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路南边有一座青石磊墙的三家小瓦屋,青石的院墙,大门向西,木制的老式的木门,屋檐有两米高,伸手就可以拘着檐瓦。三间瓦屋,西间用秫秸隔了成一间,中间屋里有一个铸铁的小炉子,烟筒从门上伸到屋檐外,冒着浓浓黑烟。靠后墙放着一个老式的八仙桌,桌子上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靠秫秸的隔山跟放着一个旧的三人沙发。东间和中间是通间。靠东头的后墙铺着一个大床。靠南墙放着一个水缸,水壶等等。我们进了院子,一个老太太招呼我们坐在沙发上,说“老头去南边出殡了,他去跟着操持着办事去了,一会就来,你们先一等。”
“大娘,我们来到这里100多里路,还要赶汽车回去,您能不能喊一喊,给我们看完再回去办事?”洪江给老太太要求说。
“出了大门,向南去,隔一家就是,你去喊吧。”老太太对洪江说。
屋里的空间太小,我与洪江、福立同时走了出来。刚出大门就看见两个老头从一个乱石磊成的厕所里走出来。洪江对年纪大的一个老头说:“大爷,你能抽空给俺看看吗?”
“行,我这就回去。”,老有回答。
老头有七十多岁,个子又一米六、七,带的一顶长帽檐的单帽子,一脸长长的苍白的胡须,背有些驼,穿着老式的铁路工人的防寒服,脏兮兮的,下身是自己做的青色棉裤,脚上穿着一双圆头的军用棉鞋,走起路来慢悠悠的。显出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没有一点医生的样子。
福立调侃的问:“大爷,你的帽子在哪里卖的?这样式与《青松岭》电影里钱广戴的帽子一个样式,帽檐长遮光,在太阳下不晃眼。我一直想买一顶,没找到地方。”
老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老头回来后,老太太在东间的地上铺上了一领凉席,又在炉子上的水壶上面馏上了两贴黑膏药。老头脱下了棉大衣,换上了一双单鞋,对洪山说:“你趴上去,我看看怎样了。”
洪山三脱掉了棉衣,趴到凉席上,老头用右手的食指与中指沿着腰部的棘突划了两遍说:“你的腰椎三节有病,两节恢复的很好,还有一节没复位,可能是你回去活动又突出来了。我再给你整复一次,记住回去以后一定不要过度活动。”老头用右手轻轻的提起了洪山的一条腿,用脚在腰部轻轻一用力,听到“啪”的一声响,老头轻轻地放下洪山的腿,老太太递过来一贴馏好的黑膏药,贴在洪山的腰部,治疗结束了。
紧接在福立媳妇趴在了凉席上,老头问:“您姐,你是哪里不好?”
“大爷,我肩甲板子中间痛。”福利媳妇回答。
老头掀开福立媳妇的后背的衣服,同样用食指中指在胸椎的棘突上划了三遍说:“您姐,你有四节胸椎突出,我给你整后回家一定不要弯腰,在硬板床上平躺半个月,一个月后再来复诊一次。回家后静滴七天青霉素。”说着,老头抓起福立媳妇的两条腿的踝部拉起胸部,用脚一点两个肩胛骨中间“啪”的一声响,然后轻轻的放下福利妻子,贴好膏药抓起福利妻子的肩部提着站了起来。治疗结束了,看不老头费力,但是一百多斤的人,他毫不费力的就能提起来绝不是一天之功了。
福立妻子治疗完,洪江对老头说,:“大爷,这是我家的大老爷,他在学校里当校长,后天就要开学了,他今天来就是认认路的,开学后他自己来就知道路了。他胸背痛二年了,你能不能给他看看?”
老头没说话,向凉席上一指,示意我趴上去。我趴到了凉席上,老头仍然在胸椎的棘突上划了三遍站起来对我说:“你胸椎增生四节,抓紧治疗,不治过几年你的胸椎就会向后凸,形成驼背整天酸痛。”
“谢谢您大爷,开学后我就过来治疗。”我表示感谢。我现在七十岁了也没有驼背。
天晴了太阳透过老式的花棂窗,射在凉席上形成了花格式的投影,阴阳分明。
洪江说:“大爷,你收徒弟吗?我想跟你学。”
坐在一边的一个人说:“你想学不容易,你看门外的石锁吗,他儿子天天练,以经几年了还上不了手,你没有那功力。”洪江到门外提了提石锁没有举起来。
又来了几位患者,我们就告辞了。
回到台儿庄,我们买到了两点半台儿庄发往薛城的汽车票,跟着汽车在阳光下返回,空气没有来时的寒冷。出了台儿庄阳光照射在路两边的田地里,雪开始融化,麦地里露出了花花塌塌的绿色。到了泥沟 乡的地域,有几百亩地的大白菜冻在地里,没有收藏,白花花的一地。所有坐车的人都说烂的可惜。也有坐车的人骂乡里的干部。一个老头说:“乡里的干部强制叫田改园,不做调查,不懂市场,种了没有地方卖,这不都烂在地里了。功夫不算,种子、化肥、农药、浇园的水电费需要投资多少啊!当官的作完跑了,老百姓苦了,半年的功夫、投资打水漂了,哭都找不到窝。”
“这样的干部该杀!”一个中年人气愤的说。
“现在的官,有几个像从前的那样,天天和老百姓打交道。现在坐在办公室里说梦话,他想到哪里就是那里。干不好换换窝,还是好干部。没有整党整风大批判了。”车里的人看着烂在地里的白菜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是啊!不论做什么都要合理安排,盲目上马,没有可靠的调查论据,就是失败的结局。今年的大白菜集市上2分钱一斤,还得是好的。冬初我5元钱买了一三轮车白菜还送到家里,一家人吃了一冬天,吃的孩子都不愿意吃了,也没有吃完。拉一车子白菜卖不了10元钱;建筑队的小工一天20元的工资,谁还要白菜,放在地理就给乡镇干部丢脸吧!
天晴了,路上没有了积雪,汽车跑的快多了,过来金寺靠近了山区,山上的青松经过雪水的洗涤,越发的青黑,树尖上顶着一髻儿白雪,像日本的看护妇。山尖仍然是白的,给蓝天镶上了一道银边。山坡上,有的地方雪厚点,有的地方漏出来枯草叶,这样一道白、一到暗黄,像给山穿上一件带水纹的花衣。看着看着,这件花衣被风吹动,露出了褐黄的肌肤。太阳快要落山了,微黄的阳光斜射在山腰上,那点薄雪好像忽然害羞,微微露出点粉红,山太秀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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