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

　　梦境的出现有时是因为创伤，有时是因为极度的渴望，幻觉也是如此，幻觉就像是一种白日梦。梦境中实现了的，最有可能的是代表你在现实中未达成的愿望。在梦境中，人会把自己真正的愿望隐藏起来，像是观看别人一样观看自己，看他如何苦心孤诣地寻求满足。梦幻是潜意识的跳动，人借助梦幻能认识自己被压抑的那一部分。有人把写作比作一场白日梦，也不无道理。

　　这一组以梦幻为主题的小说，选自一个小说系列，本想写一部由中短篇小说组合成的长篇小说，有固定的人物，故事也有所衔接，但是在写作的过程中，感觉其作为长篇仍有不足，缺少连贯的故事情节和系统性结构。于是，仍作为中短篇小说系列，取名《形式试验》，算是一组带有实验性质的小说。

　　本组小说共三篇，每篇五千字左右，以第一人称“我”即唐北进行讲述。唐北是凡城一家富商的小儿子，排行第四，家里还有父亲、继母和三个哥哥。唐北是父亲在外面与别的女人所生的，他所说的继母是二哥和三哥的生母。在小说中出现的主要人物还有三哥。第一篇是陷入梦境，在梦里迷路时主人公的所思所想，以及在现实中的委屈、恐惧与安慰；第二篇是陷入幻觉，因与三哥感情深厚、怀念三哥而导致空虚与痛苦；第三篇是永生者的幻觉，在一列没有终点的列车上，看到已经失去了的女友。梦幻中出现的都是现实的生活、真实的情感和诉求，一时难以分辨哪是真实哪是虚幻，哪是希望哪是绝望，哪是永生哪是死亡。把三组整合到一起的时候，我想到了庄子的蝴蝶。

　　个人偏好写作幻想类小说，也喜欢做一些探索。感觉小说作为语言的艺术，语言是最重要的追求目标。语言即思想，语言即本质。思想无边界，语言也无边界。主题、情节、人物都是表象，是形式。那就实验一下各种形式。既然是实验就往边界走。比如，忽略故事情节，甚至忽略故事本身，只有语言进行自我放逐，类似于碎片化的、梦呓的诗意书写。

　　小说写什么呢，个人偏好写美，艺术，奇异存在的人、物、事以及其他；写梦幻、向往、想象、边界之外无法命名的什么；写自己。各种视角中有两个极端，一是离自己极近的——细胞内部，一是远离自己的——宇宙视角。

　　推崇的小说语言是诗意的、充满想象力和趣味的，同时希望探索小说创意的无限可能。个人认为，写作就是一种创新性活动，离开创新，就无所谓成功与否。

　　对于理论层面的思考个人比较欠缺，或者说仍处在探索过程中，没有想明白。想写出什么样的小说已经体现在小说本身之中，个人的想法与读者看到的有時并不是一回事。故此，多说无益。

　　当代小说 2022年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