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在众亲朋的忙碌下,将王逐旺的寿衣穿戴完毕后,把遗体移至棺木内,停放在堂屋的中庭,并把棺木绑上了起抬的杠子。
堂屋中庭门外,王礼手托着遗像在灵柩前跪着,右旁是姐姐王婉,左旁是弟弟王远,王逐旺的二姐六妹及其侄儿侄儿们等紧随其后匐跪,主持出殡的先生在前主持着出殡仪式。
此时此刻,门里门外都绷紧了心神,等待着殡葬主持先生的指令。
随着一声吆喝“起”,鞭炮声同时响起,众人抬起棺木,出殡队伍出发。
王礼抱着遗像走在最前面,弟弟由姐姐王婉牵着手,母亲章枝手扶着弟弟与姐姐走在后面,棺木与送殡队伍紧随在后面,鞭炮声响彻山间,来回回荡,再夹杂着锣鼓声,早已湮没了众人的吆喝声。
往后望去,队伍就如一条长龙,在山间小路盘旋游走。
经过一个小时的路程,队伍到了目的地,就地简易的用板凳架起稍作歇息,准备棺木入土。
棺木放入提前挖好的坑中后,就需要至亲为逝者整理最后的遗容了。
王礼与王婉在母亲章枝的带领下,来到棺木旁,用手梳理着面角,整理平整衣角,看着最后的遗容面相。
殡葬先生一声指令“合棺”,棺盖缓慢地合上,王逐旺的面容慢慢地消失在大家的眼眸中。
“逐旺”
“爸爸””爸爸“
“四哥”
“四弟”
呼喊着,痛哭着,是想用喊声给呼喊复活。
棺盖即将合上的那一刻,章枝突然向棺木奔去,却被众人拉住。
章枝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被众人拉住几度挣扎无果,身体瘫软的跪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终究棺盖还是合上了,王礼望着棺木,早已哭愣了神,眼泪沾染面目,自己却不曾感觉到。
“登德,登德,快来合土,记得合土时喊三声你爸爸”,王礼被人呼喊回过神。
王礼擦干眼泪,接过镐头跪在棺木上,三声呼喊“爸爸,爸爸,爸爸”,声声嘶哑,同时为父亲的棺木盖上第一份土。
后面的盖土邻里乡亲会帮助完成。
王礼抱着父亲的遗像回家,朝着家的方向再三声呼喊。
“爸爸,爸爸,爸爸,我带你回家啦!”
“爸爸,爸爸,爸爸,我带你回家啦!”
“爸爸,爸爸,爸爸,我带你回家啦!”
声音响彻山间,碰撞在山体上,回声激荡耳畔“回家,回家,回家”,就似父亲在回应着一般,我们回家一样。
再也没有父亲严词耳畔的呼喊,再也没有父亲手握手教导写字的温度……再也没有……再也没有……没有……以后都没有……
以后,对于王礼、王婉、王远三姐弟,来自父亲的爱只有回想,甚至连回想都没有。
多年后,弟弟已长大懂事时,王礼问弟弟王远,你记得爸爸吗?答案确定。
没有父亲后的人生旅途,将会为他们搭设怎样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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