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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的烟火(13-15)

时间:2022/8/18 作者: 夏夕737737 热度: 66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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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进入总厂营销处,一切都恍然隔世。昨天还在车间的深井里面汗流浃背的干着体力活,今天就到了窗明几净的办公室,我分到了靠窗的一个办公桌。干净整洁的办公桌,崭新的电脑(那个时候刚刚流行电脑)各式各样的办公文具,还有专用的办公电话。一切的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真实,我就这样脱离了工人环境,变成了国企干部?刚到营销处,很多楼上楼下的姐姐哥哥叔叔阿姨们都特意跑到我的办公室,说是听说来了一个小孩,当时我年方19,唇红齿白,清秀可人。大家看了都啧啧称奇。很多同事大姐都说我长得像当时热播TVB港剧《神雕侠侣》里面的古天乐版的杨过。(后来我专门找来看了一下,确实很像。包括我的性格其实和金庸先生笔下的杨过也有很多相似,都是悲天悯人的性格都是爱招惹不该招惹的女性,这是后话,暂且不提!)调整了一下心情,我就开始了解新的工作。我们营销处从事的是全厂的物资采购和产品销售。我分在了煤管科,我们科室负责全厂每年所需煤炭的采购工作,每年全厂大概需要各种煤炭100多万吨,当时每年的采购金额10多个亿。我是一张白纸,只是在参加竞聘考试的时候,背了一套啥市场经济啊,货比三家啊、比质比价等一些采购术语,完全对采购是一个门外汉。我不怕辛苦,跟着科室领导和科里的老同志拜师,首先了解各个分厂的生产工艺,去各个分厂车间实地了解生产工艺和所需物资的用途。我们这个厂矿是全国第一大铜厂,主要是生产氧化铜、铜锭、铜型材等产品。当时市场环境非常好,我们的产品远销与国内外二十多个国家和地区。每年产生的经济效益非常可观,我们企业也是整个桂州省乃至全国的纳税大户和明星企业,行政级别正厅级。具体我们科室采购的煤炭有好几种,一种是用于热电厂锅炉的电煤也叫锅炉煤,每月大约需要10万吨左右,主要采购渠道来自于桂阳周边安顺平坝地区。另外一种是用于氧化铜烧成车间的洗精煤(也叫烧成煤),当时主要采购渠道是盘州地区的洗精煤和肥气煤,每月大概需要3万吨左右。还有一些辅助用煤,每月需用3000吨~5000吨不等。采购渠道云南和桂州毕节地区一带。熟悉了生产流产和煤炭用途以后,我就开始要去采购实地去了解煤炭资源和煤质量特点了。结果,我还没有去的时候,那个时代采购特有的特色锻炼就不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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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我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正准备回家吃饭的时候。科长叫我“小夏,下班不要走哈,一起吃饭,有个客户请吃饭。”“吃饭?哦,好的好的科长”我急忙答应到。下班后,大家特意晚走了一会,不一会一辆商务车停在了楼后不远处的停车场。科长带领我们大家鱼贯而入进入了商务车。“哇,这么高档的商务车啊?是不是叫子弹头?”我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惊讶地叫道。看着大家见怪不怪嘲笑的表情,我及时咽下了后面的话语。很快,子弹头来到桂阳一家很高档的海鲜酒楼(我以前只是坐公交车中巴车路过见过),进入一个豪华的包房,很快就上了一桌丰盛的海鲜大餐。有各种各样我当时没有见过也叫不上名字的海鲜,最后还上了一个传说中的大龙虾。这个时候,客户拿出了几瓶茅台酒(天啊?竟然是茅台酒,我以前喝过最好的就是几元钱一瓶的白酒)“小夏,喝酒怎么样?营销工作不能喝酒可是不行的啊?这也是营销工作的一部分哦。”科长笑眯眯的看着我说道。“哦,能喝,以前在车间经常喝”我睁眼说瞎话的答道。“好吧,今天看看小夏的酒量到底怎么样?”很快,大家开始了推杯换盏,左一杯右一杯,吃着从来没有吃过的海鲜美食,喝着从来没有喝过的茅台美酒,我第一次感觉到工作带来的红利和幸福感。不知不觉,我就喝了有半斤以上。“可以啊小夏,看来挺适合搞煤炭采购工作啊!煤炭工作要经常去煤矿上,不能喝酒是不利于开展工作的哦”哈哈哈,大家都开心地笑起来!~第二天,大家到办公室上班的时候,我的兴奋还在延续中,想和同事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交流一下昨晚的美食美酒。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大家都有一句每一句的和我敷衍着,难道我做错什么了吗?不一会,我对面的周姐(总厂总工的女儿)对我说到“小夏,营销工作还有一条,就是保密原则,明白吗?”望着周姐不置可否的微笑,我仿佛明白了什么,用力点了点头。

  从此以后,我慢慢的融入了企业文化营销文化。我开始频繁的出差,我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出差是和同事去重庆攀钢出差。那是我第一次出差,我和同事叕哥坐卧铺火车去重庆。我的同事叕哥,人如其名,比较嘬(桂州话,就是比较讨厌作怪的意思)当年的叕哥30岁左右,秃头一脸的护心毛,看上去像极了一个会说话的长满毛的黑猩猩。一上车,叕哥就过来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对我说“小夏,这次是你第一次出差,在外面你一切要以我眼色行事哈!外面很复杂的。‘好的好的,一定听哥你安排哈!’我憋住笑强忍着点点头。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到了重庆。一下火车,攀钢的客户李经理一行三人就过来热情的接待我们,上了一辆子弹头商务车。先去吃了好吃的重庆小面早餐,然后去攀钢厂区逛了一圈,我还没有看明白过来,车子就开上了高速公路,驶向了旅游景区重庆大足石刻。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白天去了各种各样的风景区,大足石刻、重庆野生动物园,晚上就是欣赏重庆的夜景,泡温泉,住温泉酒店。吃重庆各种好吃的重庆火锅和各种美食!感觉人生完全开挂,一个月前我还在车间的深井里面忍着恶臭干着钳工的活,一个月后我就在重庆这座现代化的大都市享受着美食美景,人生不要太幸福哈!

  第二天,我们到了一个湿地公园风景区。景区酒店灯光昏蒙蒙的透着一丝暧昧。晚上,李经理来到我和叕哥的房间,把我单独拉了出去,说“小夏,你还是孩子,你出去自己找地方玩一会,两个小时再回来”我一脸狐疑的看着李经理,但是当时的我还是单纯的像一张白纸,我啥也没有说,走了出去,沿着湿地公园走了两圈,约莫两三个小时我才再次回到了房间。一进房间,我就看出两张床床单凌乱不堪,叕哥满脸通红故作镇定的问我“小夏,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呢?”我心里充满了鄙夷,强忍着厌恶说道“没啥,我闷得很,出去走了走,快睡吧。”第二天,我们到了一个旅游区,我看见叕哥从钱包里面拿出厚厚的一沓绿色的50的人民币购买工艺品,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一沓钱我记得是客户李经理的。我心里对叕哥的恶心和鄙夷达到了极点,年轻的我几乎连假装都要忘记了。(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还是太幼稚,不过我对叕哥的恶感一直延续到几十年之后,后来他的所作所为让人更加的不耻。)

  经过这次出差,我好像一夜之间成熟了一些,很快,我就开始各种各样的出差,经历了形形色色的人也面对了各式各样的或大或小的诱惑。这里,我记忆比较深刻的是我独自一人去盘州出差,开辟煤炭采购渠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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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年的10月份,由于市场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氧化铜的销路一路看好。原有的生产原料的需求大幅增加,我们原有的盘海矿务局、河城矿务局也由于煤炭价格市场价和计划价脱节,加上车皮计划基本是发往省外。我们厂生产所需煤炭库存下降厉害,已经到了影响正常生产的危险局面。这个时候,我这个煤炭采购员就不能再坐在家里了,必须马上去煤炭生产地区开辟新的采购渠道。我第一次坐火车来到了盘州地区的河城市(现在已经改名叫盘州市),一个人人生地不熟,我坐车来到了一个叫兰坝的发运煤炭的集散中心地。刚一下车,我感觉来到了传说中的“中英街”感觉整条街破破烂烂的,整个街道都是黑压压的煤灰笼罩着,而两旁的各色餐饮却人进人出热闹非凡,门口停了各式各样的豪华车子。一切的一切让年轻的我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我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思路。我该怎么开展工作呢?我想了一会,突然,我看见地上有两张脏兮兮的名片,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我捡了起来。一看,是两个煤炭贸易公司的经理名字,一个叫杨某某,一个叫徐某某。(谁会想到,几年以后,这两个人会是盘州市赫赫有名的亿万富翁?)上面有两个人的联系方式,作为营销人员的必备工具,我在99年就有了诺基亚6510手机,我马上打通了电话约见了两位经理。两位老板一位是学校的校长,一位是老坝镇的政府工作人员,也是一边工作一边试着创业,两人一个开了一个小煤矿一个开了一个土方炼焦厂。(谁承想两位老板用了最原始的方法敲开了财富的大门,后面都成为了盘州市乃至桂州省赫赫有名的亿万富翁。但后面因为涉足房地产,遇到了房地产先期的红利政策,财富翻了好几番,最后由于房地产经济泡沫的冲击,最后一切化为乌有,最后一个破产一个锒铛入狱,这是后话,暂且不提。)我分别和两位大哥喝了一次大酒,记得当时喝的是四川名酒“剑蓝春”,我连续两场大酒,吐了一晚上,所幸不辱使命。最后通过两位大哥的帮忙,我很快在兰坝当地打开了市场,源源不断的煤炭发往厂区,不仅解决了厂里面生产的燃眉之急,还提前做好了冬季储备用煤。回去以后,我个人也得到了表扬和嘉奖,也提拔我为总厂供应处的团支部书记。

  这里我讲一下当时营销工作的危险性,我当煤炭采购员和计划员以及后期的副科长、科长等相关职务近二十余年。前前后后去全国各地煤炭生产地区、相关集散地区、车皮发运等地近几百次。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危险不下十余次,这里我想重点讲几次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故事。1、第一次是我刚刚从事营销工作不久的时候,我到桂州一个产煤大县紫荆县出差,当时的紫荆县还是一个国家级贫困县。产煤的地方在一个叫做“白岩”的山上,当时正值寒冬腊月厂里面急缺一种生产用煤无烟块煤(就是冬天家家户户都烤火生炉子用的那种块煤),我在煤矿上守着一群村民,一簸箕一簸箕的从煤洞里面背出来原煤,再一锤一锤的敲成2。5厘米均匀大小的块煤,最后一车车的装上货车(不得不说,当时的私人煤矿条件真的很差,安全环保意识也很差,所以安全事故频繁发生。)快到晚上十点了,我坐着一辆盖满篷布的前四后八的大货车往山下走。这个时候天上突然下起了漫天大雪,煤山的道路曲折弯弯曲曲,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几十上百米的深渊。当时路上能见度很低,路面非常湿滑,我记得司机是一个和我同岁的小伙子,他紧紧得抓紧方向盘紧张的满头大汗,我也是一脸紧张的紧紧的抓紧车扶手。俗话说的好:“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当车辆行驶到一个叫“垮崖”的弯道时候,不知道是天太黑看不清楚还是路滑车子轮胎打滑,车子一偏,整个货车就坠入了深渊,我当时脑海里面想“完蛋了,我死定了。”一连串的翻滚后,我手紧紧的抓住扶手,幸运的是我们的货车是一个货箱篷布封闭的重车,由于重力的缘故,最后货箱着地,我们驾驶室没有产生大的破裂,我和驾驶员只是受了一点软组织挫伤的轻伤,这算是人生第一次较大的危险,谁承想,跟以后发生的危险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2、第二次也是在紫荆县采购煤炭的时候,当时我们单位质检处的两个领导、我们当时的一个欧姓科长加上我。我们一行五个人刚刚从紫荆洞游览出来,(紫荆洞是国内第一大喀斯特地貌的溶洞,洞内雄伟壮观、千姿百态、精妙绝伦)那天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大早起来我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在陪同事在紫荆洞内游览的时候,我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腿上出了很多血,这更让我觉得心里面隐隐担心会出什么事情。我们在从紫荆洞出来不久,我们在一个叫做三甲的地方,由于是连续三个急转弯,弯道急而险,在第二个弯道的时候,突然对面冲出来一辆没有牌照的农用小货车,只听见“噹”的一声巨响之间撞上了我们的小型吉普车,刹那间我感觉整个车子被挤压变形严重,车上的人除了我,好像每个人都失去了意识,我也懵圈了大概几十秒,直到我发现对面肇事司机有逃跑的迹象,我才从变形的窗户爬了出去,奋力抓住了肇事司机。事后才知道,对方是一个无牌照无驾照酒后占道违章造成的重大交通事故。事故造成我们这边质检处的两位领导胸腔粉碎性骨折,司机和欧姓科长腿断和骨折,由于我是坐在后排中间,而且一直心神不宁高度集中抓住扶手,我也只是轻伤。(这几个同事由于这次事故,后来没有多久都病退了,都是正当壮年的年纪,让人唏嘘不已。)

  3、还有一次是一个客户来接我去他们煤矿考察,客户的车辆是一辆说不上牌子的国产越野车。我清晰地记得,我们从桂阳北站口刚刚驶入高速路没有多久,我迷迷迷糊糊的在车上小咪一会,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我睁开眼睛一看,车内全是浓浓的黑烟,越野车的引擎盖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车子处于要随时爆炸的情况,我赶紧去开门,发现门已经上锁了,而且司机早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天啊?!这种情况我只是在电影电视里面见到过,难道是刻意要谋杀我吗?不至于啊?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啊!也许是我不命不该绝,也是急中生智,我当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我快速爬到了后座,用力一蹬,也许是后备箱已经烧松动了,竟然被我一脚蹬开了,我快速跳下车去,高速路上全部是浓浓黑烟,好在后面的车子见到前面这样的情况,没有敢贸然开上来,不然我不被烧死也被过往的车撞死了。我刚刚到旁边安全隔离带没有多久,车子就发生了爆炸,等报警后消防车赶到的时候,车辆已经被烧成了一堆废铁。这次是我感觉距离死神最近的一次,让我很长时间不敢坐车。还有很多次是我在外地出差,晚上在酒店被吸毒人员打劫,还有我在六盘水出差,晚上酒后回宾馆的路上被人抢劫,我奋力还击,结果被打的头破血流和左脚骨折等等,这样的事情少说也有十次八次的。所以啊,营销工作真的是一个充满了风险和危险的行业,我能够多次大难不死我想应该是必有后福。可惜,生活总是充满了各种变数,非人力可以逆转!

  就这样,我在工作游刃有余之际,我的个人形象也发生了较大的改变。首先,我的外表儒雅清秀戴一副无边框架眼镜,工作需要我每天都会穿一身西服衬衣打上领带。看上去一副机关年轻干部的模样。很多以前技校毕业的女同学,都来主动约我见面相亲,还有一个读职工大学的女同学对我表示了特别的好感,我都无动于衷,我好不容易改变了环境,不想随随便便地找一个铜厂的女工就谈恋爱。我内心深处还是想我的女神我的初恋女同学,但是刚刚20岁的我,同龄人很多刚刚上了大学,开始了美好的大学校园生活,我对这样的生活充满了期盼与憧憬。我的内心青春荷尔蒙也期待着一场爱情的到来。我又开始报名了自考本科的学习,利用工作之余和周末开始了刻苦攻读。不经意间,我的人生意义上第一场恋爱不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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