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八年七月二十七日,在北京,爆发了震惊全国的清华七、二七事件,几万名工宣队浩浩荡荡地开进清华园制止武斗,清华井岗山同工宣队发生了冲突,清华井岗山造反派在打死了几名工宣队工人后撤离了清华大学,工宣队控制了清华局势。
七二七事件导致了清华井岗山的覆灭。这个红得发紫,为中央文革所依重的全国著名的造反派组织,就这样烟消云散,被抛进了历史的垃圾堆里。
随后,毛主席宣布把大学红卫兵贬之为“臭老九”。在上海,工宣队、军宣队开进了复旦园,红卫兵运动进入了没落期。
当时吕远并没有“打狗棍”的清醒意识,只有敏感,敏感多了就变成不满,不满多了就变成牢骚,牢骚不敢发作便退隐、逍遥。逍遥的最佳选择:谈情说爱。
吕远本来就是情感型、柔肠似水的人物,企求爱与被爱的圣火从没熄灭过。当上吕司令,校内外的大中学生对他钦敬且又爱摹的自然不少。含蓄、直露的情书天天飞来。要说他不动情,除非他是太监。但是,一九六七年一月之前,吕远一心想造反,当牛牤式的英雄,无暇旁顾。心一冷,那股潜伏的激情反倒冲滕起来。
吕远曾与上海芭蕾舞演员、十八岁的思姑娘谈过一段时间,闹得上海滩盛传“潘司令与吕司令争美人”的桃色新闻。其实,潘国平【首任工总司司令】谈的是跳民族舞的米女士,跟吕远的一点不搭界。不到两个月,吕远发现思姑娘在舞台上很光彩,一下舞台却幼稚得很,跟他的要求距离很远。她与江青谈过话,流露出天真的骄傲和一副“誓死捍卫”的模样。后来又发现,她心目中的吕远只是吕司令而不是吕远。便说:“你好高好神。”吕远一点也不兴奋,因为他身高一米七一,身材近于“苗条”,既不高也不神。他明白,她爱的是司令,尽管出自真情,但更多的是虚幻的崇拜。吕远对她说:“你做我的妹妹吧。”她伤心得很,又打又闹,怀疑吕另有所爱。过了两天,又叫同伴来劝和,吕远对她推心置腹:“你是个瓷做的美人胎,我今后可能要翻山越岭,我不忍心摔碎你。”这事最后也就完了。
最使吕远深感内疚的是丁姑娘。她是复旦大学物理系二年级学生,出身高知家庭,她娇小珺秀,有一双令人喜欢的大眼睛。在吕被押上文化广场批斗时,她以记录员的身份坐在他的身旁。在那段令吕远心酸的日子里,她勇敢地坦诚地向他伸出爱的火种。世态炎凉,她是一块绿洲,斗争无情,她是一堆篝火。吕远深深的感动。但他把爱情看得太神圣了,想爱但不敢爱,怕伤害了她。后来,吕远忍痛和她割断了关系。
就在她失恋时,驻校军代表劳某向她伸出了魔爪。为了取悦于丁,劳某竟和盘托出“吕远专案组”的内幕并当她的面烧毁了部分材料。在吕离开复旦一年后的夏天,劳某诱骗丁同赴广州,住宿于白云机场,警卫部队以叛逃嫌疑犯的罪名拘留了她,武装押回上海。一个多月的审讯毫无结果,她终被开释,不久,便被发配到唐山接受再教育。四人帮被粉碎后,她面壁三载考取了研究生,而今是某高校的讲师。但是,失落的爱却永远也找不到了。
吕远没有欺骗她,但是他伤害了她。没有吕的断交,她不会上劳某的当,也不会有蹲拘留所的凌辱。吕远对她永远抱着歉疚。
一九六八年,吕远的游移的感情终于找到了归宿。她就是吕远现在的妻子林某。那时,她在南京工学院就读。南京两派对立直至武斗,屁派被好派赶出了南京城。屁派头头听说上海吕司令是林某初中的同学,就派她出面求援,在上海找落脚点。吕司令一一答应,利用权力拔了房子,还给了油印机和纸张。在南工东方红成立一周年大会时,吕司令邀请西藏歌舞团和红三司文艺队到南京演出,还以上海红三司的名义支持他们死保许世友将军-------这一些都有吕司令的“私情”。
多年不见,吕司令发现林某出落成一个令人眩目的飘亮姑娘。他觉得她比思成熟,比丁扑实,而且有一颗时时为他人着想的好心肠--------吕远下定决心不放过她!没待吕发起进攻,吕远觉察出她对他也同样怀有发自内心的好感。但吕也有疑虑:她爱的是吕司令还是自己?--------在郭对炮打派开刀时,吕远对她推心置腹:“我的前途难测,也许你应该跟我分手。”林某非常坦然:“你当黑帮,我就当黑帮婆!别以为我想当司令太太!”吕远为之动容,认为自己终于找到了知音,疯狂地抱住了她-------没有文化大革命,自己不会有重逢她的机会,这是吕远唯一感谢文革的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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