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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我乡(86 揭发)

时间:2021/7/8 作者: 陆建初 热度: 402265
  我心我乡·上部(陆建初)

  86.揭发

  案情梗概:收工,小媳妇赶去代销店买盐,半道上,木瓜树丛后,老赫忽地跳出拦路,说想她想得鸡巴涨,一把扯下裤子……;媳妇吓瘫,叫又嗓子哑,跑又脚软;好在汉子褪下的裤子绊脚,没追,算逃过了。

  下次是赶街回来去割草,赫汉忽地窜出甘蔗林,背后抱起她,力大无比,趁势上下两手,弄到要害,媳妇儿又瘫软……;正待猛进,一下蹬坍了脚后田埂,他索下去,草刺扎得,肉根子遭了报应。

  惊讶还是写到赫汉放倒女人时,“扒灰了两下”。这扒灰,《红楼梦》里焦大骂过,注家却都没正解。但见乡下人写出来,乡巴佬都懂了;不就把两腿扒开么,灶膛里扒开冷灰,有见捂着炭火,也便左右外撇,扒两下而已。扒女人腿,当然是她不情愿的意思。

  斗争会上,照牛干事的笔录念一遍,因细节详尽,四锅烟功夫才念完。苦主好比当众又遭强奸,女人赶忙拉走闺女,男人傻傻地笑。方言赫黑同音,就叫他作黑毛驴了,畜生中驴子最骚。

  小牛念笔录,出了次风头,但这一来,谁还敢跟着揭发,脸往哪搁?却还真有个小女子,远道赶回来控诉,记录的当然又阿牛了。原来,赫家隔邻住一对瞎夫妇,女儿水灵灵的刚长成,人都估着招个女婿上门,两老就有依靠;瞎妈见不着女儿的模样,只听人说这姑娘可以嫁到糖厂去啰,就有数了。但随后,人都不解,怎么早早地、草草地把一枝花乱插了。

  哦,听小女哭诉,都明白了:趁着女孩还傻,哄她:肚子疼?出血?那是病,我给你治……:大家伙着实顶不进,醮了灯油抹上……;一边畅快,一边哄:莫怕,牲口都这样,人也一样,日了就不病。小女一边惊慌,一边还满心感激,把这大叔累的,……。

  疼痛不敢拉尿,又被他拖去治。瞎娘嗅出味来,伤心要上吊,快点托人说媒……。女儿家吃遍了人间苦,也知晓了男女事,终于明白是给害了。

  这下民愤大了,结案,绑人,丢一夜在场坝喂蚊子,等二日押派出所。是民兵队长指令,派一个叫小官的憨包绑他,勒得那个死。村里总共有五个不解事的憨包男,加上半憨的大力蛮子,六个一起上,原本都不敌赫大的。但若代表无产阶级专政的民兵队长在场,小官喘喘地忙乎一阵,独自就完成。

  小官把他两手绑背后,腕上绕了许多圈;血管扎紧了,两手红通通。赫大会觉到手胀痛,说,要把我手废啰。民兵队长知道那厉害,非但手坏死,没准要夺命,让小官把绳松开些。

  这事,老乡都知道些,还有说,是后半夜,他哑哑的:兄弟,救我条命,没有水,给点尿喝也得!值夜的民兵也走不开啊,撕点标语纸,“万岁!”那一截的,卷个三角,屙上尿,尖头塞他嘴里。——我横堵里想起大皮交们,一样送押,还是命案哎,倒毋没遭绑,喂蚊子,喝尿……。知青身份,倒比贫农身份高着。

  “黑毛驴”的“材料”也都牛某写的,定性阶级异己分子,送了上去;他自以为能办大事了,说给我们听,显显能,开开你窍。可是失望,住着“他的茅屋”,我等并无崇拜他的表情;兴奋地看了笔录什么,觉着刺激、意外、好玩罢了。

  二胡呢,悻悻然,抽动着喉节,呢呢喏喏地说,结论是牛干事勾引女知青就不对,还要说赫毛驴的下流事,更把知青都带坏!他是家长的代言人,这么说,该的。阿牛原来比二胡还不要脸呀,不说出口,写得太那个了。知青呢,下乡一阵,也大看见畜性打架啊,脸皮都厚了,不看白不看。

  二胡不敢直面阿牛,说背后话而已,尤其招弟也不在场,她又跑去牛家了。显见得,阿牛家赤贫,成份硬,尹家下中农,差一档。再说,阿牛是结合进班子的,二胡不过大队院里的“人员”,虽然老乡有糊塗的,统称作大队干部,毕竟他又次一等。

  最担心的,是有风声,阿牛要揭开生产队阶级斗争盖子,他老娘把话都传出来了。二胡还真估不实,牛家能闹到什么份上;斗过黎家、整了赫家,懂政策哎,有点厉害。就这“异己份子”,旁人也都不懂的。二胡想些啥,倒是不瞒我;我也怕着牛干事呀:我并非“阶级异己”,更严重,是“阶级烙印”,二胡不懂,阿牛懂。

  忘乎所以的小牛,最终却是惨败;竖敌太多。不知自己也有破绽,比如他乱套“痞子”这辞,称穷汉作痞子,站在反动立场啦,三个贫农代表哪里肯依,如果有读书人唆使他们的话。毛主席考察农民运动,就给痞子正名,何况国际共运史上,“痞子革命”几乎通律。红宝书供着,藏着,亏得没人去读,不会找出这碴。小牛论毛泽东思想,振振有辞,也就引用语录或报纸大标题,足够了,吓唬老乡,外带二胡之类。后来小牛更输在“革命实践”上,更大的破绽:幼稚,只看大标题。

  “痞子”一棍子扫去,冤了人,“兵痞子”老匡,为人并不赖。他经历的生生死死,便赶马汉子也好奇乐闻,有些故事约略仿佛红军过雪山草地。场坝里“烤火向”,他就这几段壳子,一遍一遍,仍有人听。推敲起来,匡是西路军的散兵吧,罗圈腿,一定是骑兵。张国焘是败在西北,他说的甘陕一带恶战马家军,又四川死拼刘家军,便吻合。

  黎爷办酒坊年头,匡汉子挎一杆“汉阳造”,一瘸瘸来,用根木棍两头削尖,戳着大爿烧皮野猪肉,挑肩上,沙嗓子嚷嚷,撵山打猎见者有份啊,卸下担子让黎家婆娘去大锅里煮了。黎爷、季爷敬他枪法,一堆喝茶。季爷操老火枪,近射不瞄准,端起来指哪打哪;匡汉子操汉阳造,远射,急切间能三点一线瞄准。各有千秋。

  他冲个壳子:老子运气最好那次,一下打了十二头,你猜不到:野猪排成一串,一个衔一个尾巴,打翻头一个,随后的就站停,任我一枪一个;完了一看,就领头猪是睁眼的,后面全是瞎的。这取笑瞎子的老段子,被他活剥了来,可见风趣。边说,边还伸鼻子一嗅一嗅,装瞎子模样。

  碰巧,黎爷这边的烧火匠、熬糖稀的老周,小童时就领过瞎子,来这坝子后落了脚务农。他都不知自己父母是谁,去周家做了长工,随姓周。来帮黎家做事,已然半老头一个了,又谁知道他孩童当年呢。他听了那笑话,却气恼了……。酒饱肉足,老周也已消气,因为给灌醉了。

  匡老汉资格老,肯买阿牛的账?

  (200-86·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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