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二日一早,东方的太阳刚刚升起,初夏早晨不热也不易凉,轻风摇曳着树枝花叶,阳光透过树叶,留下了斑斓的阴影。田野里淡淡的晨雾还没有散去。东沙河里呈现出一条雾腾腾的景向像,象一条雾龙卧在一片绿色的原野里。社办工业的厂房在这雾龙的笼罩下显得朦朦胧胧。我和禇衍渠七点准时的找到厂长赵新胜报道,赵新胜住在大路边刚刚盖起来的两间用泥垒起来的小屋里。什么也没有。只见一片荒地髙凹不平的土地。有二十多个早来的人正在平整地面,地里放着十几根东北园段木材。赵新胜告诉我们:“抽你们来的任务就是把那些木头破成棆条,咱们急着盖厂棚。共抽了六个人,希望你们加快速度把木料破出来。”
我们说着话,其他的四个人也到齐了,有王在民、禇衍再、禇福贝、吴再兴。大家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互相交流之后我们便开始劳动。两人一组,按规定尺寸放线,架起圆木开锯。我与衍渠、衍再和福贝、王在民和吴再兴,三条锯六个人“嗤嗤”的拉起来。由于圆木太粗,我们拉起来非常费力。一会儿功夫大家都累出了汗。第一个是王在民停下来刷锯(用三角钢锉打磨锯齿),他刷完就是衍再刷,接着就是我们。大家轮换着刷锯休息。
入夏的阳光,一过九点就热得像火考的一样。我们六个人光着头在太阳底下拉木头,没有一点遮挡,大家又热又渴。砖厂里没有开火,喝开水就得上焦化厂去找,我们几个人在各自的场里从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到了十点就停下来休息,厂长赵新胜看见我们休息走过来说:“咱们急用料不能歇啊!”
吴再兴和赵新胜是一个村的,他便接过来说:“锯热了,凉一凉。”
“我一大把年纪还没有听说拉锯把锯拉热的。”赵新胜不信的说着走了过来。
“你没听说‘钻木取火’,锯热了起火怎么办?”吴再兴笑着说。
“你这孩子懒就是了,谁见过拉锯失火的?”赵新胜骂着说。
“你没见过火车吃饭它还能跑来!”说着吴再兴拉着赵新胜的手往锯条上按,摩擦热的锯条在阳光下凉的很慢,手按上去的确烫手。赵新胜急忙抽回收手说:“热,热!你这孩子把我的手往上按干什么?”
“我说你不信,你试一试就知道了。”吴再兴和厂长打浑,我们几个就给他胡啦八扯,休息了近一小时。大家干了一会儿又开始刷锯,边干边歇着磨时间。
在砖厂干活,大家都是早上班,下班后回家。夏天天长,太阳老高就下班了。那时候95 %的都是步行,有自行车的很少。我骑着自行车上下班在同伴们中是佼佼者。行走在沙子路上,轮胎轧的沙子发出“唰唰”的声音。路两旁的杨树叶子被风刮的“哗哗”响。迎面风吹在身上给人无尽的凉爽。解开扣子的白褂让风鼓起在背后“索索”的飘着。地里劳动的同龄人投来羡慕的目光。麦子黄了,地里一片金色的麦浪。社员们正在拔豌豆,拉豌豆的衍礼哥看到我说:“大弟,你出苦海了,看看三哥,起早贪黑,生产队里没有个点。想当先,把你派去起石头,是全队没人去干的活,没想到熬好了。”
“哪里不都是出力啊。”我笑着回答。
“那可不一样,看你骑着车子,小白褂一穿,比我拉车子好多了。前几天有人托关系想换你,大队给‘工办’一说,‘工办’不同意,说你是技术人员不能换。好好干吧,在外边学点本事留在一辈子吃饭。出门就比在家里种地强!”
第二天,衍渠和衍再被“工办”调去修门窗,我跟福贝合作拉锯。福贝上锯我下锯,刚拉了几下,福贝向下猛一按锯肘,我这边的锯肘向上猛一抬 ,正好打这鼻子上,鼻血立马流了下来。我立马跑到水池子里去洗,他们三个人在那儿笑。我洗干净后回来福贝说:“大叔,妇女来月经国家有例假,你这倒经不去请假吗?”
王在民和吴再兴两人“哈哈”大笑。
“福贝,你真坏种。你等着,你那两个大叔来了咱在算账。”我没好气的骂他。
“你别拿着虎皮当大旗,他两人来了我叫他们给你多买两刀草纸,倒经时好擦”,福贝笑着说。
王在民他两人光笑不说话。我骂了福贝几句又干了起来。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在民和福贝都到焦化厂食堂去吃,我吃自己带的饭,因为我没买菜票。吴再兴吃完饭就跑来玩,俗话说:“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男人找男人玩,女人找女人玩,青年找青年玩,同类人有共同的语言,共同的理想和梦想。我们啦起上午福贝的事,吴再兴问我:“禇哥,你跟衍渠一起,你入师了吗?”
“没有,”我回答。
“所以福贝捉能你,我开始是焦化厂派去给王在民帮忙的,受过同样的苦。后来,我认了师傅才好起来,有事是师傅的。同行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师傅。师傅之间的争斗与咱无关。师傅的技术越高徒弟的面子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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