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三日，吕远心情沉重地回到上海，等待他的是遍布上海的大字标语：坚决反击炮打中央文革的反革命逆流！坏头头不投降就叫他灭亡！绞死劳元一！砸烂周谷声！油炸吕远！
吕远先在全校大会上做检讨，他用了三个钟头，为自己的行为做了辩解。郭仁杰指示将他的检讨录音翻印成册由大家评点，结论是“不是检讨而是辩护词。”
接着在文化广场召开近八万人参加的全市性批斗会。押上台的是吕远、劳元一、马立新、周谷声，主持人是郭仁杰、徐景贤、王洪文。
然后，吕远被勒令到各高校巡回批斗，先到上海财院，再到华东政法-------都是红三司占优势的院校，战友们对他手下留情，上台前先打招呼：“说得过火处别放在心上，批判嘛。”
在复旦更是“猩猩惜猩猩”，大家心照不宣，除了少数看风派，极个别对中央文革有感情的同学，谁也没有想和“坏头头”划清界线。
在红三司的整风会上，他们还叫吕远去做动员报告，气得郭仁杰直跺脚：“怪事一桩！让吕司令作动员报告，整谁的风嘛！要在政治上搞垮一个人很容易，要在政治上搞臭一个人却很难！很难！”
第一次炮打张春桥失败了，张春桥对炮打者进行了疯狂的报复。据不完全统计，上海因参加一二八炮打张春桥而受到打击迫害的达两千五百多人【不包括一般的请罪、写检查】，其中被隔离审查的二百多人，被办学习班进行审查的四百四十多人。在审查中，有五人被逼死，许多被打成残废--------
三月初，清华井岗山的小刘来看吕远，为他抱打不平：“你还忙乎些什么呀！老子算看透了，红卫兵是什么东西？抹桌布！打狗棍！我们傻不楞儿的造反呀夺权呀，到头来肥了谁？中央文革的一帮秀才呗！除了北京老红卫兵蒯大富他们几个既得利益者还在闹腾，谁不是透心凉的！”这些话激起吕远的共鸣。
炮打失败后，张春桥指示复旦“重新组织队伍”。受命主持复旦工作的郭仁杰进行了旷日持久的“反逆流斗争”。吕远在六号楼上单身独居，在迷茫中寻找自己失落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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