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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稀往事(第十四章 大旱大涝等夏天 上)

时间:2021/5/20 作者: 道平 热度: 384962
  进入了夏季、天气开始炎热 。太阳挂在天空像一个倒扣的火盆子无情地烤晒着大地。到了中午的时候,太阳垂直的照射下来,放射的不是光芒,而是火焰一样的灼热。大地上热浪滚滚。多日来天空找不到一丝云朵。严重的干旱把庄稼人的心都烤焦了。山上的庄稼叶子都快晒干了,所有的绿色都开始变灰。大地张开了饥渴的嘴。河水断流、山泉停喷。树木整日焉头耷脑,树叶软软的下垂着。有的小树叶子已经干了。树苗都枯了半截。村子里的井干了,有些村子跑十几里路去担水吃。路上尽是浮土,人畜过去踏起一片土烟。路边的草埋在尘土里半死不活的、牛羊都不能吃。田地里的麦子下半截黄了叶子,上面顶着蝇头似得麦穗。春播的农作物大半旱死了,没种上的田地裸露褐色干土。庄稼人出于习惯和本能,依然在毫无收获指望的土地上辛勤的劳作着,抚哺这些快要死亡的,用他们血汗浇灌起来的生命。一个个村子都失去了往日的生气,人们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笑意。到处都是庄稼人的叹息,听到的都是为今后生活的忧愁。

  严重的旱情是社员们沉侵在一片悲哀气氛之中。山上的庄稼眼看没有指望了,政府号召抗旱保苗,没有水怎么抗旱呢?公社发动群众、大搞水利。临渴凿井。远水解不了近渴啊!村子里的墙上到处都贴着:

  “天大旱人大干,人定胜天!”

  “抗旱保苗,争取更大丰收!”

  “发动群众、抗旱双保(保种保收)!”

  ……

  期盼的夏季丰收没有了希望。政府的工作人员,各机关的工作人员,学校的全体师生都到田间去抗旱保苗。政府号召大家“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抗旱保苗的胜利。” 要求大家“少喝一口水,保活一棵苗。”从井里、河里、水库里、水塘里,青年挑、老年抬,小学生用脸盆端。到处红旗招展、标语遍地,车水人龙。可是水倒进地里一冒白烟马上就干。保活的庄稼苗真是九牛一毛。

  省、地区、县的抗旱红头文件一个又一个的下发,地区、县的领导亲自下到田间地头指导抗旱工作。县教育局也下发了停课抗旱双保的红头文件,号召老师学生投入抗旱工作中去。

  为了抗旱、学校已经停课。学生们来自一个公社的各个村庄。各村的学生都回到各自的村子里抗旱。由于学生的年龄小,大多数参加不了抗旱。只是在家里打杂。老师们都参加公社机关人员全勤抗旱。每顿三两的口粮去参加体力劳动身体实在有点支持不了。可是在公社领导的要求下,所有机关人员取消了星期天的休息。有的老师生病 了,但仍然要坚持去抗旱。公社领导提出 :“轻伤不下火线,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生命不息、冲锋不止!”校长带病参加劳动,老师们只好跟在后边干。两个星期后,80%的老师身体坚持不下来了。可是又无法请假,只好求助医生在卫生所休息。父亲一个人的口粮我们三个人吃,父亲的身体更是虚弱。当时粮所里供应的口粮是地瓜干。父亲为了防止断粮,就把买来的地瓜干数一数,按片数分开。每顿应分几片 父亲就煮几片。三个人分开吃,吃不饱但比不吃好。劳动回来,父亲就拿着手电到学校后边的山上挖野菜来充饥。由于天旱,加上人们天天的挖,地理、山上的野菜少之又少。有时候一个晚上挖不到几棵野菜。有人就开始扒树皮回来用碾碾成面做饼子吃。有时候粮所里调拨 来一些谷糠,饥饿的人买来当粮吃。吃了谷糠的人大便干燥拉不下来,大便下血使人因失血面黄肌瘦乏力。

  人没有吃的,牛羊就更苦了。一没草二缺水,刚刚发展起来养殖业一下就完了,牛羊死的死,杀的杀。政府要求保人保畜,但保人才是第一位的。能吃的东西还是被人吃了。为了有效的促进劳动。公社决定,各生产大队把国家的救济粮实行了评比定向供应。先进的多给,后进的少给。反动的不给。先贫农、后中农,地、富、反、坏、右、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对象,根据劳动改造的表现好的就给,孬的不给。公社的出发点是好的。到了村里执行就岀了偏差。多数村子里的五类分子是领不到救济粮的。无奈之下他们就四处讨饭为生。有的被抓回来批判、游街示众。可是人活着就要吃饭,人饥饿了什么都不怕。

  “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苗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的描写,写出干旱时的真是实情况。夏天的干旱炎热,加快了小麦的成熟。 为了活命,一些大胆的社员开始偷麦子吃。公社和生产大队都成立专门的看管人员,民兵们持枪巡逻。民兵和看管人员 的肚子也饿,他们也会监守自盗。有一次,一个二年级的小同学的书包里拿了一把麦穗。几个大一点的学生就抢着吃,小同学不给、几个大学生就威胁说:“不给吃、我们就到队里告你去。”

  “告也不怕、我爹是民兵。”小同学不怕的回答。

  “民兵有什么了不起,民兵偷麦子也不行。”几个大一点的学生威吓说。

  “你告我爹、我就让我爹专门逮你们家的人。”小同学生报复性的回答。“你再抢我的麦子、我现在就去告诉我爹,说你抢别人的东西。抢东西要坐牢的!”小同学反过来威吓他们。

  几个大学生自觉亏理、悻悻的离开。后来我和姐姐跟着胡校长的儿子一起去学校后边的麦地里摘麦穗吃。也没有人管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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