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照顾妻子吃饭,一边想,到那里去呢?回家肯定不行。看样小姑娘肯定不留。过了一会儿,小姑娘来了,他问我:“你打算怎么办”?
“我暂时不能回家,能在你这里住两天更好,不行也得住一天,到我找好地方再接走”,我给姑娘说。
“住我家不行。你故夫烧香扶神,生完孩子身上脏,怕扑了神。我回家问问谁家有闲房子吧,”姑娘说完走了。
过了一会姑娘回来说:“俺东边有一个五保的房子,打扫一下先住哪里,你去打扫打扫吧”。
我跟着姑娘到了那里一看,房子没有门窗,院子里有半米多深得野草。五保死了,东西也没人大扫,满屋里破盆烂碗,五保老人的衣服。我看了摇了摇头,不想住。姑娘坚持要我打扫。“人在人眼下,不得不低头”我暂时穷途末路无处可去,只好顺着姑娘的意见办。屋里的破砖烂瓦,旧衣服。霉烂味刺鼻,蚊子嗡嗡的咬人。
天阴沉沉,乌云离地不足三尺,闷热难忍,刚开始打扫,我身上咬满了红点子。正打扫着,一声雷响,天下起大雨。一下就是两个小时。雨停后,院子里有二十多公分的积水。福铃过来看了看说:“姑奶奶,你找这样的房子能住吗?你就不怕走娘家老奶奶骂你?”
福铃生气的回去把妻子接到了她家里。
安顿了妻子,把剩余的钱交给妻子。感谢福铃一家的收留。但是,此地不可久留,必须找到暂住的地方。经过与妻子商量决定到妻子娘家找个地方去住。第二天,天不亮我就离开了福铃家。从彭口闸到岳母家有150多里路,我骑自行车须五个小时。于是早4点种趁早晨凉爽我就去了岳母家。
夏天的太阳,一出来就像火一样的烤人,随着阳光的不断强烈,风也不知哪里去了。我蹬着自行车汗水不断地望下流。走到枣庄,身体就有些累了,肚子饿了,口也干了。路边卖早点的大声的吆喝着招揽着生意。可是我舍不得花身上仅有的钱,宁可饿着肚子赶路。
过来峨山口,下来山岭,有一处山泉,叫筛子泉。十几个泉眼常年的喷着甘甜的泉水。泉水汇成一条小溪哗哗的向南流去。过路的人到这里都要停下来洗一洗脸,喝上几口甘甜的泉水,祛除身上的暑气。我拖着疲劳饥饿的身躯赶到那里。停下车子,痛快的喝了一肚子甘甜的泉水,又洗了洗头,身子一下凉爽了很多。虽然饥饿,有水撑着肚子也舒舒多了。趁着身体的凉爽我加快了速度赶路。
九点多我就到了岳母家,家里的人都下地了,我在村边的菜园里找到了岳母。当我说明来意,岳母也为难。他说:“闺女坐月子是不准回娘家的,怕扑娘家才气,引起娘家不好。这事必须给你大嫂子说,她同意才行”。
岳母做饭让我吃着,他下地找妻子的大嫂商量。俗话说“闺女是娘的心头肉”。岳母听说闺女有难心里火急火燎,非常着急。
大嫂子是个直爽人,你只要给她面子,差不多的事她都能行,不太计较得得失失。岳母把它找回来,我把情况给她说了,并提出想找个地方住。大嫂慷慨的答应下来。“行,闺女有难,哪有娘家不问的。我不信那些老迷信,叫她来吧。谁要说话,叫她找我,我就当一次家。我嫁来的时候,他二姑(指妻子)才会走,看着她长大的。人都说‘老嫂比母’,我听说她有难,我心里也疼”!
夏天的中午,烈日当头。大地像被火烤过的一样,热的烫脚。田里的庄稼叶子向下垂着。地里没有劳动的人,大家都在树下乘凉。路上也没有了行人,天空连鸟儿都没有,鸟儿都躲到了树叶中乘凉,天地间充满了白茫茫的热浪,像似要燃烧起来的燃气一样。我离开岳母家,立马身上的汗水浸湿了衣服。太阳晒的头开始发昏,我了防止中暑。立即到路边的河里去洗一洗。
河水不深,清澈见底,水里的鹅卵石在阳光的照耀下五彩缤纷,各样各色的石块被河水冲磨的没有棱角,呈现鹅卵的模样。小鱼在鹅卵石中游来游去,有些像电视里龙宫的画面。我无心欣赏这大自然的风光,穿着衣服直接躺在水里,让河水冲走我身上的暑热。河水被太阳晒得有二十多度,泡在水里热乎乎的,没有一丝的凉意。我在水里躺了十几分钟,全身湿透了,才有一点舒服的感觉。
由于天太热,我只能走走停停,怕中暑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到了太阳西落的时候才到了彭口闸。我到了福铃家,福铃告诉我:“大婶子叫姑奶奶接走了,我不让走,想让大婶子在我家住就行啦。大婶子也不想走,姑奶奶说‘邻居都说,亲姑娘不叔伯姪女,说我做得不对。再不接到家里,以后就不要走娘家啦!你四奶奶能恨死我。为了给姑奶奶挽回面子,我劝大婶子去了她家”。
“我找好地方了,让你大婶子到她娘家去,好照顾。谢谢你一家人的照顾,给你添了麻烦”。我対福铃表示感谢。
“大叔,看你说的,咱自己一家人,这是应该的”。福铃把我送出了大门。
我回到姑娘家,妻子正坐在院子里。我给她说了去她娘家的情况,她听了很高兴,有了可去的地方。于是她回屋里收拾东西准备走。我问她:“你刚生完孩子能走吗”?
“能!我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你看咱姑娘的脸,像有八个老殡没出得一样,一脸的苦水。我想到家里看看孩子,咱再上俺娘家行吗?”
于是我们决定晚上就走,夜里回家看完孩子,明天一早再去岳母家。
姑娘到了太阳落地后才从地里回来。我告诉她:“姑娘,我们走了,在这里三天给你添麻烦了,以后我在来感谢你”。
“天黑了,明天走吧”?姑娘顺口让着。
“晚上回家没人看见,明天就不方便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向外推车子。
“我烧饭吃完再走”。姑娘虚让着,
妻子说:“姑娘,我们不饿,这几天,给你添了麻烦。等安排好再让你侄来致谢你”。
她说完抱着孩子走出了门,我推着车子也离开了。
人生有说不尽的苦和乐,苦的时候让你无法诉求。妻子刚生产完,正是休息恢复身体的时候,可是现实只能抱着孩子逃亡。身体需要的休息与营养,统统没有,连充饥的食物都没有。与富家人的太太生产一个月不出门相比,妻子忍受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时代在作弄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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