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些问题持续地困扰着共和国,对现状与现行体制不满的情绪在日积月累地增长。于是出现了知识分子对政治体制的集中的批评和学生的一系列游行示威行动。
“学生是一个弱势群体,只能喊喊口号,提提抗议,触动不了社会制度和地方官员。解决问题靠中央政府,学生闹事只会影响自己的学业。国家只有安定才会有发展。”护士长对几个学生说。
上世纪80 年代中、末期。当国家所有问题都交织在一起,抗议活动也达到了高潮。全国的学生不断地游行示威,向政府提抗议。当时价格双轨制下,国家规定的农产品价格赶不上通货膨胀时,已经处于萧条阶段的农业就面临更多的问题。农民越来越不愿上交规定的农产品,政府也越来越无法为收购的产品支付现金。1988年农业收获的时节,政府实际上已经开始“打白条。”这种支付手段遭到强烈的反对和拒绝,有时双方发生了暴力冲突。地方政府为了维持工作,开始增加了地方规定的费收和向工人、农民集资、捐款,打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口号,变法子的向老百姓搜刮。地方开始了史无前例的收费手段,农民必须缴纳宅基地费、建房费,水井的水也要费,什么出生费、埋葬费,厕所大小便都要费,老百姓说“生要钱、死要钱、吃喝拉尿都要钱。只有大小干部吃得肚子圆。”“大官呑国产、小官吃厂矿,普通政府人员吃百姓。”
“大家都不站起来,这种不正之风何时得到解决?陈毅元帅不是说: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吗?国家的一些不正之风不及时纠正,苦的还是老百姓”邵姓的同学关心的说。
“现在的物价真的成问题,青菜贵的吓人,昨天买芹菜都要两毛钱一斤。猪肉两块多一斤,我这一个月的工资才30元能卖多少肉!”刘护士说。
外边的雨哗哗的下个不停,大家正啦着物价的事,在内科实习的一个女同学来通知外科实习的同学回校开会,声援武汉大学生向武汉政府游行的活动。他们几个人冒雨匆匆的走了。
张主任摇摇头说﹕“唉!青年人的热情是好的,中国的国情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从文革到现在才几年中国就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一个国家不可能一夜富强。青年人的热情代表不了中国的国情。学生的热情没有一次不被严酷的现实所击败,历次的学生运动那一次不是以失败而告终的。”
从那以后,经常听到驻济南的各大院校,自发的串联,募捐支援全国的学生运动。
我的进修很快就结束了,我到陶庄工作还经常听到山东中医学院的校友谈论济南学生的学潮过程,后来连枣庄师专的学生也在枣庄游行示威,表示支持全国的学潮行动。
在当时,城市人们不得不购买生活的必需品,而通货膨胀使城市百姓遭到严重经济损失。与此同时,有成千上万的农民在城市中寻找工作,直接影响了城市工人与居民的的生活。结果就迅速发生了一系列的抗议、罢工、游行示威,最终导致1989 年 的政治风波。
我记得1989年我在沙沟医院工作,当时每月85 元的工资,上半年集资100元、下半年集资100元,直接扣除了两个半月的工资没发。使得家庭生活都没办法。
人们的不满和改革要求越来越从现象层次到制度层次,第一次学潮,大学生的不满主要针对“日本对中国的经济侵略”,“中国人的消沉与惰性”,“高干子弟当官得人以权谋私”等。要求政府采取强硬的对日政策,消除不正之风。第二次学潮,大学生的不满主要是针对政治改革的太慢,要求选举民主,新闻自由,尊重人权。而这次学潮,大学生的不满直接指向“不健康的体制”,认为目前的状况是“新的政策方案不断出现,可往往还没有付诸实施便被庞大的官僚机制所吞没”,强烈要求“变革政治结构”。这种不满和要求的出现,使解决社会稳定问题成本明显加大。
当时中央总书记的胡耀邦对学潮一直认为“没有什么了不起,”他说:“广大青年学生是好的,他们纯洁、爱国、向上、是国家和民族的未来和希望。”他还说:“一部分青年受骗,经过教育以后就觉悟过来了。少数人闹点事,有一部分闹得对,因为我们自己有官僚主义。另外,由于有极少数人对我们党,对社会主义相当仇恨,这不要紧,是极少数人,成不了气候。”
这次学潮,在1986年底基本平息。然而,1986年12月30日邓小平严格指出:“学生闹事,大事出不了,但从问题的性质来看,是一个很重要的事件。”他认为“凡是闹起来的地方都是因为那里的领导旗帜不鲜明,态度不坚决。这不是一个两个地方的问题,也不是一年两年的问题,是几年来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旗帜不鲜明,态度不坚决的问题。”
邓小平认为:“这几年来,一直存在着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潮,但反对不力。这是胡耀邦同志的重大失误。”
1987年1月2日胡耀邦写了一封《向小平同志交心》的信,请求免去自己总书记的职位。
1987年1月16日邓小平主持政治局扩大会议,对胡耀邦进行了严肃的批评,并通过了公报,决定接受胡耀邦同志辞去总书记的要求,推荐赵紫阳代理总书记。(《思念依然无尽――纪念父亲胡耀邦》满妹著。北京出版社)。
1988年6月3日因北京大学学生柴庆丰被歹徒殴打致死,引起北京大学高校的学生对社会治安不满,2000余名学生到公安部示威请愿,学潮持续4天。柴庆丰事件引起了社会各方面的关注,轰动全国,实为高官子弟所为。
1989年4月15日胡耀邦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中大面积心梗去世,在悼念活动中,人们怀念胡耀邦同志任总书记期间作出的贡献,刚正不阿的向腐败斗争的决心,给人民留下了无尽的思念。在悼念胡耀邦总书记的同时对党内的家长作风的陋习、“以人治国、以言代法”的弊病,矛头指向邓小平、李鹏等领导人。北京和一些大城市出现了一呼百应的大规模的学生游行。
学生的运动,往往都是在广大群众的支持下形成的。山东省驻济大学生声援北京大学生而发起的游行运动。驻济高校的学生在游行的时候,学生走到哪里都有市民送吃送喝,有交警开道护卫,民警保护。从山东大学到山东省委一路上,市民就向募捐箱里捐送了十几万元人民币。当时的山东省委书记姜春云就明确表示支持大学生的革命行动,各大学的校长,教授,都在学生的队伍里支持和保护着学生。
由于改革开放初期,党纪国法的不健全,腐败现象严重,人民的要求得不到满足。青年学生代表广大人民提出了“反贪污、反腐败、改革政府机构的要求。”青年学生理想很丰满,但社会现实很骨感。学生们提出爱国、强国、改革政府机构的要求得不到答复,5月13日北京高校数百名学生到天安门广场进行绝食。从5月15日开始到5月19日,全国爆发了大规模的声援学生绝食请愿的群众游行。
在当时的学潮中,时任总书记的赵紫阳认为:“游行队伍的绝大多数学生,不是反对我们的根本制度,而是要求我们把工作中的弊病改掉。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理智、克制、秩序、在民族和法治的轨道上解决问题。”(亚洲开发银行理事会23届年会讲话)
5月16日赵紫阳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不听常委多数同志的意见,坚持对学生退让。
5月17日赵紫阳代表中央政治局常委发表了书面讲话,呼吁学生停止绝食。
5月19日凌晨赵紫阳、李鹏等领导人到天安门广场看望了绝食的学生。
5月20日李鹏签署北京部分地区实行戒严令。
6月4日凌晨4时戒严部队开始对天安门广场实行清场。(见89年大事记)
近4年的86学潮结束了,无论当时对与错,对反腐败,政府机构改革还是起到了推动作用。
三十多年过去了,我们这一代人步入了暮年,回想起来,青年一代的热情是可贵的,幼稚也是存在的。一个国家的改革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关系到国家的安全稳定、人民群众的生死存亡。要有一个漫长的过程,经过修正才能达到人民理想目标。热情代表不了实际的国情,一个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旧中国一夜之间,成为富强、自由,民主的社会主义强国是不可能的。中央政府也没有现成的领导经验,他们只有在改革中探索,缺点错误在所难免。
只可惜,84级的学生因为参加学潮全部分配到了基层医院或边远贫穷的地方去了。
学生运动对与错,历史自有评说。正如电视剧《渴望》的主题曲词: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亦真亦幻难取舍,悲欢离合都曾有过,这样执着为什么?漫漫人生路,上下求索。心中渴望真诚的生活,谁能告诉我,是对还是错,问询南来北往客。
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亦真亦幻难取舍,悲欢离合都曾有过,这样执着为什么?漫漫人生路,上下求索。心中渴望真诚的生活,谁能告诉我,是对还是错,问询南来北往客,恩怨忘却。留下真情重头说,相伴人间万家灯火,故事不多,宛如平常一段歌。过去未来共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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