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老人今天不知咋地破例了,墙上挂钟的时针已指向九点,仍睡得死死的,不知他在做着什么好梦,脸上挂满笑容。
这时,床头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居委会治保主任的电话,要他开门,说外面有人找。
”到底谁呀,大清早的,还烦劳主任亲自来电。”半睡半醒中的老人心里这样嘀咕着匆匆穿上衣服,拿起钥匙往外走,果见铁栅门外站着两男一女,都是本地的,熟人熟面,穿制服的小伙子是治安队员,而那衣着得体、举止雍容儒雅、岁数已往五十方向直奔的男子,老人知道他是居委会几个主要领导之一,至于那紧绷着脸的中年妇女,她家就在老校园后面,仅隔一堵围墙。
“唉,睡过头了,让几位久等,实在对不起,大家请到屋里坐,喝杯茶。”老人不知道居委会领导和治安员缘啥联袂上门,有点紧张,一面开门往里让,一面说。
“不麻烦老哥,您在这干了几年啦?我已记不起来了。”儒雅男随随便便地在大门走廊旁的花池边上坐下,笑着问。
“九年多了,感谢谢边人民给我老人一份轻松的工作,过上近十年舒心的日子。”儒雅男越客气,老人心里越发觉得不安,小心翼翼的说。
“老人家,话可不能那么说,您都这岁数了仍在为我们工作,要说感谢,理应是我们。哎,老哥,听您这口音……”
见儒雅男开了头就没个完,一旁的中年妇女不耐烦了,她横着打岔,冲老人没头没脑地问:“公共场所不容聚赌你知道不?”
“聚赌!”老人愕然。“我连搓麻将玩纸牌都不会,哪来聚赌?”
“聚众喧哗呢?此则也在禁止之列哟。”绷着脸的妇人步步紧逼。
“聚众喧哗?也没有啊!这大门我二十四小时上锁,偶尔有亲朋来往,他们也规规矩矩的,这我敢担保。”
“哎,老哥,可今早有人向我反应,您这昨晚有人吵吵闹闹到半夜,那又是咋回事呢?”儒雅男问。
“嘿,原来是为这。”老人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是放下来了。“啊,对不起,昨晚我高兴糊凃了,有失捡点,这就谢过,望大家海涵。”
“到底是你一个还是一伙?”中年妇女又抢话筒。
“当然就我一个啰,绝无旁人。”老人信誓旦旦地说。
“哼,还狡辩哩,有弹有唱,有时弹唱相和,像《珠穆朗玛》、《青藏高原》甚而还用阿宝那腔腔,一直折腾到两三点,使我的儿子睡不好觉,今早带着猫眼上班,还说就你一个,骗鬼。”
听了绷脸妇人的话,老人苦笑着说:“那也不一定就人多,是我自弹自唱。事情的原委是这样,昨天傍晚我去瓜不汛路口散步,竟有一个四五岁的本地小女孩冲我甜甜一笑,还莺啼燕语般叫了我几声爷爷,我年届花甲,客居异乡,破天荒有孩子尊爷爷,心里高兴,加上晚饭时喝的两杯小酒从中推波助澜,全身细胞也跟着起哄,导至失态,望大家见谅。”
中年妇女似乎还不肯罢休,但被儒雅男使眼色止住。“嘿,自弹自唱,那可是心分二用啊!没想到老兄您竟有这一手,老弟我就不行了,只要一张嘴,十指便全乱套,以后有时间我一定好好地向您请教。”儒雅男说到这,便起身和老人道别,带着治安员和中年妇女出门,然隔着围墙仍给老人扔进几句与其身份派头大相径庭的话:“哼,想不到麻烦竟是一小妞惹的,白白耽误了我半天时间,倘知道是谁家的孩子,我非重重赏她两巴掌不可。”
“天啊,重重两巴掌!那小妞的脸岂不被揍成烂柿子么,如果这样,那小妞一笑惹的可就不是麻烦,而是祸喽。”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