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历不重要,你说什么废话呢,你要不是因为大学里没好好念书,没考上斯坦福,会沦落到入赘我陈家豆腐摊吗?”林沐风的老婆陈春蕊是一个非常彪悍而精明的女强人,虽然她陈家豆腐摊到她手里才十几年,已经被她做到全市第一的程度,“我告诉你,咱女儿只能从她哪几个富二代、官二代的男性朋友中选一个,绝不能又是一个农民家的泥腿子!我们陈家不要再找赘婿了。”
“你这瞧不起我了!”林沐风苦笑地道,“不过,陆畅那个孩子真是好孩子,我敢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个男孩比他更爱芸芸了!你家的豆腐摊即使做到了全市第一,也不过才千万家财,真的要钻到钱眼了去吗?”
“你个做爹的人不为自己女儿着想,胳膊肘往外拐,不为钱,你当年图我什么,不为钱,你叫女儿以后还像我一样没个爷们顶着,自己去拼。”林沐风一句话,陈春蕊一堆话,早就成了一种常态了。
“总得给陆畅那小伙儿一个机会吧,说不定有一天人家就出息了呢,毕竟,男人都像我一样,也是少见呀?”林沐风看到女儿躲在一个地方偷掉眼泪,只好最后再争取一次。
“你叫陆畅那小子为了芸芸前途放弃她,你问问他干不干?”陈春蕊想都不想就甩出了这么一句,“如果他肯放弃芸芸,条件任他开。”
“妈——你——”陈芸芸再也忍不住了,哭着朝陈春蕊嚎起来,“我这辈子都不嫁人了。”说完,就哭着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重重地甩上了门。
“闺女,你要相信老妈,你以后会感激我,嫁错了人还不如不嫁人呢!”陈春蕊一边朝女儿的房间喊话道,一边小声地给了林沐风一个颜色,“还不快去哄哄,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非休了你不可。”
于是,林沐风沉思了一阵子,然后轻轻地敲开女儿陈芸芸的房门。
“芸芸,你真的那么喜欢陆畅吗?”林沐风点了根烟,慢慢来到陈芸芸面前,“真的非他不嫁?”
陈芸芸坚定地点了点头:“嗯!”
“那那个陆畅呢,也非你不娶吗?”林沐风烟吸到一半,就没有再继续抽下去,而是在一块木板上摁灭了。
“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我们都一样!”陈芸芸每次见到她这个书生意气的爸爸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老老实实地说道。
“就怕你们年轻人都这样呀!”林沐风无奈地摇了摇头,“但若你们两人真的有这么决绝的话,你们就有希望了。安心地吃饭、喝水、睡觉,有你老爸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有了林沐风这番保证,陈芸芸安心多了,但他老爸却接着说:“为了将来的长相厮守,你可能首先要学会放手。。。。。。”没等陈芸芸要抗议,林沐风将自己的一番打算说了出来。。。。。。。
第二天上午,陈春蕊从她的豆腐摊公司回来,发现以前一直在家煮好了饭等她的林沐风不在家里,直到半夜十二点才回来。
“说,出去干什么了?”陈春蕊怒发冲冠,几乎是要将林沐风生吞活剥了。
“还不是为你女儿的终生幸福!”林沐风等自己的喘息稍微平缓了一些之后,又喝了口水,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着,“我去跟陆畅那孩子谈判了。”
“跟他有什么好谈的,他还能把咱屌咬了去不成?”陈春蕊从来都是直性子,虽然是个女性,但是爆粗口的话那是信手拈来。
“我这不是为了要让咱家芸芸死心吗?如果你强迫她不跟陆畅来往的话,她不会听的——即使表面上听,也是阴奉阳违,只要陆畅那小伙子一来纠缠,她还不立刻死灰复燃。”林沐风狡黠地说道。
“她敢!我打断她的腿!”陈春蕊义愤填膺。
“除非你要把她往极端的路上逼——”林沐风很后怕地说道,见到陈春蕊咯噔了一下,接着说,“我这次呢跟陆畅那小子说好了,来一次抓阄认亲——也就是将写着他陆畅的名字跟其他那些官二代、富二代的名字的纸条折叠好放在一个密封得只剩下一个出口的箱子里,让咱家芸芸自己选,选中了谁她以后就跟谁,陆畅绝不来打搅。”
“真有这样的好事,那个陆畅真的有那么乖?”陈春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当然不甘心了,所以他非要自己写自己的名字放进去!”林沐风很神秘地耸了耸肩,说道,“放心吧,那个箱子是密封的,女儿从外面根本看不到他那张条子的特殊之处的。只要我们到时候多找几个富二代、官二代子弟,他能被选中的概率只有几十分之一呀!”
“好吧,那就这么办,不过,我要亲眼看女儿挑选的过程!”陈春蕊绝对的这样也好,起码彻底了断的概率要大的多。
可是,等到陈春蕊亲眼看到,她女儿从几十个条子中挑选出的居然是就是陆畅的时候,她不由得傻了——难道真的是缘分天注定,冥冥之中都有神在帮助他们:“把箱子打开,我要看看那些纸条是不是都写着陆畅。”听到这句话,林沐风不由得一哆嗦,紧张起来。
可是检查的结果是各种各样奇怪的名字都有:“既然不是全都是陆畅的名字,那就是你根本没从其中选择,而是自己夹带一张进去的,所以,这些纸条里面肯定还有一张是陆畅的名字。”陈春蕊自然是没那么容易糊弄的,“敢在我面前公然作假,等我找到证据了,看我不撕了你们父女两。”
可是,无论陈春蕊怎么点算,那些纸条就是找不到陆畅的,而且正好少一张——完全没问题。
“春蕊,看来女儿的幸福是老天的安排,咱们这些为人父母的也不好干预太深,如果这样你还不满意的话,我们失去的恐怕将不只是一个女婿,还有我们的女儿哦!”林沐风搂了搂正激动的陈春蕊,拍了拍她肩膀说道。
“儿大不由娘呀,我只希望芸芸以后不要在她擦眼抹泪的时候怪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不管她!”陈春蕊依偎到林沐风的怀中,一场梨花带雨。
十几年后,当陆畅跟陈芸芸的孩子都上初中了以后,70多岁的陈春蕊有一天又突发奇问到:“我还是不懂啊,当年畅儿跟芸芸的缘分真的是天注定的吗?”
“老婆子呀,本来有些话我是要带到棺材去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为我骄傲,因为畅儿与芸芸的缘分不是天注定的,而是我按安排的。你女儿陈芸芸就是夹带了一张写有陆畅名字的纸条藏在袖子里,等她的手伸到箱子里以后一点一点地掏了出来,而根本没选择纸箱里的任何纸条。所以,畅儿被选中的概率不是几十分之一,而是百分之百呀!”
“你这个老头子,骗的我好苦呀,可是为什么那些纸条没有少一张呢?”陈春蕊用迷离的眼光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儿。
“这就是我为什么非要帮陆畅的原因了。你知道嘛,当年我去找畅儿谈判的时候,当我向他陈述一切他带给我们家的烦恼之后,他痛哭流涕,但是却答应再也不去找芸芸了,最后他放弃了自己的纸条,没有放进去,最后反而给了我瞒天过海的机会哦!”
“哎,得胥如此,妇复何求!”陈春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你这是要告诉我,先要由牺牲精神,然后才能有圆满的可能吗?”
“不,我要告诉你的是,拥有权力的人轻而易举就能左右一个边缘的人物的呕心沥血,不是吗?”林沐风一边搂紧了陈春蕊,一边微笑地跟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害的我被斯坦福开除的那场架,那几个痞子就是你找来的。”
陈春蕊心里一震,泪就从脸上滚了下来:“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出来呢?”
“我本来是要跟你说出来的,可是一想,那些我在乎的人有几个在乎过我,只有你为了我,愿意改变我的命运,我还有什么好怨的呢?”
一年以后,陆畅跟陈芸芸把林沐风与陈春蕊合葬在了西湖之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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