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岸

　　大地如我一样静默

　　这些脚步快捷的树

　　最得意于把我从山中

　　带到平原。我脚下纵横的河汊

　　涌动逝者的歌

　　两岸的绿，无声地青黄

　　一刻不停地追赶着我的影子

　　每条河都在我的身体里流

　　大地如我一样静默

　　鲜花的义务

　　请你相信

　　我从几千公里远的远方

　　带来闪电的沉默

　　我试图用雕刻的刀法

　　在花瓣上刻下两行细雨

　　让时间埋葬的枯萎

　　重回幸福

　　枯 枝

　　又一次，这些落光了叶子的树

　　向我表示沉默

　　它们皮层下的水，将河流竖立起来

　　我也常常这样

　　倒掉内心的沙粒

　　光秃秃的有什么不好？这简单的

　　反问，锁住了眉头

　　小 风 景

　　我就在你的对面，搬一条凳子

　　坐下来。松风吹过

　　稻香沙沙作响。岁月是你我的亲人

　　牵着我们的手

　　从南山跑到北坡

　　我们的一生啊，只有等到走不动了

　　才有足够的底气撩起衣襟

　　擦拭尘埃落定的额角

　　中 年

　　掉叶子……起雾霾……

　　从秋天到冬天，一刻不安宁

　　电视里，想上春晚的节目

　　演了又演

　　……客厅空无一人

　　等我读完最后一行

　　再入睡

　　是什么？如此值得我们眷恋

　　责任编辑 小 山

　　福建文学 2016年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