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隔着透明的玻璃窗,孤单地望着点点泪光的天空,我的眼角没有了湿润,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忘记了什麽叫做眼泪。
春风没有吹开满园芳香,却在纷飞的大雪中吹走了他最后的温度。
上个月的体检,那么长的结论,只有Cancer认识我,医生的表情只是给Cancer加了个定语“无能为力的”而已。于我而言,生死本身也没有什么区别,一个生命的降临其实就是另一个生命前缘的结束。死亡是美丽而庄重的,如果这段尘缘已尽,那麽不如给美丽一个希望。
躲开你的视线是为了不让你看到我深陷的眼睛,黯淡的眼神,还有凌乱的头发,我不过是个堕落的天使。
屋里的空气让我感觉好冷,在这样的寒冷中,我昏昏地睡着了。不知是不是梦,我仿佛感觉到了你温暖的怀抱,我贪心地想:如果是梦,我希望永远不要醒。
但,梦终究是梦。
醒来的时候,我听见周围许多嘈杂的脚步声。“醒了,醒了!”好熟悉的声音,带着焦急,带着惊喜。是他!一定是!
我想看清是不是他,可周围一片漆黑;我想让他开灯,可我张开嘴,怎麽努力都发不出声音。“怎麽了?”他急切地询问着,我指着喉咙摇着头。他仿佛明白了,“医生!!”
我听见急急的脚步声,不知几个人忙碌了好一会儿,一个略带沉稳的声音说:“她的眼睛看不见东西是病发症,而不能说话是高烧不退烧坏了声带,加上长期郁结所致。”
“有办法治吗?”他急切地问到。
医生思考了一会儿,说“声音恢复不难,但最主要的是她的病已经……”
“那,那,国外呢?求您想想办法。”他的声音依旧让我心动心醉,但此时此刻那声音的焦虑让我更心痛。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走廊上的声音若隐若现,“你回去准备一下后事吧,这个病世界上目前的治愈率几乎为零,以她目前的状况能醒过来就已经是奇迹了。”
“那请您别告诉她,求您了。”“好吧!”
他一定不知道,我早已经知道了。
“我刚才去办转院的事情去了,医生说北京能治好,好好休息。”他的谎话听起来如此的苍白,每一个字都碰触我的心酸。
我强忍着泪水,努力地点点头。他笑了,笑里泛着泪花,我感觉的到。我从没希望能够长命百岁,但这一刻,我却奢望生命能够在这一秒停留。
他突然抓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第一次这样近的感觉他的心跳他的温度,我屏住呼吸,心跳不由加快,脸也莫名的燥热。
大概是发觉我的变化,他顽皮地说“害臊啦?!哈,原来你的脸红起来还挺象……哼哼”
我赌气地想抽回我的手,可早已被他牢牢抓住。“这辈子你是逃不掉了!你好象瘦了好多,你要胖点儿才好看!!你一定要快点儿胖啊!等你病好了,你可是得做我的新娘!这的医药费好贵,你得陪我一辈子才还的起!”
我这回更努力想抽回手,“啊,不不,我给你做一辈子饭,把我当利息给你还不成吗?”我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我真的好想陪他一辈子,但,可能吗?
良久,我们沉浸在无声中,我想我们都明白,这样的幸福是短暂的。
“让我给你一个家,好吗?”他突然很庄重地问我。
家,我期盼好久了,这个近似奢望的期待来的那一天,我竟不知所措了。
一种久违的苦涩流进心里。
原来,那是已被我遗忘的眼泪的味道,所谓的坚强崩溃了。
(你既给了我坚强的理由,又为何给我打开遗忘的钥匙呢?但我是满心欢喜地渴望着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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