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看我最近天天忙得不得了,哪有时间出去看出殡的。”我回答。
“昨天出殡,差一点闹起来,看热闹的人特别多。”老人说。
“为什么?”我问。
“死的老头80多了,死在薛城医院,死后家族里的本家们都想让他儿子把尸体拉回家,安排好丧事后在去火化。咱这里有一个习俗,把老人的尸体放在棺材过一夜,就等于老人占了棺木,然后再去火化。五个儿子商量来商量去,谁都不愿意拉回自己的家出殡。没办法,直接从薛城医院拉到微山县火化场火化。火化后来到家。五个儿子还是都不同意放在自己家里出殡。办事的人没有办法,共同商议用帆布在公路边上搭了一个帐篷,把骨灰放在里边出殡。死者有一个老仁兄弟,来掉唸死者,一看死者的骨灰放在路边的帐篷里,哭着说:“哥啊,你一辈子活的不值,临老连个家都没有。白养了五个儿子,……”老头又哭又说,几个儿子听到老头在大众面前说他们的孬处,很不高兴了,最小的儿子对老人说:“谢了”(出殡时的辞客的辞令)!
老头不识抬举,仍然坐在地上又哭又说:“哥啊,想当年,你为了养活这五个狼羔子,起五更睡半夜,偷着摸着到大湖里逮鱼,掉到湖里,我把你救上来,结为生死兄弟。我水性好,我夜里到湖里偷逮鱼,你去偷卖,挣了钱养活孩子。没想到临走了连个出殡的地方都没有……”。老头越说越气,连哭带骂。
死者的五个儿子越听越生气,这不是在大众面前打他们的脸吗?岁数大的儿子听了只是难为脸,两个小的听了受不了了,直接把老头子拉到了一边猛的一摔,老头被甩倒在地上。带着老头来的人不愿意了,特别是老头的儿子十分生气,直接骂道:“当年要不是我老爹给钱又给粮的接济你们,早就饿死你们这些熊东西了,不知报恩,反而恩将仇报,你敢摔俺爹我揍死你们!”老头的儿子,拿了一个棍子就要打,被大家拉住。看热闹的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人山人海的。
办事的人只好安抚死者的老仁弟,招待陪着来的客人,批评老头的两个小儿子,恐怕事情闹打了,影响出殡。
来的老头的儿子说,:“大家看看,俺仁大爷的儿子有当老师的、有当干部的,有发了财的,都人五人六的,一个老人的骨灰都没地方搁,摆在大路上出殡,对得起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养大的老父亲吗?识文识字的怎么没有教养啊?你们的孝心在哪里啦呢?”说完用车子拉着老人走了。
在场地人说什么的都有,有骂五个儿子不孝顺的,有谈论的五个儿子没教养的、也有说老仁弟不该的闹事的,大多数说兄弟五个做的不对,不该在大陆上出殡。当老师的怎么教育学生,当干部的怎么给来百姓讲话。”
“禇大夫,您南常迁坟你没去?”西界沟的一个女患者问我。
“不知道,我光忙了,没听说。不过我今天夜里做了一个梦,梦到我那叔伯嫂子来找我,笑嘻嘻的,早晨起来我还给俺家的你嫂子说,不知道有什么事?你嫂子说我,做个梦有什么事,谁不做梦。”我回答。
“您南常迁坟摆场可大了,两班喇叭、铁炮,大摆筵席,凡是大牌坊的后人大吃大喝三天。你也不会去跟着辣辣馋:”西界沟的女患者调侃的说。
“我要是跟着去吃喝,谁给你看病?”我笑着回答。
大家正啦着,我那叔伯侄侄福广来了,我问他:“福广,你来有事吗?”
“咱那里不是修高速铁路吗,南老林正好在高速铁路中间,所以得把祖坟迁出来。咱队大多数都是王氏太太的后人,所以都参加迁坟。在大队部搭棚,请了九队顾家的喇叭、铁炮,第一天迁老祖的坟子,第二天各支迁各支的坟子,第三天各家迁各家的坟子,喇叭送到林。大队里里统一管饭,到点大家都去吃,不分男女老少。下午我想把俺爹的坟子迁过去给俺娘合葬,不知大叔你能去吧?”
“你大叔刚说完,夜里做梦见你娘来找他,笑嘻嘻的,你爹要跟她合葬了,她当然高兴了。”西界沟一个福广叫表叔的人跟福广浑说。
“从小我就看你没有人样子,大了还是没有人形,说出话来都是草味。”福广骂道。
“南老林不是文化大革命平坟子平了吗?一片平地上哪里迁坟?”我问福广。
“按家谱上的名字往下排,一侓埋灵牌。”福广说。
“好吧,下午沙沟医院开例会,我四点去行吗?”我对福广。
“行,随大家,咱自己又不办什么,早会晚会没什么。”福广说。
“你迁坟买棺材了吗?”我问。
“没有,大家都没有买棺材,又找不到尸骨,只能做个灵牌就算了”福广说。
京沪高速铁路问题在大家的心目中已有十年了。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老的京沪铁路运输能力已经承受不了国家经济发展的须求。十年前我们的国家就开始进行可行性的研究,国家通过论证、比选,包括工程的技术可行性,和经济合理性的研究,设备国产化的方案,项目运作方式和筹备方案,国土部门和环保部门对建设用地和环境影响进行审核、评价、等多项工作进行考察、调研。
为了拥有我们自己高速铁路,更为我们能够真正掌握新技术,10年中一批专家学者奋发图强,坚持走自己的路,“中华之星”的成功研发,“先锋号”、“长白山号”的试验运行,对促进引进、吸收、消化、在创新的正确把握,起到了重大作用。
按照“十一五”规划,2006年3月温家宝总理主持国务院常委会议,讨论并原则的通过:《京沪高速铁路项目建议书》,届时京沪铁路正式立项建设。
京沪高铁不仅仅的北京上海两座城市的连接,而是全国政治、文化中心与经济中心的连接,更是环渤海和长江三角两个重要的三角区的连接。无论是上海向四周的辐射,还是相对成熟的长江三角向渤海经济区的辐射,都需要一条能够满足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高速便捷的交通线。所以京沪高铁的建设,受到全国人民的支持和拥护。
下午开完例会,我便租车前往迁坟的地方。早春的夕阳混混黄黄,没有太多的热量。地里冷飕飕的,东北风不大不小的刮着,让人冻不着,也舒不开身。林地里稀稀拉拉的站在十几个人,还有十几个吹鼓手在前边吹吹打打,将一个个孤魂送到安葬他的地方。有几个迁坟的人还戴了白布做的孝帽。周边有不少看热闹的妇女孩子。
我到了地里,和大家打了声招呼,便帮福广准备迁坟。福广的父亲去世几十年了,经过文化大革命的平坟,深翻土地,早就找不到安葬的地点,更无法寻找尸骨了。福广在大队部用统一做好的灵牌,请人用毛笔写上他父亲的名字“禇衍亮灵位”,买了一只公鸡,在林地里抓了一捧土,兜在怀里,对着 地上磕了一个头,喇叭在前边吹了起来,福广抱着公鸡和灵牌一路喊着“爹走了!爹走了!爹走了!”一直到了埋葬他母亲的地方。喇叭停下来,大家开始吸烟。拉呱,评论两天来迁坟的见闻。吹喇叭的顾克雨说:“这次迁坟,禇家是办场最大的,周围村子没有一家有这么大的摆场。”
“这次迁坟国家补的钱多,听说迁完坟,还要磊林墙,给老祖立碑。”另一个吹鼓手说。
“俺这老林人旺官不旺,起解放后连个副县级干部都没出。”衍环哥说。
“您这个老林民国时出过县长、社长还不行吗?官都出您这门的人,别人还干吧!”顾家的吹鼓手笑着说。
“听说岀官,第一个是林地的风水好,第二个是老一辈要有阴德,生前多做好事,积下德行,晚辈才能岀官。作恶放荡的人儿孙后代没有好的,别说当官,不坐牢就是好的。您禇家王氏老太太积德行善,所以才能立碑竖坊。听说您禇家的牌坊是清朝皇帝亲批得。”吹喇叭的谈论着。
我和另一个帮忙的福民用铁锨,在靠近福广母亲的坟边上子挖了一个坑,用福广事先准备好的砖,砌了一圈,吹喇叭的开始吹起来,我们把写有“禇衍亮灵位”的木牌子放进坑里,把公鸡的冠子用手撕破,向墓坑里滴上鸡血,用砖盖好埋上土,与福广的母亲的坟子埋成一座坟头。
吹喇叭走了,迁坟就算完成了,福广在坟前少了一堆纸钱,让他的父母富富裕裕的在阴曹地府享福。
埋好坟后,衍环哥调侃的说:“大嫂,俺把大哥给你送来了,你两口子好好热乎热乎吧,俺走了,不打扰您热乎了”。引起大家的哈哈笑声。
坟迁完了,我直接跟着租来的车回家,走到路边,一群看热闹的人群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问他妈说:“妈妈,那些人抱个木板喊爸爸妈妈,是不是憨子,或着是脑子出毛病了?”
“别胡说,人家听见了打人!”他妈妈吓唬她。
回到家里,总觉着迁坟有点滑稽,于是我写下了《迁坟见闻》
一线南北穿京沪,成玉祖茔位中途。
后裔孝祖修新坟,迁骨难寻旧时土。
文革贼子呈猖狂,祸国殃民杨尸骨。
落的今日报牌哭,群童围观笑其愚。
2008年农历正月25日
京沪高速铁路经过全体施工人员的共同努力,和全国人民的大力支持,与2011年6月30日全线通车,列车高速、便捷、舒适、安全,给人民带来了出行的安全、快捷、舒适的便利环境。在全国人民庆贺之时我写下了:《千秋岁。贺京沪高铁通车》
穿山跨河,京沪架高铁,时七百,驾云雾,匆匆来又去,千古神话事,今成真,科技造盛世。
挥手指江山〔1〕,呕血绘蓝图〔2〕,高科技,跻世林,创千秋伟业,建中华强国,齐奋进,让中国梦成真。
注1、岀自毛泽东诗词。
2、指周恩来总理绘画四化蓝图。 2011年7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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