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里,饭后的小卡和小朋友们玩得正欢,妈妈来了,一拽他的胳膊就走,当然是回家做作业啰,气死人了。
小卡的课外作业,妈妈只负责督察,至于过程,她才不管哩,她说放着七七年名在孙山内的文革末期高才生不用,浪费资源。
屋里已开灯了,爷爷端坐小卡平时看书做作业的桌旁。今天也怪,不知从哪钻出那么多灰白色蜜蜂也似大、长着薄翅膀的小虫,密密麻麻地围着头顶上的灯飞,窗台桌几上到处乱爬,爷爷的衣服上也有不少。
小卡看准爷爷肩头上爬着的一只小飞虫扬掌拍去,谁知半道上他的手腕被爷爷掐住,“略嫌烦扰而已,物无害,无害物。”
“爷爷,您念的是什么咒语?”
“竖子无知,什么咒语,那是先贤的一句话,就眼前,用当今你这样的小毛孩能听得懂的话是这样说的:如果这些小生命对我们无大碍,那咱就不要随便去伤害它们。”
“爷爷,这些小飞虫叫啥名字呢?”
“应该叫小蜉蝣,只是得在它们的名字面前冠一“小”字。”
“缘啥?”
因为它们的模样及生理生性无一不类蜉蝣,只是颜色有点差异和个子有点小,我认为那是品种的原因,咱老家那边的蜉蝣几于蜻蜓大,灰黑色,每年旧历的四、五月份,也就是现在这时间段,久雨初睛,傍晚它们就出现了,房前屋后,黑压压地飞,然到第二天早上就全没踪影了。唉,孔夫子教诲子弟后人要多识鸟兽花木之名,那的确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啊!”
小卡的一门心思全被爷爷带到其渲染的那个境界里,虽然他的话有点杂七杂八,但要义小卡还是明白理解的。
顿了顿,爷爷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苏子曰寄蜉蝣于天地,哀人生之须臾,此话可谓至理名言,与天地日月相比,我们或许连朝菌蟪蛄都不如呢,别发呆了,做你的作业,这些小飞虫不会多呆的,让它们尽兴吧。”
小卡被爷爷那沉重的话题压得喘不过气来,于是他没再说什么,做完了作业就睡,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那些小蜉蝣全不知哪去了,窗台桌几上到处都留下它们好多残翅断膀,好多蚂蚁在那奔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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