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门诊的夜班都是年轻的住院医师,有时候女朋友约会他们就找我顶班。第二天早晨上班前来到办交接班时拿走夜班的挂号条,坐享收入。我乐意的是有事做,可以多学点技术。 有事做,时间过的就快,转眼到了秋天,秋风吹着发黄的树叶不时地下落。天气再也没有夏天的炎热,农忙的季节里,医院的病人少了不少。近几日接二连三的下起了秋雨。秋风习习,绵绵雨丝,马路上的行人变得稀少,门诊的病人稀稀拉拉。几个年轻的大夫汇聚在外科门诊里侃大山,司大夫说:“我昨天看了一个小品,说美国三个大夫碰到一起,都吹自己的本事大。一个说我曾经给一名女运动员接过胳膊,她现在是网球明星。另一个说,我给一个运动员接过一条腿,刚接上,他就在奥运会上破了百米短跑纪录。第三个说,我刚给一个傻子整上笑容,傻子就在竞选中获胜,成了国会议员。”大家一边说一边笑。
这时尚主任推门进来说:“傻子做议员是因为他没有聪明人的勾心斗角,没有贪心,没有 个人得失的顾虑。敢于面对现实,实话实说,谏训不避亲疏,心怀坦荡、光明磊落。希望大家有时间多学习些业务知识。”尚主任说完走了出去。
一个年老的护士说:“草上说话,路上有人。没想到尚主任来,他是全国政协委员,相当美国的议员。说者无心,就怕听者有意。”老护士的一句话把大家侃大山的兴趣打消了,一个个无趣的离开。
秋风萧瑟,雨丝密集,我透过玻璃遥望远处的天色,一片雾茫茫雨蒙蒙,楼前的树叶上的雨滴像晶莹的珠子一滴一滴地向下滴,“啪嗒啪嗒”像分别已久的少妇的相思泪。在寂寞的时刻,我放纵的思素,奔向遥远的他乡。同学分别数月,与家人久别,思念油然而生。在处方纸的背面写下了:
思念
夏去秋来陈更新, 同窗分别南北人。
依窗远望对天问, 秋风推窗无回音。
人逢闲时忆往昔, 笑容音貌记忧新。
不忘恩师谆谆嘱, 云路行程驾玉轮。
悲欢离合人常事, 秋风徐徐捎问讯。
雨丝滴滴娇妻泪, 鸿雁南飞无家音。
他日修得功圆满, 一囊药贮太和春。
奔驰鲁南战小虫, 白衣风彩慰师魂。
多少个清晨,老师们悉心的查床,是那么的思路清晰、那么的语重心长;苍苍白发、爬满皱纹的脸庞,和那不在挺拔的身躯;面对一个个病人投来希望的目光,面对一个个病人承受疾病折磨的痛苦,老师们无微不至的关怀,给我留下了深深的记忆。哪怕是一个病入膏肓的患者,听到老师们的温言婉语,看到充满亲情的笑容,让病人感到了来自医生的温情。在患者心中,这种温情比手术刀、比药丸、药汤更感人,更温磬。
多少个夜晚,一台台急诊手术,恰似一个个无声的战场,精确地手术、优质的护理、展现了渊博的学识。老师们像一柱柱蜡烛燃烧自己、升化了我们。每个星期三个晚上的业务讲座,老教授跟我们讲授医学精深的知识,使我们的专业知识得到提高和升华。这些点点滴滴令人难以忘怀。
我记得,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结肠癌患者,知道了自己病情,极度悲观,几次自杀,被医护人员发现,避免了意外。后来他开始绝食,家人和护士劝说都没有效果。查床时张福林主任我记得查床时张福林主任问他:“你这么年轻,为什么看问题又那么自私?”
患者说:“我患了不治之症,花太多的钱去治疗,也不一定能治好,假若我今后不能劳动挣钱,欠了债谁来賞还。父母老了,无能力挣钱,孩子还小,需要抚养?,留下债务妻子如何承担。我放弃治疗可以少给家人留下些负担,妻子还年轻,可以再寻找幸福,何必让他为我痛苦。”
张主任听了劝他说:“癌病不是绝症,并不是得了癌病都得死。象结肠病变,把结肠切除了,配合化疗,中药扶正固本,疗效是很好的。你的身体是你的,同时也是你母亲的、你妻子的、孩子的。既然你连死都不怕了,还怕疾病吗?你死了,什么事都没有了。可你想过你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吗?想过你妻子的孤独无依吗?想过没有爸爸的孩子是怎样的成长吗?一个人遇到困难就想死,是不是太自私了?能不能替亲人想一想,想一想自己的责任,对老对小能死吗?一个人无论多么艰难困苦,都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而不是抛弃。我们的国家对特贫困户有一定的照顾,医药费可以适当的免除,民政部门还能给与扶贫照顾。一定要记住,多么痛苦都要坚持下去,为了老人、为了妻子、为了孩子,坚持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是一个男人应做的!有困难有我们的政府,有集体、社会主义大家庭帮助去解决。困难没有办法多,积极配合治疗,康复后回归社会,照顾好家庭,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
在张主任的鼓励开导下,患者手术后顺利的康复出院。通过这个病例使我深深的感到,一个病人,不仅需要医生的精心治疗,还需 要人文的关怀。作为一个医生,不仅要有精湛的医术,还要有精深的人文知识和情怀。
夜深寂静的病房里,回想几个月的亲身经历,一些撩人心扉的事例,激发无尽的发奋精神。故写下了:
进修有感
(一)
寒窗苦读数秋春, 医术精湛情怀深。
立志妙手能回春, 追求医道再修进。
(二)
月圆几度妻儿盼。 三更灯下笺汗浸。
学海无涯日月快, 随师进修时如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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