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耀德

　　穿过黑夜的云朵，我

　　看不见，就像我看不见

　　穿行在生活里的疼痛

　　就像我看不见，你

　　用痉挛的手，捡拾时光

　　麦穗，稻谷，还有生活的柴

　　我看不见啊！

　　穿过黑夜的云朵，你款款身姿

　　微笑，舞步，还有

　　你纤细的手臂，细若秋水的

　　指尖，轻轻摘下的，星辰

　　我真的看不见啊

　　看不见你黑色的优美

　　笑脸，言词，身段，礼服

　　我甚至奢望，天亮之后

　　在这个辽阔无垠的世界里

　　你和我，一小块黑色的背影

　　与你有关的

　　今夜的细雨，只与夜晚

　　有关，只与这盏遥远的灯

　　这座灯火辉煌的城市

　　和它身后的郊野，以及

　　远去的村庄，有关

　　只与广阔世界里，那些风

　　春天，绿，秋雨，梦

　　山树木棉紫丁香，以及

　　所有悲喜忧怨的人，有关

　　只与迁徙年轮的候鸟

　　岁月微弱的虫鸣，和那片

　　照耀万物的稀疏月光

　　还有推着我们衰老的光阴

　　和它苍茫的步履……

　　对一粒盐的思考

　　有一粒盐，保持着金属的质感

　　一本经书

　　还留有朝圣者，诵读的余温

　　磕长头的藏人，默默祈祷

　　啊──来世

　　──亲爱的藏人

　　我如何告诉你──今生

　　有一粒盐，不，是一座山

　　在浓烈阳光下褪去光泽时

　　我搀扶内心的空缺

　　却扶不起被光阴磨损了的沉默

　　在目光无法到达的远方

　　天和地静静交接在一起

　　保持吹绿大地姿势的

　　是擦亮我们心灵的一粒盐的

　　力度

　　责任编辑 郭志杰

　　福建文学 2014年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