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服气,我们没有按时完成造肥任务。禇衍灼以我们对抗无产阶级教育,汇报给大队革命委员会。对我与福山公开的召开了批判大会。会标上写着“批判地主羔子禇衍通、禇福山大会”大会开始后将我和褚福山押到会场上跪着,有董永先、王广红、禇衍灼、肖记军发言,捏造无所有的罪名,同时还高呼口号:
“打倒地主羔子禇衍通!”
“打倒富农羔子褚福山!”
“加强无产阶级专政!”
“坚决镇压反革命!”
天啊!我们立马成了反革命?
有一个叫肖德贵的发言说:
“姓禇的没有几个好东西,老的小的都得打倒。决不能让他们翻天。他们翻了天,我们就没有好日子过。旧社会我们受气,新社会我们当家做主,姓禇的十家有八家是坏蛋,他们的孩子一样坏,龙生龙,凤生凤,地富反坏孩子出生就反动!”
他这一发言引起了众怒,本来对批判我们两个十几岁的孩子,大家就不满意。看在军代表的份上,大家没有闹。听了肖德贵的发言,有人问:“毛主席说的两个百分之九十五是不正确了?”
“禇姓为革命流血牺牲有多少?你外姓有几家军功烈属?”一些禇姓的人议论纷纷,姓氏之间的矛盾又在暗中涌动。
夏天的夜晚天空没有一丝的云花,风也不知哪儿去了。会场外树上的蝉没命的叫着,水坑里的青蛙“呱呱”的喊着。我和福山跪在会场里,从头到脚都是汗水,闷得我呼吸都有些困难。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泻,看着漫天的星星问苍天,老天爷,你为什么不公平?你满天的眼睛看不见我们的委屈吗?为什么恶人当道,老实人受气?正当我恨天不平的时候,革委会主任张成耀从背后走过来,
“熊东西,不老实低头认罪,还仰脸看天,你还想翻天吗?”说着向我的后背踢了一脚,禇衍灼踢了福山一脚,我们被踢的脸朝地,抢破了鼻子,血从鼻子里流出来,用手一擦一脸都是血。大家看着他们打孩子,有几个年龄大的不同意。禇衍灼还拼命的高呼:
“打倒地主羔子禇衍通!”
“打倒富农羔子褚福山!”
可是底下没有几个人随和,当时石如银就说禇衍灼“花红过了就变紫,一变紫就败了。陈毅元帅说过‘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如今不报,时候不到,时候一到,必定得报!’”大家议论纷纷,有的直接离开了会场。最后大队革命委员会强制我和福山二十四小时内造四方绿肥。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二十四小时挖土我也挖不出四方土啊!
苍天啊!你连让我活下去的自由都不给了吗?为什么还要让我来到人间啊!命运啊!你为什么这样冷酷无情!我得不到人生的一点自由,天天在无情的煎熬下谋生。
回到家里,母亲抱着我大哭,用水给我洗干净了脸上的血。含着泪对我说:“佩,我儿,你走吧,到你爹那里去吧,别在家里受了。”
我心里憋屈,有没有地方发泄。躺在漆黑的屋里,看着外边的星星心里想:难道人生在世,真如古书中的历史故事一样,人都跟着奈何走,奈何也实在叫人活得不明白。它就像一根绳子牵着人的魂,无论多苦多难跟着奈何向前走,无奈何啊无奈何!
我受不了委屈,第二天就到了父亲哪里去了。我向父亲说了我的遭遇,父亲告诉我:什么叫生活?生活就要生存活下来,就得面对现实的生存环境,适应它,战胜它,而不是逃避;大丈夫生下来要磨其历气,练其筋骨,苦其肌肤。只有经得起大风大浪的考验才能成为有用的人。应当感谢这个时代给你了在大风大浪里锻炼的机会,去磨练自己,是自己成长起来,而不是抱怨。只有能战胜面前困苦的人心智才会成熟。
有一次,革委会副主任董永先问我:“衍通,上次开你批判会,你记仇了吗?这是运动,不搞也不行,上边有任务,下边就得找倒霉的顶坑。”
我告诉他:“这不是我倒霉,这是对我的锻炼,多少大领导,开国的元帅都能接受批判,我又算得了什么?有则改之,无则免之。这也是毛主席的教导。”
他听了我的话后说:“你有这样的胸怀,必能成器。”八大队搞得比我们队还坚决,八队的禇衍福和禇庆地为了表示给家庭父母划清界限,在批判会上对自己的父母大打出手,以向“造反派”表示自己划清界限的决心。会后受到了大家的一致批评。大家明确的告诉他们:“老人犯罪有国家法侓制裁,作为做儿女的打骂父母是犯法的!生你也有罪吗?划清阶级界限是思想上的事,不是肉体上的事。”同时良心上也受到道德的谴责。
对我们的批斗会后,几个年纪大的人找到军代表去说理:解放军同志‘大人是‘黑五类’可以专政、批斗。孩子都是解放后出生,也没享受地主生活,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受到是共产党的教育,老老实实的在队里劳动,才十三四岁,那来的反动呢?你们又打又斗,上级有没有这样的政策?要是你的孩子你会怎么想?干工作要讲政策,由着没受过教育的人乱搞恐怕要犯错误!’问的军代表也没有话回答。衍福嫂找到衍灼的爹说:‘大叔,教教你儿子,少作点恶。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作恶多了没有不报。馿屎蛋还有发热的时候,你就不怕报应。打人骂人一时红,花红自败。你儿净干缺德的事,你就等着你儿的报应吧!’说的衍灼的爹在大家面前下不了台。”
下面各种不正当的非法的作为,被广大群众反应到上级领导机关,很快得到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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