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

　　更多时候，我奔波在

　　 他乡与他乡之间

　　 来不及，或完全记不起

　　 比我们更久远，咀嚼过更多苦涩

　　 更懂得深爱的月亮

　　

　　 可她从来不会因谁的遗忘

　　 谁的恼怒谁的傲慢

　　 收起温柔的凝望与好看的身姿

　　 ——乌云别想，高山别想，风雨也别想

　　

　　 当麦田、青山与公路和桥梁摩肩接踵

　　 海浪与花朵被事件不断淹没

　　 我埋首于理想和未来中穿针引线

　　 将诗歌当成种子

　　 固执地撒向一条又一条寻乡之路

　　

　　 等所有喧嚣和暗潮褪去

　　 等春风秋雨养育出漫山遍野的诗行

　　 等月亮，一次次圆满

　　 天空的辽阔

　　

　　 深秋小夜曲（组诗）

　　

　　 ?不 语

　　

　　 秋，已经深得不能再深了

　　 系不紧的衣扣。一阵风都能让它泄露

　　 一直想说说不出口的，那半句

　　

　　 醉

　　

　　 我于耸立的山巅

　　 醉于花开花落

　　 醉于，一览众山小

　　

　　 一场开始

　　

　　 水，还常常用沉默

　　 述说：爱恋，愤怒，哀怨

　　 每一次微澜或躁动

　　 都像是，疼痛的抚摸

　　

　　 露

　　

　　 并蒂莲，在秋的末端窃窃私语

　　 远方一场初雪，搅动天空的羽翼

　　 嘴角的欲言又止，露出倾斜的倪端

　　

　　 痛之痛

　　

　　 无数条河流

　　 从群山的身体里漫过

　　 把持不住的情歌

　　 遗落的许诺

　　 谁读了还会心痛不已——

　　 仿佛你的，就是我的

　　

　　 伤

　　

　　 我被一个又一个问号

　　 绊倒，被一个又一个句号

　　 切割。旧伤无路可逃

　　 在新伤中，愈合

　　

　　 触 摸

　　

　　 鱼儿说，“要喂给它

　　 多少污垢，一只马桶才能

　　 绕开，它白瓷的质地？”⑴

　　 前路，要吞下多少苦果

　　 你才能看到我的

　　 玉石之身

　　 注（1）：引自何若渔的诗作《一只昼夜歌唱的马桶》

　　

　　 午 后

　　

　　 下着小雨的午后

　　 适合坐在窗边听音乐，喝苹果酒

　　 适合想念刚认识不久的人

　　 或失而复得的恋情

　　 适合忽冷忽热

　　 适合涂抹一些，再擦掉一些

　　

　　 失 重

　　

　　 上帝至少会用衰老的青草

　　 和隔夜的露水

　　 迎接我。越坚实的心，越容易失重

　　 在汉字中，我们挥霍着

　　 距离的诱惑

　　 一条流不尽的河

　　 于入夜之前，翩翩起舞

　　 播下等待发芽的种子

　　责任编辑 小 山

　　福建文学 2015年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