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来到我跟前,看看我做什么饭。她回到屋里,把背包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只听,她对妈妈说,秦凤要给孩子报一个寒假培训班,她手里的钱存在银行,等到3月末才能取出来。我想从家里拿2万4千块钱。
妈妈招呼我进来,“咱家的钱先借给你姐姐,应个急。”我一听,不管平日里有什么矛盾,这个时候总是向着姑娘。我说:“我用微信给你转过去吧。”
大姐说:“我给你写个借条,等两个月以后就还给你们。”
妈妈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她一边去找拿出圆珠笔,一边说:“从前,老三借我好多次钱,从来不留个借条。等过一阵子,我问她,她说,早还了,你忘了。”看来,三姐的人品真是太差了,连亲娘都坑。你就是有再大的困难,也不能想这样的方法弄钱,你妈妈省吃俭用,攒一点钱容易吗?相反,大姐在钱这方面从来说一不二的,亲是亲,财是财。
大姐写好了借条,读了一遍给妈妈听,然后把借条交给了我。妈妈说:“你去做饭,我和你姐姐说句话。”
我在厨房,听妈妈说:“小文,我给他要房子,他说是福利分房。”
大姐说:“他是说天上能掉馅饼啊?”
那时1994年,哥哥结婚没有房子,工厂的效益不好,经常压工资,房子很紧张,他不够条件分到房子,自己根本不敢去要,他只好求母亲出面。这个不孝子,不知道感恩,在母亲病重的时候,我叫他上医院,他不去。
母亲对我说过,她真不愿意让大儿子来陪护。晚上,在自己家的折叠床上睡觉,他打呼噜,说胡话,病房里的人都不能休息。养这样的孩子很无奈。
我安慰说,可能是我哥白天工作太累了,一个人支撑个单位,什么都得干;我嫂手扎扎着,连饭都不会做。
又听母亲说起,1988年给老三要房子的事情,她到了“评房委员会”,看见王翔哲(老三的对象)站在那里,呆若木鸡。她说,你怎么一句话不说,王翔哲哭丧着脸,“他们都不理我”,母亲把女婿推出去了。
这个委员会成员是从各大车间选出来的,像八大金刚,对每一个申请要房子的虎视眈眈,恨不得一口把人吞下……
这样的桥段,母亲讲过多少遍,大姐早已记熟了,她知道母亲下边要讲什么,忽然听大姐插了一句:“有个叫邱朝国的斜楞眼看着你”。她提示了一句。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打断她俩:我几年前看见老邱的老伴,她告诉我,老邱得癌症死了,她家三个孩子:邱平,邱斌,邱红。
大姐说:“咱家的老邻居,邱平和老二是同学。”
我不等大姐说完,接着道:“老邱老婆说,她家孩子都很孝顺。特别是邱平,每一次家庭聚会,总是说对弟弟妹妹说,咱们都要孝顺妈妈,哈。”
大姐听了,人都不自在了,刚才还稳稳当当坐着聊天,现在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我看出了端倪,就趁热打铁说:“邢文有三个妹妹,有一次我在轻轨站看见她,她对我说,俺家,俺妈妈死了,剩下俺爸了。俺家姊妹四个每个人陪着老爸一个礼拜。她最小妹妹邢辉,和我是同学,现在在大连市内住,也得回来住一个星期,照顾老爸。”
妈妈听出话外音,说到:“老大就应该起带头,孝顺父母给弟弟妹妹做榜样,严格要求,管好兄弟姐妹,团结大家。”
大姐的脸青一阵紫一阵,她忽的站起来,“我走”,
“你不是说,吃了饭再走吗?”
“我一天吃两顿饭,中午不吃饭。”
大姐心里有愧,她有所触动,还没有彻底丧失人性。而中间那几个太不像,说出来旁人都不信。“知乎”上说:孩子生下来都是一张白纸,为什么有的长大后懂得报恩,有的却只懂得索取呢?孩子长成什么样,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原生家庭。所以孩子不是父母一生的债,是父母自己挖了个坑,最后只能自己来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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