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122 穿透历史的天空

　　徐贵祥的长篇小说【历史的天空】是一部主要描写战争生活的军旅作品。

　　小说以梁必达、陈墨函为代表的20世纪30年代投身革命的青年男女的故事为主线，内容贯穿了抗日战争时期、解放战争时期、抗美援朝、文化大革命和粉碎四人帮以及进入新时期以来各个历史时期，长达半个世纪的斗争和生活经历，反映了中国人民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在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中所进行的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塑造了一批性格鲜活，可敬可感的平凡英雄。

　　梁大牙和陈墨函是老乡，由于两人出身不同，他们参加革命的方式和所走的道路也不同。为了抗日，陈墨函提议参加共产党游击队，梁大牙却主张投奔国民党正规军。

　　在梁大牙迎亲的路上，在兰桥镇遭到了日军飞机的轰炸，情况非常混乱，在火光中逃出了四个人，想投奔国军的梁大牙在意外中受到新四军的收留，而想参加新四军的陈墨函却被国军抓了差。阴阳错位，他俩各带一人从此分道扬飙。

　　梁大牙在新四军里，受到杨司令员人格的感召和东方闻音气质的吸引，决定当一名新四军战士，开始了他的革命生涯，也开始了一个土匪气很重的流氓无产者向一个自觉自愿的革命者的艰难转变。

　　陈墨函被抓差后，受到了国民党军旅长张子刘的收留，并委以重用，由此介入了七十九团跟国民党嫡系部队之间的矛盾和仇恨。

　　在艰难的八年抗战中，国共双方都在抗战，在作战中有某种程度的配合，在合作中也存在矛盾和斗争。在新四军内部，各种思想和路线的斗争也很激烈。梁大牙在残酷的战争年代逐步成长为我军优秀的指挥员，这时他也改名为梁必达。

　　八年抗战一结束，国民党反动派又挑起了内战。一向受到排挤的陈墨函率领七十九团余部起义投向解放军。在共同战斗中，跟梁大牙陷入爱河的东方闻音在接应起义部队的战斗中壮烈牺牲，梁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此后，梁不得不带着沉重复杂的心情与陈墨函结为战友。

　　解放战争结束不久，梁、陈又各自带领自己的部队近入朝鲜，参加了伟大的抗美援朝战争。战争结束，两人才奔赴不同的领导岗位。

　　1966年，文化大革命爆发，梁、陈当年的战友江古牌当了造反派的头头，纠缠历史问题，把他们打成了反革命，下放到同一个农场，而且住在同一个房间里。在天长日久的劳动生活中，他俩从敌视到冷漠，从冷漠到和解，又从和解到互相理解。

　　粉碎四人帮后，梁、陈被平法反，重新走上领导刚位，当年的战友也有各自不同的结局，江古牌是帮派人物受到了处理，一向坚持原则的张普景在文革中被迫害致死。在为张普景举行的追悼会上，当年的战友们再次聚会在一起，回忆他们当年共同战斗的历程。

　　改革开放后，已过花甲的梁、陈决定从自己做起，从现在做起，为建设一支现代化的军队站最后一班岗。

　　在小说中，作者重墨刻画了两个人物形象，一个是梁大牙，一个是他的搭档张普景。

　　梁大牙具有粗犷的性格和粗野的语言方式。小说一开始，梁大牙就大声吼叫：“放你娘的屁！你给老子快跑！”象这样的语言在小说中比比皆是，活灵活现地显示出人物粗犷侠义的性格。此外，梁大牙还有很多民间常用的赌誓方式和用语：谁都不能装虫，谁装虫谁就是蓝桥镇龚二家的母狗下的崽！可爱中透出梁大牙的豪气和铮铮铁骨。在爱情表达方面，梁大牙也是相当的感性和直白，他喜欢东方闻音就直接称她为“娘子”。在长期战火的考验中，在杨司令员和东方的帮助下，梁大牙从一个浑身散发土匪气息的农村无产者成长为一名具有一定政治水平的我军高级将领。

　　张普景是我军一名政治工作人员，他原则性强，为人正派，但比较固执，凡事重证据，不讲情面，缺乏灵活性。他对梁大牙有偏见，一直注意梁大牙的非革命性。他光明呂落，对梁大牙的非无产阶级思想敢于斗争，不讲情面。解放以后，他一直是梁的搭档，一旦发现梁犯规，就豪不留情的批评。梁大牙说：“没有张普景几十年如一日的抓我的辫子，那我就不知道会犯多少错误。”在文革中，面对造反派头头江古牌的利诱和残酷批斗，张普景坚持党性，拒绝为陷害梁大牙做伪证，最后被迫害致疯而死。

　　作者深入思考历史演进中人的命运这一宏大主题，在血与火的斗争年代，江古牌们没有用武之地，在和平时期的政治斗争中却大显身手，他们站在前台，成为他人命运的操纵者，但大浪淘沙，真正的英雄终究要站在历史的船头。

　　小说在写作技巧方面有几点值得借鉴的地方，一是作者善于把握主次，在记叙上并没有在历史的各个层面上平均用力，而是集在笔墨展示抗日战争这一历史的整体风貌。二是语言朴实轻快，运用口语化的语言展开叙述，拉近读者与历史人物的心理距离。三是作者正面写战争的场景不多，多以回顾的方式来间接描写战争。

　　徐贵祥是中国当代作家，【历史的天空】是他的代表作，2000年出版，获第六届茅盾文学奖，2004年改编成同名电视剧，颇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