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看到母亲给我发来小孩坐学步车的视频,我都会打开看好几遍,看他胖了还是瘦了,笑了还是哭了。我们在早上固定时间段,院子里的所有干部都要去院子里做早操,锻炼身体,我也会积极跟他们一起做。我也看到了前夫以前办公室的那个藏族女干部朋友,不过,我只看到了她一次,和我比起来她精神抖擞,显得很幸福。过了几天,我们单位说第二天要欢送援藏工作队,我第二天还在徘徊到底要不要戴眼镜,最后,我决定戴眼镜,我还特意穿了内增高的运动鞋。我打开门从三楼窗户朝下望去,看到有很多人在政府院子里,我走下去找到我们办公室的干部,并和他们站在一起。我看他们都在敬献哈达给副县长以及其他的援藏干部,我在人群中看见了前夫办公室主任,我以前听前夫说过敬献哈达的事情,我也领了五条哈达,把它们献给了援藏工作队干部,并与他们一一握手,我第一个献得是那个副县长,他还夸我小姑娘,变漂亮了,我也很开心。他们走后,小卡、小卡小姨与表姐还有几个藏族女同事约我一起去了饭店吃早饭,不知怎的,我的胸口感觉很闷,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我有点担忧。
小查因为从预备党员转正式党员请全办公室吃饭,而没有请我去,不过她第二天单独请我吃烤鱼,我觉得她喜欢在县里转找好吃的饭吃,她给我说她高中因为一个男朋友而得了抑郁症,我为她的遭遇而感动。桑吉还给我说隔壁的女孩因为点什么和她有过节,她说了那个女孩几句,那个女孩把她的话录下来给马主任听了。她带她小孩来办公室,她小孩比我小孩大,她小孩三岁,她小孩碰了一下我的肚子下面,我有点害羞,说哎呀,她当时并没有说啥。过了不久,宣传部部长带着组织部几名女干部一起来办公室,她们让我们给几名干部打分,主要是询问曾哥的表现,我还被叫去了县长办公室进行询问,曾哥要提副科了。我没有说曾哥什么坏话,我真心祝福他。我记得我主动找他写了昌都市妇联的“家风家规家训”征文,他还给我指导了,我的论文也获得了优秀奖,我还说要请他吃饭,但是,他说不用了。组织部来的女干部有前夫办公室的藏族女干部朋友、我们办公室小龚的女朋友,我看到她们正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像一阵氧气飘来,我觉得我自己身处逆境,感到很失落与自卑。曾哥最后被提上了副科。
曾哥找我谈话,他说让我回乡里,我问什么时间,具体时间他说还不确定,他还给我讲了他父亲出车祸去世的事情,我觉得原来他很可怜,我给他看了我参加教师招聘的笔试排名,告诉他人不能放弃自己的梦想,我知道自己要回乡里去了,我对于未来有了确定的同时,又感到自己被抛弃了,也有点隐隐的担心与放松。其实,我还是想为留下来做点努力的,但是,中央的“回头看”已经规定,让我们这些借调上来的都回乡里。我喜欢买贴纸贴在墙上,但我怎么也贴不好。夜幕降临,看着外面下着瓢泼大雨,我窝在屋里,即兴写了一篇散文,只是后来手机掉了,散文也没有了。一天,母亲发来视频说小孩会喊妈妈了,我突然感动得想哭。
小孩满周岁了,前夫家的叔叔婶婶姑姑姑父都来我家陪小孩抓周,我买的抓周的玩具与衣服,我这天却独自一人跑去网吧给上级写举报信,因为,我觉得办公室涉及黑势力的情形,办公室主任办事不公、干部排挤同事、工作使坏、以及恶意抢占工作的情形,只是当时还没发生我被打以及丁姐推脱责任的事,小卡与小代是男女朋友,我把这些事情以匿名举报的形式给市纪委以及组织部写了封匿名举报信邮了出去,可我有感觉有点害怕。我以前的时候就给纪委说了一次我在办公室被欺负的事,可是纪委领导一直安慰我,让我别哭,还给我倒水,我还加了他微信,只是事情不了了之,我也知道自己心太软,最后肯定是不舍得。我给大学同学说了这件事,他当时是个律师,他告诉我马上把信退回来,领导比我厉害,我给他说可是信已经邮过去了,我又给纪委打电话让他们收到信以后麻烦给退回来。我也曾经给这个同学说过我的事情,他鼓励我写作,把她们都写成我小说的人物,还跟我说有宾馆住就很好了,而且还很便宜,他还要还房贷,我说宾馆不让做饭,他说在食堂吃饭也便宜,他还得买着吃饭。我给大学班主任说了这些事,他鼓励我考研,还说前夫就是懒才给小孩用水龙头温水冲的奶粉。我们办公室有一个和谐家庭的名额,小查想给丁姐,但是我心里反对她,但是我不敢说出来,丁姐平时在办公室说话无所顾忌,常常给我们说他与她老公从大学谈恋爱,说他们的私生活,还在办公室比划她与她老公的生活细节,而且,她平时为人嚣张,听说她父亲从楼上摔下来了,最后看好了,我也替她感到担心,不过,她这个人还是很强势的,可能从小是独生子女。她们藏族同事都喜欢谈论老公,桑吉也会说她老公因为她而在上初中就被开除了,她因为心中有愧就嫁给了她老公,我觉得她有点虚伪。我就买了一张新卡,给妇联举报说丁姐不适合评选和谐家庭,她们让我说原因,我就从她平时性格以及为人处事上说,最后,妇联好像给她打电话说了有人举报她,她也猜到了我。当天,我在食堂打饭,我好像听到小卡在指使丁姐的小孩什么,但是我也没在意,突然,一个小孩从我身后在我后背上面重重打了两拳,我当时感到特别疼,回头一看原来是他,小卡就在我身后,他是丁姐的大儿子,有六七岁,听丁姐说他学习挺好的,他经常来我们办公室玩,有次,他还准备把手放进我带的小风扇里面,我给制止了,不然,他的手就会被割伤。我也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就回到座位吃饭,我给同乡好朋友小陈说丁姐大儿子刚打我后背了,我说好疼啊!她说不会吧!小孩打的应该不会太疼。我以为没事吃完饭就回宾馆睡午觉了,我睡在软一点的那个小床上面,床上还有前夫以前给我买的一个粉色大熊娃娃,我躺着还是觉得后背疼,就侧过身体睡着,等快上班了,我就起床,才发现后背开始痛了,胸口特别闷,整个人也喘不过来气,我慢慢哭了起来,我给曾哥打电话,哭着说了让他陪我看医生,他让龙哥来陪我看的医生,他当时有工作要忙。龙哥看我一直哭,就和我一起来到一个小药店里,那个医生也一直在忙,我也一直在哭,后来,丁姐来了,去医院的路上,我说会不会是软组织挫伤,龙哥说不可能,摔在地上擦伤了手才能叫软组织挫伤。他们一起把我带到医院拍胸片,那天,医院的拍胸片的医生(丁姐老公的朋友)下班了,丁姐的老公给他朋友打电话,拍胸片的医生才来医院给我拍胸片,拍完,他拿给我片子,上面写着一切正常,可我还是感到很难受,我也感到那个医生有点隐瞒什么,因为他的情绪看起来很凝重。回来的路上,丁姐给我买了西瓜、火龙果、山竹、梨等水果,还有一箱纯牛奶,还去药店买了云南白药喷雾什么的,走到院子里,怀孕的那个藏族女干部以及桑吉都来到了院子,她们掀开我后背的衣服,看了一下伤情,她们表面说一点没肿,可是我隐约听到她们谁在说有点肿。她们陪我一起来到我的房间,桑吉一来就指责我,说她小孩不小心把我碰一下,我居然会骂他,我说我没有,我只是害羞的说哎呀。那个怀孕的那个藏族女干部语气也有点生硬,我本来想录音的,但是,我只录下来了一点,可能她们有所发觉,说话语气温和了一点。下午,丁姐的儿子放学回来,她带他来我房间给我道歉,我也怕她打她小孩,她说她儿子说的,只是轻轻把我的背碰了两下,我觉得她怎么那么会编故事。她们给我的背喷了两种云南白药,桑吉给我把西瓜划开,洗了几个梨,放在床头桌子上面就走了。我看着桌子上面的梨若有所思,因为,以前我外公去世的时候最想吃的就是梨子,但那个季节镇子上面没有梨,我舅舅就去县城里买来梨给我外公吃,这让我想起了外公。晚上,马主任和丁丁姐、桑吉、龙哥几个来我屋里看我,马主任说说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回去了,他让我洗了一把脸,出去吃晚饭。第二天,我就坐飞机回我老家了,我回家看到还不会走路的儿子又想哭又想笑,我忘了自己后背的疼,把他抱在怀里,过了一天,父亲把我带到县医院检查,检查出来肺部纤维灶沉淀,应该是被打的伤口愈合了成了病灶。我们没有买药,就回去了,我又过西藏上班了。后来的时候市纪委还是让县纪委调查了这件事,县纪委打了我的电话让我去,我接受询问,县纪委还记录了并录音了我说的每句话,办公室干部也都去接受询问了,包括马主任,我从房间里就听到外面他的声音了。最后结果,我也不知道,他们也并没有告诉我。可我还是感觉后背特别疼,我和小陈一起去医院看病,拍片子还是说没什么事,医生建议有条件可以看一下肺部的纤维条是什么。我又去了一个医生办公室,那个医生我有他的微信,应该是以前加的,他帮我换药,并用棉纱布包着,他给我说说藏族团结,而我们汉族不团结,他还让我做他小三,我拒绝了,我说他有妻子,不应该这样,当朋友还行,他很疼爱他女儿。回到宾馆以后,我以前的朋友会经常来帮我换药、喷药,我当时没有女性朋友,他也是汉族的,他给我说他看见我的背已经肿的特别厉害,我每天晚上都不能躺着睡,只能侧着睡,醒来头上都是疼出来的密密的汗水,但我睡着了感觉不到疼,我甚至做噩梦,梦到那个经常演鬼片的奶奶——罗兰,她从车里出来,外面是黑压压一片,她的脸看起来阴森森的,我听到小姑给我说话,她说我快要死了,我吓得立马醒了过来,醒了以后,久久不能入睡,我在想如果我真的死了,小孩怎么办,我还没在人间待够,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去做。马主任也把我叫到办公室给我说他的事情,他也是很可怜,身边的亲人去世的去世,生病的生病,他的工资近几年才上涨,而且还有贷款。他也是最近几年才入的党,他本来是一名数学老师,在当老师的时候,因为打了学生,还被家长提着刀到办公室找他,还好有别的老师拉开了。但是是因为他把丁丁姐留在办公室的,前些年本来丁姐是要被调走的,我一直在想,他为什么管丁丁姐,难道丁丁姐真的很优秀。我又准备请假,我说是因为背疼,丁姐过来找我理论,说是不是因为她儿子打的,如果是就要告我,还找来办公室律师和我签协议,做鉴定,如果背疼是因为她儿子就给我赔钱,如果不是就让我给她赔钱,她一个藏族朋友是林芝的,她也来说我,说小孩子不可能把我打成这样。我给朋友打电话,朋友说让我不要让她陪我回去,如果要住院了,再让她去,我就自己飞回去看病了。我去的是西安一所医院,检查出来是软组织挫伤,喉咙红肿,呼吸困难,左手肌腱位置波动大,医生说要休息小半年,不能劳累,我给医生说自己是西藏公务员,医生说没多大问题,就给捡了很大一袋子药让我回去喝,我又去掉了色素沉淀,这个医生听到我离婚的事,她也是离婚自己带儿子,我感到她很同情我。我又去做了心理检查、抽血化验,结果一切正常,只是来做心里检查的人看起来都特别吓人。我突然想到以前自己带儿子去旬阳县医院做子宫康复训练的事情,我给小孩喂奶的时候,我也遇到了以前男同学,他看我如此狼狈,他也是给住院的妻子和女儿送饭,他已经在县城买房,并且还是紫阳县一个乡的乡镇副书记,他还给我说他一个表哥就是叫李隆什么(李隆是我小孩的姓和派行)。做完了化验,我回去父母家待了十几天,脸上的去色素痣的伤口还没愈合,我就又去西藏上班了。我在想如果早知道在政府办会发生这么多事,我差点失去了生命的话,我还会不会在政府办待,还不如早点回乡里面,那样也能早点进入工作状态,在乡里会不会还有人欺负我。
这次,我是回乡里去了,我本来打算问一下县纪委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但我还是没有勇气去,我以为他们是可以为我做主的,可是并没有。我回去是往林卡乡搬家,我拿上我所有的物品,政府办公室男同事小旷以及林卡乡的男同事小裴来接的我,因为脸上的伤我本来想在县里买防晒帽的,那个医生还给我一顶白色的防晒帽,他说是他老婆的,在他的建议下,我买了一个硬板床。他们帮我把家具搬到我的房间,这次,我住的是第三栋的一单元的四楼,我把买的香蕉分给了他们,虽然,我有点舍不得吃的,最后,他们回县里去了。我的屋子很简单,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我把床搬到卧室,这个是一个硬板床,我也没有买席梦思等家具,唯一的一个沙发还是我后来才买的。家里也没有窗帘,还是大热天,我的脸还没有好,我只能去县城我朋友家躲两天,毒辣辣的太阳从外面照射进来,让我害怕得只躲避。我对面隔壁的男藏族同事家里装修得很好,他给我推荐了一款客厅窗帘,后来,我从网上买来了三个窗帘,挑了两个安起来了,客厅那个因为洗过所以用起来感觉好点,卧室的窗帘因为没洗就显得有点灰尘。我平时上班都是把窗户关起来,只开着卫生间的厕所,因为我害怕有人会进我屋来。对面隔壁的藏族同事会摘了葡萄给我吃,我有什么好吃的也会给他送去作为回报。我才去的时候,书记让下面的藏族小饭店给我做面吃,我吃了几口鸡蛋面,因为脸上的伤,又因为调料味重,我就不吃了。书记先是把我安排在农牧局待了一个月,我又被调到对面四楼的党政办,党政办有两个同事,一个是怀孕的藏族女同事,一个是汉族男同事,那个男汉族同事还和我一起上昌都考过研。有一次,我手机掉了,那天,我和小裴一起去县城,我拖着行李箱走在泥巴路上,一路上只顾着和他说话和走路了,我到了政府门跟前,摸自己口袋,手机好像还在,我把自己在乡里藏民家买的青苹果分给干部吃,我看到门前一颗大核桃树下,站着一个干部,他是县委档案局的工作人员,我和他因为工作打过交道,他说他来找他在林卡乡工作的哥哥,旁边是他的侄儿,我给他拿一个苹果,他收下了,我又给他六七岁的侄儿拿,他侄儿不要,在我转向党政办那个怀孕藏族女干部的时候,我感到他侄儿从我口袋摸了一下还拿给他叔叔看,他叔叔示意他别说话,我没有在意,我看见党政办一个怀孕的藏族女干部朝我口袋看了一下,我也没在意,就把苹果拿去给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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