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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稀往事(第一0一章 超生 五)

时间:2021/5/20 作者: 道平 热度: 309397
  我在岳母家休息了一天,便开始寻找生活的出路。那时候虽然改革开放了,但是,许多的东西还是比较落后。印发技术落后于生活的需求。于是我又开始在枣庄卖起了艺术字。枣庄百货大楼门前有许多卖艺术品的人。一般上午都在百货大楼门前摆摊,上午来大楼里买东西的人比较多;下午大家就到火车站连接汽车站的那条街上去摆摊。卖给上下车的人。我晚上有时候回妻子那里,有时候跟晚班的火车回家看看家里的孩子。给他们买点东西。

  在谋生的日子里,我结识了许多有志之士,跟他们学到了不少的社会知识和技术知识。比如滕县的美术老师,他是正牌的大学美术系毕业的高才生。也是因为超生,被学校的某些人排挤离开了学校,在枣庄卖山水画。他的山水画画的水平相当的出色。价格也很高,每幅画50元,普通的消费者买不起。后来听说他去南方开了画馆,成了艺术大师。当时有很多的人,超前意识而又不能得到发展的人,暂时屈于人下,尝心卧胆,等待时机飞黄腾达。一大部分人还停留在文革的意识里。对个体的经营和创业相当排斥。只有捧着国家的铁饭碗才心得理安。

  暑期慢慢地消失了,凉爽的秋风从广褒天业吹进城市,一扫夏天的余热。千山万岭换上了红、黄、褐色的秋装,呈现出斑斓万象。

  秋天到了,农村在城里打工的人都开始回到了田地里,城里流动人越来越少。南方高科技的印发品涌进了北方的市场。老式的手工艺品收到了覆灭性的打击。我的艺术字也卖的越来越少,我只好停止。

  春天我在祖母和母亲的承包田里种了二亩多地的地瓜,到了刨地瓜的时候,我就夜里回家去收地瓜。由于承包的地与杨庄的地交叉着 ,晚上去刨,碰不到熟人,谁也不知道是杨庄的人还是南常的人。二亩多地我一个人刨完嗮成地瓜干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晒干后,我让我的两个好友衍臣和衍阔帮忙拉去卖了。当时地瓜干每斤8分钱。二亩多地的地瓜干卖了200多元钱。

  农忙的时候,一些超生的人回家收庄稼。被编外“计生”的人员逮住就关起来,让家里的人拿钱俘人。有钱的交了钱,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没钱的,关在里边不给吃、不给喝,有的托人情的还好点,不拖人情的,被打得鼻青脸肿。搞得比“一打三反”学习班的时候还暴力。

  妻子住在娘家,山区秋收更忙。全靠肩担手刨,原始的劳动方式。妻子忙着帮助她娘家秋收,孩子由岳母照看。妻子早出晚归,顾不了照看孩子。岳母忙家又忙外,对孩子的喂养失于卫生,孩子得了肠炎。开始没又引起重视,到了脱水再去乡镇卫生院治疗已经晚了,一个多星期孩子就死掉了。当时没有通信设备,直到我在家里忙完回去才知道。我回去孩子已经死了五天了。岳母感觉对不起我,光顾劳动,没把孩子照顾好。冒了极大的风险超生的孩子,因抚养不好而病死了实在让人难以接受。但是孩子死了,说什么又有什么用,

  天有阴晴,人有祸福,当厄运来临的时候你又有什么办法抗争,只有默默的承受着。我相信天空还回晴,乌云散去,明媚的阳光洒满大地,小草还是那么绿,花儿还是那么红;命运的征途从低谷还会登上高峰。

  孩子死了,妻子就没有了负担了,也不住在娘家了。孩子的死去对妻子的打击很大。精神上受到刺激,情绪抑郁。于是我们就想走出去寻找新的生活出路。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市场开始进一步的开放。工商部门鼓励个人从事工商经营。我和妻子就南下徐州、蚌埠、北去滕县,兖州……寻找商机。由于我们没有资本投资,就从小商品经营开始。几经考察,最后在滕县批发市场,找到了一批蓝布帽子,适合农村市场。我和妻子先批发了200顶,回去销售摸摸市场行情。批发0。5元一顶,市场零售1元,盈利50%。开始我夫妻骑着一辆自行车串村销售,我们没有营销经验,只好边干边学。妻子开始不适应。一但有了盈利,也就慢慢地掌握了经营的规侓。我们从串村销售到集市上去经营,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收到了比出力劳动得来的利益多得多。从此我们就在下村工商所注册了工商经营许可证,开始合法的流动经营。

  读书是我一生的梦,无论生活多么艰辛,书本都是我最好的伴侣。困难的时候多读一些励志的书,使人能看到光明。忧愁的时候读一些笑谈,幽默的故事使人清晰兴奋。提高人的兴趣和灵感。在那段艰苦的环境中,无论多么苦难陪伴我的就是那些可爱的书。妻子有时候生气说:“书就是您的命,以后你就跟书过日子吧!”我在煤油灯下看书学习,写下了《杂诗二首》《中秋节》倾诉我的心情。

  杂诗二首

  (一)

  夕阳落抱犊,素月出官山。〔1〕
  遥遥银光辉,闪闪群星展。
  孟春寒气欺,夜中枕席寒。
  忧思夺睡意,不眠恨鸡懒。
  捧书对孤灯,字间寄心愿。
  星月掷人去,伯乐不我还。
  念此怀悲戚,鸡鸣南山涧。

  (二)

  寄居君山〔2〕前,无闻车马喧。
  炊燃抱犊柴,衣食田父援。
  晨漱南泉水,夜读青灯寒。
  求食四乡市,风雨苦饥寒。
  笑迎四方客,忍吞官霸奸。
  山气春日佳,双燕〔3﹞相依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注:〔1〕抱犊崮东南角的一个小山。〔2〕抱犊崮。〔3〕指夫妻。

  以此诗记录了当时的处境和心情。

  中秋节

  月羞扯云遮,家贫节又何。
  儿女不识音,哭闹要赏月。
  银辉隐云去,登下无酒乐。
  父母故乡居,吾心泪作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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