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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稀往事(卷二 第三十六章 王扩箴)

时间:2021/6/28 作者: 道平 热度: 393440
  随着改革开放的脚步,国外的先进的东西经过“倒爷”们的不断搬腾,不断涌入国内的市场。官二代、官亲戚们的公司也逐渐壮大起来,私企逐渐对70年代兴起的社办工业进行压制与吞并。汽运公司代替了公社的拖拉机站的运输。靠原始手工业起家的社办工业开始纷纷倒闭。乡镇的社办工业是乡镇的经济支柱,随着社办工业的倒闭,乡镇的经济开始衰退,乡镇的经委出现了收不顶支的现象,一些社办企业开始开不出工资的现象逐渐加重。我们的医院是在镇经委的管理之下,经委不拨钱,我们的工资也发不出来,即使医院有钱,没有经委的批准也不准发工资。

  开始医院发工资的日子向后拖,还可以维持家庭的生活,后来就拖一两个月不发工资。有些老职工家里有积蓄的生活还可以维持,像我这样的就出现了经济危机。孩子要上学,一家人要吃饭,开开门就要花钱,不开工资一家就没法生活。为了生活只好另寻出路,于是歇班的时候我又开始找工作。听说我二姑娘家的表嫂的哥哥是市卫生局的局长,就跑到二表哥家找到二表嫂引见了他哥哥,想通过局长的关系另找份工作。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

  我二表哥在我二姑娘去世后(二姑娘早逝),由于没有人抚养,就把他送给了运河南苏庄刘家做了养子。文革时期二表哥的养父是村干部,造反派夺权搞“内查外调”,把二表哥的身世公开。二表哥在那里受气,二表嫂私自来种庄认了二表哥的生父,亲戚关系便走动了起来。

  我到运河南苏庄找到了二表嫂,表嫂没推辞,她告诉我星期六他去他哥家,让我星期天去他哥家找她,趁星期天不上班好找。并告诉我他哥的住址。

  星期天一大早我就坐车去枣庄按表嫂给的地址:枣庄市卫生学校教师宿舍去找,到了卫生学校一问,门卫告诉我:“鲁局长上个星期搬走了,他搬到市委宿舍楼去了。”

  “请问,你知道他的楼号码?”我向门卫打探。

  “不知道,领导的事,不是我们这些看大门的知道的。你到市委宿舍去问吧。”门卫耐心地给我说。

  我从卫校跑到位于龙头的市委宿舍,有三公里,几经周折找到的局长的家,已经十二点了。我敲了敲门,一个女孩打开门问: “你找谁?”

  “鲁局长住这里吗?”我笑着问。

  “今天是星期天,明天去局里去找吧!”女孩一脸不耐烦地说。

  二表嫂听我说话,连忙说:“进来吧?你表叔!”

  局长一家正在吃饭。二表嫂和她的儿子都在桌上坐上。看到我连忙起来给他哥介绍说:“这是小忠(他儿子的乳名)他爸舅家的表弟。”

  “表叔你来到了?”小忠问道。

  鲁局长一家微微起身表示欢迎,二表嫂让我一起吃饭,鲁局长的妻子转身拿了一双筷子放在桌边,并给到了一杯酒让我坐下来说话。我有求于人家,只好在桌子边坐下。鲁局长一家继续吃饭,二表嫂说:“哥,他表叔托我来,想求你帮助找个工作,具体我也不懂,就是当医

  生。”

  鲁局长只吃饭不说话,小忠看他舅不说话,就说:“舅舅,表叔不是外人,你是局长,能帮就给帮个忙吧?”

  “忙好帮,违法乱纪进了监狱谁能给我帮忙!”鲁局长不高兴地说。

  一句话说得二嫂和她儿子的脸都有些挂不住,桌子上的气氛有些尴尬。局长的妻子为了缓和气氛忙说:“吃饭,吃饭!话留着饭后说。”

  二表嫂和小忠没有再说话,匆匆吃完了饭。我一听鲁局长的话不好听,我只好闭口不言。等他们离开饭桌我就以下午还要上班匆匆告辞走了。

  经过多年后才明白我失败的原因,就是当时我没拿礼品,“空手套白狼”。社会上那有那么好的事。

  有一次父亲的同事催培根老师来家里玩,谈到胡永海校长的儿子胡少华任山亭区卫生局局长,父亲建议我托胡永海校长给他儿子谈谈能不能安排到山亭区医院。

  听了父亲的建议,我请了一天假,一大早就坐车去了枣庄,七点就到了胡永海校长的家。胡校长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我向他说明了来意,他没推辞,答应尽力去办。过了两个星期,没有接到信息,于是,我冒昧的去山亭区卫生局找到了胡少华局长。小时候我们一起生长在下村学校。虽然多年不见,印象总是有的。由于我当时经济十分紧张,没有带任何礼品,空手找到了他。我说明了父亲一辈的关系,他接见了,但并不热情。有五分钟他就以工作忙推辞了我,我提出找工作的事没做回答。我从山亭回来,感觉到没有任何希望,也没有再去找胡校长。因为他们都是过了古稀之年的老人,儿女在外地工作,见面的时间很少。让老人为我跑工作,心里总有些过不去。

  到了冬天,快过春节的时候,回家看看父母。回到家里,母亲去了南常卫生院看病去了,母亲有高血压,近几日有些头晕,到卫生院找中医开几付中药调理。过了有一小时没有回来,我便去卫生院看看母亲的情况。因为我家离卫生院很近,卫生院的人都很熟。

  我到了卫生院见母亲正跟中医大夫拉家常,母亲指着中医大夫告诉我:“这是你二姨夫。你大姥娘家大白姨的对象。”

  “姨夫好?”我向他问好。

  他叫王扩箴,是沙沟人,自学成才,83年卫生系统扩招考入编制的医生。

  “看,你家有这么个大大夫,还上我这里吃药。这不是多此一举吗?”王扩箴调侃的对母亲说。回过头又问我“在陶庄怎么样?”

  “近期效益不好,工资没有保障。”我回答。

  “企业就是这样,有好的时候,就有孬的时候,它不是事业单位稳定。你到卫生院来干不行吗?”王扩箴问。

  “我找过局里的周长力和李传海局长,他们都没表态。”我对他说。

  “现在医务人员到处都缺,这些当官的,不见好处不办事。你不送礼缺人他们也不招。礼少了也不办事。如果你想回来,到沙沟去,我去给你说一下。沙沟的中医大夫退休了,给局里多次要人,局里都没给解决,现在还缺岗。你决定好下次来咱一起去沙沟,保证请咱喝酒。”王扩箴哈哈笑着说。

  腊月里天不断的下雪,工资又开不上,手里没有钱一直也没有回家。到了腊月二十五,医院开了二个月的工资。星期天歇班我买了点过年的物品回到家里看看父母。一大早,北风凌冽的刮着,天空万里无云,阳光远远地撒在大地上,早晨的阳光虽然耀眼,但感觉不到温暖。公路两边的枯草上结满了厚厚的白霜。柏油的路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骑着自行车走在路上,滑溜溜的、一不小心就容易摔倒。拉煤的拖拉机“噗噗”地冒着黑烟不停地从身边经过。一两个捡煤的人,趁机会用长钩子从拖拉机上扒一些煤下来,发起靠路吃路得财。

  过了山家林向南都是泥土路,髙凹不平的颠簸着,路上行人很少,几个农村赶集的人穿着厚厚的棉衣,用毛巾包着脸,像电视里童话片的木偶人一样,步行在荒芜的原野里。由于是爬山路,骑车子累得我一身汗,解开上衣的口子,推着车子向前走。

  中午到了家,母亲告诉我:“上回王扩箴说让你去沙沟医院的事给问好了,你一会去看看。”

  吃过中午饭我到了南常卫生院,找到了王扩箴,他见面就说:“姨夫办事,说到办到,在南四社(指周营公社、陶关公社、南常公社、沙沟公社)没有我办不了的事!”

  我听了心想,又是口在天上的“吴”人,但口中不停地表示感谢:“谢谢!谢谢!”

  “过了春节初六你过来,咱到沙沟找红艳去。是你当家子。”王扩箴安排道。

  “谢谢姨夫费心,初六我早来。我走西路,麻烦姨夫早去一会等我,我大约十点能到。”我对王扩箴的印象不好,啦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

  到了正月初六那天,天气比较好,我一大早吃过早饭就骑自行车奔向沙沟。天虽然冷,骑起车子还是汗浸浸的。十点多一点我赶到沙沟卫生院大门口,王扩箴正站在大门口等我,他看见我说:“你来得正好,咱到办公室见见红艳。”

  办公室在西楼的二楼,进了门一看只红艳一个人坐这里边。看我们进去以后,便客气的让座。他指着沙发说:“三哥(指王扩箴)这边坐,大老爷(我本人)坐上座。”

  “您爷俩认识?”王扩箴问。

  “比认识你早。”红艳回答。

  “是啊,75年他退伍回来在“战山河”战斗队里当排长,我在那里当民工。76年他招工走了,我77你参加高考复习班也走了。所以比你们认识早哦。”我说道。

  “大老爷来了,我喊几个人去张茂喜饭店坐坐。”红艳说着出门向楼下喊道:

  “传喜!你通知院委会的几个人,中午去张茂喜饭店,来了一个大夫,大家认识一下。通知完你去张茂喜那里安排一下。”安排完后,红艳问我:“大老爷,你现在还上班吧?”

  “上。”我回答他。

  “什么时间能来?”红艳又问。

  “我得办完辞职,一家人都在那里,总得一个月吧。”我想了一下回答道。

  “你先来上班,其余的事慢慢再说吗。”王扩箴说。

  “我去的时候是马怀宝书记安排的,我得给他说一下才行。有些是还要办理交接手续。”

  “那就十天后来吧!”红艳有点急需的样子说。

  “有点紧。”我回答道。

  “20天,正月26早上来报道行吧?”红艳缓了一下说。

  “行。”我想了一下说。

  “好了,咱们先上饭店去等他们。”我们走到楼下医院的几个领导以在大门口等着,大家客气了几句,一起去了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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