永别了。“祝你早日康复吧,善良的女孩,再见”!毛毛不敢回头,只在心里为女孩默默祈祷。
毛毛远去的背影渐行渐远,背后传来女孩的声音,声音慢慢变得无力嘶哑。
“我爱你!毛毛,你别走?别扔下我……”
声嘶力竭的喊声,真挚的爱也变得苍白无力。毛毛赋了一句绝别诗“爱,除了爱,哪怕在拥挤的人群中,也感觉不到他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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