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一些官员依靠单位的权力资源去做生意、赚钱。没有权力的就找关系,走后门,搞计划,批条子。大家都搞起了人际关系网,亲戚网、同学网、朋友网,网网相关,官官相护。
当时政企不分,官商不分。“不管白猫黑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只要能赚到钱,能在市场上把钱赚到自己兜里就是成功人士。什么都可以买卖,买官卖官、买卖人口、买卖人体器官、走私贩毒、卖淫嫖娼、“黑市交易”、“官倒”现象严重。不管法侓允许不允许,都成为客观的现象。至于正常的商品根本谈不上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假冒伪劣遍地。老百姓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又没办法改变当时的现状。只能说怪话,泻私愤,什么“发财靠权,致富靠官……。”
当时我们国家的改革开放刚刚开始,没有管理的经验,国际上也没有成熟的经验可以借鉴。国家领导人只好摸着石头过河,在失败中总结经验。所以,国家的法侓法规也不健全,一部分“聪明人”就钻国家法侓法规的空子,大发不义之财。在这种大气候下三弟身为政府的工作人员,也“下海”搞起了煤炭生意。枣庄是煤城,国家大型的煤矿开采的都是大煤田,市 、区级企业开采的是中等煤田,公社、大队开采小煤田。上世纪80年代,为了提高GTP,发家致富,采取“有水快流”的发展观点,社办工业,村办工业蓬勃发展。社办煤井,村办煤窑遍地都是,星罗棋布。利用原始的方式,违规违法的开采。大矿的煤炭由国家调拨,小煤窑的煤炭则有地方官员,有关系的人贩往江苏、浙江、上海,牟取暴利。
弟弟接到的第一单买卖是莒南县石莲子供销社的生意。由山亭区的某领导介绍,从枣庄购买三十万元的煤炭发往日照码头装船,时间为三个月。煤款是先付的,三弟一时在枣庄宾馆设立了办公室,招聘了办事人员,挥金如土,呼风唤雨,一夜之间成了煤老板。成了多少人仰望的暴发户。
有一次,三弟来济南,到了中医学院,住在我的宿舍里,在济南玩了几天,购买一些高档商品,黄金首饰……。让我们一帮穷同学羡慕至极。有钱的人到哪里都招人喜欢。我的一个同学叫殷广全,是临沂人,他给三弟啦起了煤炭买卖,三弟回去时殷广全也请假跟着去了枣庄。当时我也不知道他们进行煤炭交易。那时候我心里只想认真学好知识和本领,能对得起在家日夜操劳的妻子。毕业后能真正治病救人,其他的事与我无关。殷广全回校也没谈他做煤炭生意,因为学校不准在校学生做生意,以免影响学习。
一个月后,三弟来信说殷广全欠他的煤款,让我催要。我找到了殷广全谈了三弟催要煤炭欠款的事,殷广全对我说:“你弟弟做事太对不起人,我给砖厂联系送几车煤,我看的时候全是优质煤,他送过去的基本都是煤矸石。汽车装了煤矸石,上面盖了一层优质煤,不卸车看是优质煤,卸车后优质煤被压在下面,上面全是煤矸石,哪个砖场都不要。卸煤炭的那个砖厂刚来电话催我找车拉走,占人家的场地,影响生产。你要是不信你去看看。”
我将殷广全说的情况回给了三弟,后来他又来信言辞强硬而又无理的说是我同学骗了他的煤,欠了煤钱,我必须给他要回来。这是我应该做的,他能借给我钱用,我就必须给他做事。有的话说的比较难听,那时候我 在他的眼里就是一个乞丐,从思想意识里我不是一个哥哥,而是低他一等的人,在家庭里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他张嘴我跑腿。回想起那个时候,我与三弟在家庭中的地位无法相比,三弟是高高在上的国家人,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而我是逃亡在外的乞丐,除了孩子一无所有。生活上不能满足自己的要求,还要向父母乞求,所以自己只能低调的生活着。三弟回家犹如众星捧月,亲邻见了热情招待,父母都要有酒有菜如宾客相待,而我回家也就是碰到什么吃什么,从不记得父母为我回家买菜买酒,父亲见了我就是一句话“饿了吧,厨子里有饭自己吃去”。
没办法我只好向殷广全施压,殷广全本想贩几车煤赚点钱,没想到钱没赚到惹了一身麻烦。煤炭卖不出去,上哪里弄钱付煤钱。几次催要我也跟殷广全也闹翻了。没办法,殷广全带我去了临沂。
立秋后的一个星期六的早晨,天刚蒙蒙亮,我们就从学校跑到长途汽车站,去坐发往临沂的首班车。5点20分汽车亮着车灯开岀了汽车站,济南的大街上没有拥挤的车辆和行人,沉寂了一夜的城市还没有完全的苏醒,街道两边小区里一片寂静。刚刚撒过水的街道上空气显得格外湿润新鲜,一两个卖早点的店铺亮起了灯,开始营业。汽车开出城区,路两边才有晨练的人们。由于道路上的车辆比较少,车速开的比快,封闭不严的车窗,挤进来的冷空气,使乘车的人感觉的有些寒凉。我和硬殷广全的心情都不好,一路默默无语,也没有心情观看路两边的风景。我一路闭目养神直到下午两点才到临沂。
出了汽车站,在小摊吃了一点食物充饥,租了一辆小三轮奔向砖厂。秋天的中午,太阳晒在身上还是比较热。三轮车没有后门,偏西的太阳从后边照在身上,热出了一身汗。三轮车奔驰在土路上,卷起的尘土不停地向身上扑来,一路下来,我们两人变得灰头灰脸。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奔波,到了沂河东边的一个砖厂。在砖厂的东北角的空地上,放着一片煤炭。经过风吹日晒,与其说是煤炭倒不如说是一堆风化的煤矸石。殷广全领着我围着煤堆转了一圈,整个煤堆里能够燃烧的优质煤太少了。我看了后实在无话可说。
我们到了砖厂办公室,殷广全和我想商量减价卖给砖厂,当我们找到厂长还没有开口,厂长直接向殷广全发火:“小殷,你看你办的什么事,你说拉几车优质煤,我同意了,你看你送的叫煤吗?连新矸子石都不如。你倒上汽油能燃烧吗?你今天必须拉走,今天拉不走我就按小时收你的占场费。”
厂长说完在也没有理我们,就去忙工作去了。殷广全联系运输公司,又联系熟人找了空地,找了装车的民工,把这没卖出去的煤炭装车拉到一个空地储存起来。办完这一切已是午夜,找了一个旅店休息了一会,到了第二天十点钟我们又跟汽车返回了学校。
人啊!做事一定要实事求是,来不得半点虚假。一但你违背了做人的游戏规则,付出的将是惨痛的代价。
后来由于三弟没能按期、按质量去完成与石莲子供销社合同,被石莲子供销社起诉,三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而告终。
三弟事发后,无人过问殷广全那批煤炭的事,殷广全如何处理了煤炭,就不得而知了。三弟本想弄虚作假多赚一些钱,最后落了个血本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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