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7月21日~7月25日由中国政策科学研究会卫生分会和《中国卫生》杂志社在广西桂林召开了全国贯彻落实《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卫生改革与发展的决定》经验交流会。来自全国的党政领导同志,卫生行政部门和医疗卫生单位的负责人出席了会议。卫生部副部长曹荣桂发表了进一步学习落实《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卫生改革与发展的规定》的讲话。会后,各省、市、区卫生行政部门积极地开展了落实措施。特别是县、区一级的基层卫生管理机构,有的人开始断章取义的,最大满足自己需求的实施落实。
1997年10月份,沙沟卫生院在区卫生局某些领导的支持下,对所管辖的村卫生室进行了一次大整顿。从个体经营,改成卫生院统一管理。由每村一个卫生室,合并成多村一个卫生室,卫生室的人员统一调配,药品管理及一切医疗收入由卫生院派人管理。原来的卫生室的人员按医疗收入的提成返回给卫生室人员作为工资。
这一项工作上边没有政策和文件,是薛城区卫生局倡导提议的,沙沟卫生院作为试点单位进行试点。当时沙沟卫生院是连续9年的山东省的卫生先进单位,能够连续10年省级卫生先进的卫生院院长可以转干。为了这一转干目标,沙沟卫生院的院长做了薛城区卫生改革的带头人。为了搞好沙沟卫生改革的领头羊,在镇政府的支持下,由司法所配合,对各村的卫生室大力度的合、并、查。
当时沙沟镇有十一个村卫生室,把董庄、后刘、前刘、袁沟。合并到后刘;茶棚、黎墟、庞庄、沙沟合并到黎墟;郭洼、潘庄、狄庄合并到潘庄。合并后的后刘庄卫生室由卫生院的杨琪国负责,黎墟由邵玉梅负责。我当时被分配到黎墟卫生室。卫生室设在黎墟村办公室的楼下。邵玉梅负责药房及医疗收入的钱,天天报账。室长是黎墟村的村医禇衍贵,工作人员有沙沟的李夫光、李璟霞和我。我们三个外村的人上白班,禇衍贵值夜班。他白天在家里偷干,我们都在卫生所里混日子。大家失去了往日的收入,家庭生活都面临危机。心情都不乐观。恨不得立即把刚成立起来的卫生所搞垮,大家回去自己干自己的。
禇衍贵白天不上班,在家里偷干,卫生所里按医院规定收费,他在家里少收20%,他本村的病人就偷偷地去他那里治疗。我们只能看外村来的病人。他在家里搞自己的收入,我们挣钱开他的工资,大家心里不平衡。于是我们几个就与药房的邵玉梅商量,订立了攻守同盟,搞点小收入。我记得当时我们几个人在一起商议,李夫光对我说:“老表(因我姥姥家姓李,与他同宗,论称表兄弟),所长在家里搞自己的,咱们在这里干靠,连顿饭钱都挣不到。这不是个法子啊?”
李璟霞说:“咱光这样耗着,家里还得吃饭,孩子还得上学,没有收入这日子怎么过?”
我说:“您都比我强,您家里还有地,可以收粮食吃,我可是一穷二白的无产者。除了我这百十斤再也没有资产了。”
李夫光说:“所长在家里偷干,咱就在这里私干点,上塘湖进点药放在药房里卖,咱们提点差价够咱中午的生活费。”
我和李璟霞举手同意,邵玉梅为难的说:“这要是被院长知道了,还不得开除我!”
“你不同意院长就不开除你?你也不是院长眼里的红人,你要是院长的红人,也不派你下点来。”李夫光说。
“我们三个人天天去院长那里告你,看你怎么给院长交代。”李璟霞笑着对邵玉梅说。
“少数服从多数,三比一通过,如果邵玉梅上院长那里打报告,咱就先开除邵与美,接管药房。或者叫院长换人,说邵玉梅私进药物,账目不清。”我笑着说。
“邵玉梅,就你那两个工资,你结婚连床被子都买不起,大家吃个蚂蚱分你一条腿,你有什么坏处。所长不说就算了,所长说话就告他私干。”李夫光说。
“妹来,别死心眼,大家都吃不上饭,你在积极也上不去,三个人告你,你有嘴也说不清。”李璟霞劝邵玉梅。
“咱就这样定,今天就去塘糊卫生院进药,每天咱公私各卖一半,每人每天能赚顿饭钱。”我也没问邵玉梅同意不同意,直接定了下来。
“你是院长的大老爷,你说的算。”李夫光调侃地说。
邵玉梅还有些顾虑,我告诉她:“出了事我担着,你把责任推给我。如果你去告密,我们都去辞职,留你自己在这里干。”邵玉梅也听说过别的诊所都是在搞地下经营,在我们三个人的威逼下也就同意了。
大家意见统一后,李夫光去塘糊卫生院进来一些常用的药品,开起了阴阳处方。阳处方留着向卫生院报账,阴处方邵玉梅单独处理,放到暗处,我们几个人算账分钱。每天业务量的60%交卫生院,40%的盈利我们几个人分了中午到张正水的小吃店作饭钱。我们每天大约能分10多元钱,到小吃店中午吃一碗面条5元钱,还能剩5元。这就是我们的小收入。
大家自己干的时候,每个月都有千百元的收入,现在为了一顿饭还要干偷事,心情别提有多郁闷。干了一个月,所长禇衍贵从卫生院结算回来,扣完他与邵玉梅的夜班费,还有他的操心费,我们平均每天9元钱的工资。我一个月领到270元钱的工资,270元钱一家人怎么生活啊!大家就没有心情干了,李璟霞当场辞职,给所长说, 我家庭事务多,要照顾孩子和老人,我丈夫不同意我干了,让所长给院长汇报。第二天就不来了。
大家为了生活只好各自开始自寻门路,上班成了应付公事,晚来早回,三天一假五天一病,不来上班。在自己家里偷着干。卫生院发现大家在家里偷干就联合司法所的人员开始搜查每一个原来开卫生室的人员家,看家里还有没有私藏的药品。有药品就还在偷干,就要受到处理。大家为了防查,都把药品藏在衣橱里,粮食缸里。
我记得有一次,在董庄薄大夫家里的大衣橱里搜出了一部分药品,在界沟刘大夫家搜出一些药品充了公。刘大夫老实没敢到卫生院去找,薄大夫的妻子到卫生院大骂了三天。
我们挣不到钱,干的就不出力。干建筑队的小工一天15元的工资,我们才挣9元。所长在家里发财,不在卫生所里上班,白拿工资还多拿操心费,引起了我和李夫光的不满。我和李夫光两人开始消极混天,卫生所就成了有名无实的半停顿半营业的状态。这样一来禇衍贵就更高兴了,我们不上班病人都去他家,他就有了可观的收入。只有邵玉梅无论有人无人在那里守着。
一些受到卫生院的处理的人员就开始向周边乡镇了解其他乡镇的情况,别的乡镇没有合并,沙沟的乡村医生就开始向卫生局的工作人员,区政府的工作人员了解国家的文件及有关规定。通过调查了解,国家没有文件,这只是 沙沟搞得试点。大家就开始活动反击,因为你不让大家活,大家就要想法把你整死。于是大家开始联合卫生院的工作人员调查整理院长的反面材料。男人就是这个样,无权的时候要争权,有了权就想抓钱,有了钱就好色。好了色就败了钱、丢了权。
到了十一月份,沙沟卫生院计划引进新泰糖尿病研究所的药物,在沙沟开设糖尿病专科门诊。因为当时的院长和镇党委书记都患糖尿病,他们服用新泰市糖尿病研究所研制的药品效果比较好,决定与新泰市糖尿病研究所联合开设糖尿病专科门诊。因为我在山东省中医院进修过,对省中医的情况比较熟,1994年我领院长去省中医找过省中医的副院长糖尿病专家程益春教授看过病,效果比较好,院长决定抽调我去了新泰参观学习。让我坐诊糖尿病专科门诊,等专科门诊开起来如果有什么问题好及时请教程益春教授。这就成了我比其他大夫的优越条件。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