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省·委办公厅接机人员说起熊旗和萧峥的这段“救援”传奇,有的专家觉得不可思议,像熊旗这样的省·委书记和萧峥这样担任了市长职务的人,竟然敢于冒着狂风暴雨,飞到500多米高的楼顶,去援救被困群众!这是从所未闻的事。熊旗和萧峥还真的是不把自己当领导!
但工作指导组里,也有人认为,熊旗和萧峥只是在作秀而已,包括司长邵长青就是这么想的。他们没有看到当初救援的场面,没有看到那肆虐的龙卷风,没看到当时的强暴雨,更没有看到两架直升机营救坠落的惨烈和危险的场景,只看到如今相对平静的粤都夜色。甚至觉得自己也能上直升机去救人。作秀嘛,谁不会!
邵长青带着点酸味地道:“原来是这样啊!跟熊书记一同坐直升机去救过人,所以才当上了我们工作指导组的常务副组长!”旁边一个水文专家也不服气:“可是我们接下去要做的是抗洪,不是坐直升机作秀哦,这里面区别可大喽!”
省·委办公厅的接机人员听到这些话,感觉到了工作指导组内部的复杂性,感觉还是闭口不言为好,以免惹事,就转移话题道:“各位领导,十来分钟之后,我们就到省·委大院了。”郑爱民也道:“大家准备一下吧。别看现在粤都风平浪静的,但是在珠江上游,洪水已经酝酿得浪涛汹涌了。一下车,我们就要投入到战斗中去了!”
听到这话,众人也就不再说话。水文司副司长陆薇也将目光从黑乎乎、没入夜空的玫丽酒店大厦收回,朝郑组长看去。郑组长也正朝她投来和蔼的一笑。陆薇也就笑笑,即将参与到粤州抗洪救灾工作中去,让陆薇不由地有些兴奋。
接待车终于驶入了粤州省·委大院,接机人员提醒道:“各位领导、专家,我们已经抵达省·委大院了。”大家看到这座园林建筑中,起初林荫道上也没什么车子,但是越是接近主楼,停靠在道路右侧的车子就多了起来。有的车子还亮着灯,驾驶员或是在车内看手机,或是站在车子外面抽烟、聊天,应该都是在等领导。
车子终于在主楼的门厅停了。接机人员再度提醒:“各位领导、专家,我们到省·委了,请各位领导下车。可以慢一点。大家行李物品先放在车上,不用拿,开完欢迎会再送大家到宾馆入住休息。”司长邵长青道:“各位领导、专家,我们一起跟着郑组长下车。”
郑爱民对邵长青还是颇为依仗,为此也就明确了在工作指导组内,邵长青就相当于是自己的助手,所以招呼大家统一行动的任务,也就落在邵长青的肩上。众人都从位置上站起来,鱼贯下车。陆薇不紧不慢,直到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慢慢站起来,跟在后面下了车。
郑爱民刚一下车,就愣了一下。粤州省·委书记熊旗、省长范启航就站在门厅口,他们身后跟着的人不多,也就四人。但是,省·委书记、省长亲自出来迎接,虽人不多可规格却已经是最高了!
熊旗看到郑爱民下车,就走上前来,热情、主动伸出手:“郑组长,欢迎、欢迎!”省长范启航稍慢一步,但表情也颇为热络:“欢迎郑组长、欢迎指导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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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爱民与两位主要领导握手,感谢道:“熊书记、范省长,你们两位主要领导,没有必要出来迎接啊!”郑爱民虽然是华京派来的工作指导组组长,但他的级别只是副部,与省·委书记熊旗其实暗藏四个台阶的差距。从副部长到部长是一个台阶,从部长到省长是一个台阶,从省长到省·委书记是一个台阶,从省·委书记到粤州这样的经济第一大省省·委书记,又是一个台阶。郑爱民非常清楚,他这辈子是不可能弥补这四个台阶的差距了。与省长范启航也至少有两个台阶的差距!
本来,派一个副书记、副省长到门口来接一下,也已经非常说得过去。可熊旗却偏偏带着省长一同到门厅来接。由此可见,熊旗一是对华京工作指导组的重视,二是对他郑爱民的重视,由此释放的就是对此次防台抗洪救灾工作的重视。越是级别不高的领导,越是用“威”和“钱”来体现对某人某事的重视;越是级别高的领导,越是用“礼”和“仪”来体现对某人和某事的**!
熊旗不仅和郑爱民握了手,还和每一位组员都握手,每握一下,就说一声“欢迎、辛苦。”省长范启航懒得跟所有人握手,可看到熊旗“一个都不放过”,他也就不好敷衍,也和其他人都一一握手,机械地说了一句:“欢迎啊!”
等握手毕,熊旗微微转头,又向郑爱民介绍道:“郑组长,这位就是宁甘省西海头市市长萧峥同志,你们以前见过面吗?”“啊,没有!”郑爱民的眼神因衣装朴素、神清气爽的萧峥一亮,“以前没有见过,萧市长真是年轻有为啊!欢迎加入我们工作组!”
萧峥早已伸出手来,与郑爱民紧紧一握:“郑组长,请您关照啊!”郑爱民道:“哪里哪里,我的工作还要你多支持。来,各位,这位就是我们的常务副组长萧峥同志!”
萧峥上前去与众人快速握手,郑爱民在旁边介绍,萧峥能感觉到大部分组员都是友好的。但是,当郑爱民介绍“副组长邵长青”的时候,萧峥明显感觉到邵副组长脸上虽然笑了下,可神情却是冷漠的,握手的时候,邵长青只是给他三根手指,萧峥都没有握到他的手掌。
从这个细微的动作里,萧峥明显感觉到了邵长青对自己不是很欢迎。萧峥见过太多人,得到过很多的善意,也面对过许多的敌意,这位邵长青司长的负面态度,萧峥并不十分在意,反而朝他笑了一下,将他的脸记住,在接下来的工作中留个心眼就好了。
握手到了末尾,瞧见一位戴着斜条纹帽子的女子,身材偏瘦,但该**的地方还是很**,给人印象特别深刻的,是她曲线灵动的红唇,还有高挺的鼻梁,上面还有一条微微的印痕,好似被什么压过一般。萧峥不知道,她是在飞机上将帽子压在鼻梁上,打过瞌睡,所以才留下了浅浅的印痕。
萧峥朝她伸出手去,陆薇却朝他的手看了一眼,道:“我知道你是萧峥,叫我陆薇吧。”并不跟他握手,而是往前走去。萧峥也不觉得尴尬,再尴尬的事,他也碰到过。他只是收起了手,跟在工作组队伍后面。
郑爱民将邵长青和陆薇对待萧峥的态度看在眼里,邵长青和陆薇心里恐怕都有疙瘩和想法,这恐怕是一时半会儿都消化不了的。今天眼前就有任务,也没有时间去做他们的思想工作,郑爱民说:“大家跟上了,我们去会议室。”熊旗就和郑爱民一同往里走。省长范启航也和他们并肩走了进去。
郑爱民来到省·委常委会议室门口,又是一怔,里面严严整整几十号人,都在等待着。郑爱民不好意思地道:“熊书记,您真的是太重视了。”“郑组长,我们必须重视!”熊旗道,“你们是华京派来,替我们解决难题的啊!我们省·委、省政府必须一起欢迎,同时也希望郑组长,能在应对洪水方面给我们培训一下,提升我们抗洪方面的知识结构和应对能力!”郑爱民一边往里走,一边朝会议室内的众人泛泛点头,以拉近与地方领导干部心理上的距离。
这种郑重的场面,对司长邵长青和副司长陆薇来说,倒也不是第一次遇上。每年他们接受部里的任务,去相关省(市)指导工作也不少,各地接待规格不尽相同,但像今天这样的阵仗也是有的。特别在偏远省市区,有可能得到的接待越是隆重。但是,今天粤州这个省的情况,有些特殊,熊旗书记的级别又那么高,可在迎接的礼节上给足了工作指导组面子。
这让司长邵长青有些飘飘然,看来这次粤州的**严峻程度超过以往,让熊旗不得不如此重视,被人优待的感觉总归还是不错的,邵长青充分感受到了“钦差大臣”的尊荣。副司长陆薇对接待的规格之类,倒是无感,她只是觉得,今天在座绝大部分人对抗洪救灾来说,是没用的,还不如直接切入主题,研究分析水文状况,决定下一步的蓄泄洪问题。
所以,看到自己的位置,陆薇就赶紧入座,希望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欢迎会,能早点结束!然后,工作组进入实质性的工作状态!
此时,珠江上游河流市、刀口山市和梅雨市三个重点市的5个县,相关拦河坝闸门、水库闸门和湖泊闸门全部已经落闸将近两个小时了!这5个县的河道、溪流、蓄洪区、滞洪区的水位快速飙升!
此时,河流市市委书记缪志坚已经回到了市里,可他没有回市委大院,而是来到两江口的大桥上,借着桥上的灯光往下看,浑浊、翻滚的水流正在快速上涨。缪志坚不由一阵心痛,难不成河流市的老百姓还要忍受一次水淹家园之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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