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别,别!兄弟带你出来主要是给你透透气,不是要你抛家弃子的。”小辉一边打开一瓶酒,一边劝林沐风悠着点儿。
“什么妻,什么子?老婆娘拿老子当条狗!”大概是平时压抑久,林沐风如饥似渴地饮了一大杯。
“沐哥呀,你可是三十多岁才找到媳妇的,不要因为她管个你,你就这么暴脾气呀!”小辉一直在劝着,顺便自己也喝了一杯。
“你是不知道,那娘们糟蹋人啊!”林木风说着说着竟像个受了委屈的大姑娘似的哭了起来。
“她让你刷马桶,挑大粪?”小辉知道不让他说出来他不会痛快的,“可是,这点事对一家之主的男人来说,不是本分吗,总不至于你叫嫂子去干吧?”
“不是这回事,比这更过分!”林沐风一饮而尽,马不停蹄地又倒了一杯。
“那我倒是很好奇了。”小辉突然饶有兴致起来。
“你也知道,我三十多岁的时候还是个光棍,主要是被念书耽误了,害的自己一身本事、一腔报复没办法施展,郁郁不得志。终于,有一阵子,我静下心来,把自己一生的学识写成了长达百万字的书稿。”林沐风这时候已经哭成泪人了。
“后来呢?”小辉知道后来肯定发生什么。
“老婆嫌我写书不务正业,整天跟我吵,我呢,一时不服气,就将书稿投递了出版社,可是接连受挫。他们说我不是名人,纵然书写的好,也没有出版价值,除非自费出版。”林沐风泪眼朦胧却很空洞地看着远处,“我一时没忍住,将家里买种子农药的钱都投了进去,可是书却因为没有渠道而卖不出去,只能运回家里屯着。我老婆知道以后,大发雷霆,整天骂我败家,最后居然……”
“难道嫂子红杏出墙,给你戴绿帽子?”小辉瞪大了眼睛,就要义愤填膺。
“那倒没有……”林沐风愣了下,红着脸说到。
“那么,沐哥,除此之外无大事。”小辉松了口气。
“可是,她却亲自出马,将我的三千册书稿送人了。”林沐风正要说下去却被小辉打断了。
“想不到嫂夫人如此贤惠。”
“送给别人当厕纸了,兄弟,我一辈子的抱负却只能当人家的厕纸呀,那娘们毁了我呀!”林沐风终于咆哮了起来。
“那你想再找个什么样子的女人呀?”沉默了良久,小辉才说。
“不管了,美的,丑的,傻的,痴的,呆的,残的都可以,就是不要现在那个。”林沐风已经醉了,醉的舌头直打转,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老实说,沐哥,美的,傻的,丑得,痴的,呆的,残的都有,但是像嫂子这样在你一无所有、一无是处、一败涂地的时候依然对你不离不弃的,就真的没有了。”小辉扶住了林沐风,拍了拍他后背,等他不再那么歇斯底里的时候语重心长地说到。
“天啊,我林木风怎么那么苦命啊!”回家的路上林沐风忍不住仰天长啸。
“呵呵,天下真正苦命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知道林沐风已经不省人事了,小辉突然有感而发。
那一夜,也格外的黑,也格外的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