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礼看着母亲动着的嘴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母亲到底说了什么。此时却发愣了神,直至母亲的喊叫命令声传入耳朵,映入脑海。
“登德,还不快点把你父亲给拉起来!”顿时王礼一个激灵。
王礼这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再次用目光搜索着父亲在哪里。
目光移动,眼前一团黑影将王礼的目光引投了过去。那不就是父亲吗,王礼挪动脚步向父亲移去。
昨晚不知何时却是停电了,此时只有一盏煤油灯的亮光在那里摇曳着。乡下的农村,一点小故障,供电点就拉了闸,还时常借着夜晚进行维修。再加上供电量不够,经常在晚上拉闸限电。这不,一盏煤油灯,给漆黑的乡下夜晚带来星星点点的光明。
父亲瘫坐在灶台前的灰地里,脸上却也是面色发白,表情比较木讷。王礼架起父亲一边的胳膊,扶了父亲一下,却然没有扶得动父亲。父亲王逐旺身高一米八的个,又是经常从事体力活的,身体那自然是魁梧不得了的。哪是王礼能扶得动的,这样的身板,就是来个一般点的大人,也得费好大一把力气吧。王礼这个八九岁年龄的小孩,哪能扶得动。
“把角落里的那个扁担给你父亲”王礼耳朵再次收到来自母亲的指令。
王礼移向了角落,找到扁担拿了过来,递给了父亲,待父亲的手握住了扁担,王礼才放开了扁担。
王逐旺手握扁担,却没有立马起身,愣是在那坐着休息了好一会,这时间估摸着也有七八分钟吧。
好一阵儿休息,王逐旺似乎缓了过来,一手握住扁担,另一只手按住灶台,缓缓地支撑着身子准备站起来,王礼则是扶住了父亲手握扁担的这只手的胳膊,辅助着父亲站起。父亲刚才坐着的地上,躺着一只已经摔破的碗,地上铺面了洒落一地的炒饭,饭粒裹包着草木灰,这饭是恐不得吃了。
王逐旺站立后稍作缓神,心里犯着嘀咕:“怎么搞的,突然就眼黑了呢。不会不会,没事儿的,是突然起身给起急勒。”刚才摔了一跤,给登德炒的炒饭给打倒了,还得重新做一份呢。于是,王逐旺又忙碌起来,起火刷锅、下油量饭,又在灶台边转动起来。母亲则已经再次回去休息了。
“登德,饭好了自己快点吃哈,早点去上学,不要迟到了,”王逐旺一边忙碌一边在那嘱咐着。
上午,第三节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陆续回到教室自己的座位上准备上课。王礼休息时间是没有出去玩的,他都是在课间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在家中时,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单独完成作业的,每天放学到家后,得帮助家里干些活,只有在晚饭后,父亲才会催促着当天的作业完成。姐弟俩确实也很懂事,学习也一直很优异,家里的墙壁上贴满了奖状。今天是星期二,第三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梁老师在3尺讲台上精彩的讲解着数学课题。王礼此时已经遨游在知识的海洋中,周边的同学们已经凝固于空气中,全然与王礼无关。
突然,梁老师停止了讲课的声音,移动脚步向教师门外走去。王礼还跟着梁老师在徜徉知识海洋呢,眼光也是跟着梁老师移动着过去。透过窗户的玻璃,却看见了班主任向老师、姐姐王婉、家后面邻居奉铭大爷、以及邻居施石二伯。班主任向老师与数学老师不知交谈着什么,面部表情也比较严肃。
王礼确在想:“嘿,大爷他们来这做什么呢?姐姐这会不是应该在上课吗?哦,对了,可能姐姐这节课是体育课吧。”还是个这么天真无邪的孩子,八九岁的孩子哪有那么多的事物敏感。
梁老师回到了讲台。王礼做直了身子,准备听梁老师讲课了。梁老师却没有讲课,却点了王礼的名字。
“王礼同学,把你的课本收拾一下,装进书包,背着书包去门外,你大爷和姐姐说有事儿找你呢。”
王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木讷的收拾着自己的书包,背着书包向教师门外走去。这时教室是多么的安静,同时投来了满是疑惑的目光。
门外,向老师、大爷、二伯、姐姐都在。除了姐姐,他们三人都透露出了些许不正常的神情。向老师说话了:
“王礼,你大爷们找你们有事儿,你把书包背好,跟他们去吧!”
王礼看着向老师的目光,没有得到什么答案。紧跟着大爷与二伯后面,向校外走去。
沿着熟悉的道路,这不是走镇街上的路嘛。我们走这里干嘛,王礼打量着,追问道:
“大爷,我们这是走哪里去呀?”大爷走着他的路,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二伯、二伯,我们这是走哪里去呀?”二伯也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他们走路间,却是没有做任何交流。如果是稍微经历多一点世事,哪能看不出一点端倪。平时大家一起走路,总会吹着一些有趣事情,这次却没有,静得空气都要凝固,时间一拖也要静止一般。只因王礼还小,哪能察觉这些细微地方。
王礼得不到应答,就跟着走着,却来到镇卫生院的大门口。这里王礼还是知道的,父亲王逐旺曾带他来这里的楼下玩过,因为这里下面有电影院,父亲带他进去看过电影呢。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呢,王礼是更加的疑惑,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了。
进入到医院里面,跟着大爷与二伯向里走着,院子里却是站着许多的人。在王礼的记忆里,这些人以后很陌生的面孔,也有很熟悉的人,他们却投来了异样的目光。紧接着,脚步慢慢地走到了一间小屋门前,屋内站满了人。看到我姐弟俩来到这里,他们却眼睛转溜溜的流下了泪水。
这是怎么了?这都发生什么了?他们都怎么了?王礼疑惑与茫然是更加的上升。
王礼目光移动,那不是父亲王逐旺吗?父亲怎么在这里?此时,姐姐王婉先扑了过去,呼喊着痛哭起来。王礼这才好像蓦然明白了整个事件,却也是在这场景里彻底愣神了。周边的哽咽声更大了。
生命是这么的脆弱,至此后,父亲在我这变成了称呼的名词,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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