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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我乡(72 小风波)

时间:2021/7/1 作者: 陆建初 热度: 395968
  我心我乡·上部(陆建初)

  72.小风波

  办“合作医疗”,有脱产赤脚医生名额,分到生产队,尹伯家的二胡占了;脚跟脚背粪的伙计们,凭什么他去?混不懂医,尹伯自家人病了,都不要他管。小牛说到这份上,并不打住,他跟二胡似有仇,他还要揭底唻……。

  老乡戏称:“红药水、紫药水,少吃辣子多喝水”。仅限于此还罢,麻烦是不肖子本就“下作”,而赤脚医生执权婚检,村姑又单纯怕事,结果咋样?比如那黑丫头,传说她“滥”;却又是单纯老实的,傻丫头。二胡吓唬她:有人给你说婆家了吧,要婚检噢!黑丫头吓住,就顺了二胡了,那次是给人撞见了。丫头逃回家,遭她爹拍了两巴掌,后脑勺上。小牛揭到这份上了,说是去年的事。

  合作医疗站,在大队部的院里,小牛和二胡都在院里混。二胡究竟怎么了,小牛说些传闻,难免沾些八卦。他俩相互揭底,来找知青聊,看见另一个在,就扭头回了。

  新近的事,风声大了:是二胡撂荒了婆娘,婆娘就去偷了朱哥。小牛说这,田间地头都听见说这。

  原来,俩好在大龙竹丛下掏了个安乐窝:笋壳尖利,足以划烂屁股,然羊皮褂一铺,百事无忧,好个暧窝子,朱哥做事一向周全。

  竹丛在场坝南墙外,墙下有小径非小径,几乎无人行。院墙长长,小径攸攸,两头若有人来,远远能见。没料两头都给堵了,更无处逃,幸亏来得及拉上裤子。小子抡马鞭抽老婆,朱哥挡前,劈头挨了三鞭。二胡不敢发作,自己很多屎抹不净呢。

  赤脚医生不在大队干部名份,但在大队部院子里上班。二胡的干部装也还半新,但人没底气,弱不胜衣。朱哥的中山装许多补丁,却人物扎实,比二胡有气势,迫他不敢发作。——笑死看热闹的。

  风流事,总是男人担错,谁让你进去的。朱哥老母挎包鼓鼓囊囊,装了两升米,找尹伯母赔不是。打听得媳妇月事依旧,没后患,放了心,便俩妇跟着扯了一通猪肯不肯吃食。

  尹伯母却是另有心事:媳妇娶进门两年多,还没翘肚皮,一直和姑娘家在一堆,当突击队员。若这趟能怀上,不见得不好,谁说得清!二胡下面两个妹子,若兄长不得子,妹子就该招婿上门;如此生子,也不过外姓骨血,怕还及不得朱哥的人才。

  朱哥丈人是郝爷,朱老头更躬亲道歉,去郝家火塘边喝几盅雷响茶,抽一锅烟,没说话,礼数到了。这般儿女偷情,从来不绝,按老法随即遮过,否则怎么过活。朱家对旧尊新贵也一视同仁,小村似乎依旧泰然。

  阿牛是巴不得事情闹大,“真不要脸!”他跟我们抱怨村俗的落后。这事,他没太多地去扯朱哥,也没太夸张,意思只是要丢二胡的脸。

  朱哥的青年队长和“接班人”身份,从此抹去,我们去场坝开会,听到这决定。于是他马车赶着,也仍跟着郝爷学木活。

  累死,朱哥告诉我说,岳丈土改时自立门户,舂房子,村里人帮过他,欠下人情,说是够还一辈子,所以一心地帮着人。看似朱哥并未理解,郝爷为人另有深意。

  能跟知青冲上壳子,是荣耀,朱哥却没脸再来。他说话在理,原本在村里数一数二,是指小辈里。二胡是嘴碎,差不多像烦婆娘了,对小牛却没造成实质伤害。

  小牛看报纸多,讲话有点理路,尽管也爱冲烂壳子:明嫂不敢上街啦,她光着屁股给围着看,下面有水水,淌大腿上……。是说二胡婆娘,其实蛮漂亮额人,可怜的小媳妇。

  神州大地,正“斗破鞋”成风,性趣取乐,别无他途,总要趁着庆祝最新指示,集合开会,一斗再斗;还没上吊哈,下次再斗。这里不斗破鞋的,明嫂躲家几天,又出工去,没事。人都细心,却看不出她有丝毫挨打的迹象,想来也是,她比男人强壮,能一把夺过二胡手里的柴棒,所以……。

  全大队就两个赤脚医生,二胡本已知名人物了,便难免丑事外扬。“报应,二胡传别人的,扯球,别人传他的,也扯球。他弄人家女子,人家弄他婆娘,还是报应!”你听,小牛这话在理路上吧;趁着绯闻发酵,又大大抱叹了一通二胡,倒仍不贬朱哥。

  二胡、小牛,在女生面前都兴奋,说话难免失控。怪哉,女生没村姑好看啊,激动个啥!当着女同胞面,“逗草(骚)”,说淌水水什么,太过份啦,她们听着就啧怪:要死唻!至于阿牛的“逗草”另有企图,到后面就都知了。

  上面拿政策来鼓捣,乡间用旧规矩来摆平。比如那报应两字,也安抚人心的不平。但谁料,天大的报应又在等着小牛自己;他惹着二胡,本非大事,麻烦后来连带惹起了阶级斗争。等后面细说吧:二胡能耐远不如小牛,但尹家背景大着哎,阶级阵营强大哎。

  小村的一日日光景,就如马拉碾子一圈圈的,难得是无差池。万一系绳断了,马儿脱缰,怎么着?乱一阵,捉住马,再套上笼头。……阿牛后来是白起劲了,跌倒爬起,却已搭上了自家前程。肖家、尹家、吕家,他都惹不起的;能得手的,就是“逗草”着那个招弟,占了便宜。因为她也向往斗争,靠上阿牛去,结果吃了大亏。

  议论分子犬儿妈,对朱哥和明嫂却未发议论,朱哥也还去她家;至于二胡与阿牛的疙瘩事,她还混不察觉的。村里另生了件小事,犬儿妈小有议论,但事出何故,她也混不知。

  是这缘故:阿牛将整瓶糖精倒进自家粪坑里了,假如狗去吃屎,一定是苦狠的。牛大妈并不知情,只管将脏水什么往粪坑里倒。都这样的,兑稀了,挑去生产队大粪池里,换算成工分。

  阿牛很不好意思担粪去菜园,自己大队干部,怎么交粪这么稀汤。他却未多想想,挑去的稀汤里,糖精浓度还很高。

  融进大粪池了,浇菜时又兑了九成的沟水,“苦变甜”才稀释合适了。那一季“苦麻菜”,根上浇了粪,“苦变甜”也吸收到。都奇怪,这季的苦菜微微甜。犬儿妈这就有小小议论:当真苦变甜噢。

  (200-72·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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