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雷

　　一

　　期许中的季节

　　从长满枫树的斜坡上一直走来

　　如约而至是内心的睡眠

　　音乐低回,叶子就这样地沉湎

　　在我望月的时候,你的窗台

　　高过了透彻的蓝天

　　秋天才刚刚开始

　　我可以用风筝把它牵动

　　二

　　家乡的龙眼,那些使我眷恋的

　　不仅仅是清甜的味道

　　它拥有了你全部的体香

　　只作一次坠落,就消失了一座果园

　　我可以用标准的眼神打量大地

　　自然:纤细的神经和幻想的耳朵

　　风带来的那些,还有点苦涩

　　有时,云会像啤酒那样吐出泡沫

　　三

　　我不拒绝挂满月色的湖水

　　在记忆中闪烁。每一天

　　把你当童话养着,美人鱼从水底

　　浮出我的书桌

　　我会像书那样去打开村庄

　　阅读的声音,看上去更加清澈

　　山野成熟的地方适合叹息

　　一颗柿子,怎样的透亮

　　四

　　当秋风到来,我会敞开一下

　　一个人作一次美丽的惊呼

　　学会吐露心迹,学会把幸福驮起来

　　十步之遥,感受到一生的情分

　　菊花散开,那每瓣的香气

　　都从你的故事里袭来

　　那些隐约的词汇让心念回转

　　一棵拥抱天空的树把光芒延续

　　五

　　生命的季节月吟风诵,可以

　　携着你的手去辨认

　　飘落在山冈上一张张熟悉的脸

　　可以砍断纷纭的道路,和你同行

　　秋风,总是吹往人心的方向

　　以后的日子会独自凉去

　　思念埋伏下来,在你深夜的花园

　　我会作枝枝叶叶的停留

　　滚过季节

　　天色偏移向东

　　我在七步的杉树下

　　找到了自己的一些影迹

　　落叶,残枝

　　几句伤感的格言

　　霜降的土地失去很多的笑意

　　我试图理解这个缜密的季节

　　穿越时光的箭镞

　　折断在风里。记忆掀开一角

　　现在,就沉湎于童年某些片段

　　一条清洁的河流

　　它的光影,在岁月里飘摇

　　一整个乡村

　　相信不会再有人

　　还记得我

　　而我,却在温柔地瞻望着

　　那个孩子赤着脚板

　　推着铁环从山梁上滚过

　　福建文学 2009年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