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太阳像发了烧一样,火辣辣的直射在水面,水面折射出一片金光灿烂。折射的阳光考的脸火辣辣的,背上不停地流汗。湖水没有一丝的凉爽,大家又不敢直起腰来休息,使人有一种腰背酸痛的劳累感。可是大家看着圈子里的鱼,面贴着水面齐心合力的向里滚动着苲草,圈子一圈一圈的变小,水中的鱼也显得越来越多。因为圈子里的水面逐渐缩小,鱼儿不停地向中间集中,所以鱼显得越来越多。看着水中的鱼儿,大家干劲倍加,用力的卷动苲草,互相的提示压紧苲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用在这里再恰当不过了,明明大家累了,不光没有人提出休息,反而互相鼓足干劲,为了多逮鱼拼了命的与烈日疲劳抗争。”
衍生哥不停地喊道:“把杂草压紧,别跑了鱼!”
衍勤哥喜欢侃凉呛,他说:“苲草是水里飘的东西,你怎么压它还是漂。黄马褂子船(官用的快船)上坐二十多人都压不住,它还是漂啊。”
“你不说能话,你能死!”他儿子福星气愤的喊了一嗓子。
大家开始调侃的说着他爷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家都奋力向前卷动着草圈子,圈子越来越小,草圈子里的鱼开始向外闯,有的钻进苲草里被抓住,有的鱼从苲草底下向跑。圈子进一步缩小,有些鱼急了,拼命地创苲草想外逃,几个鱼来了个 三级跳,从空中翻着跟头逃出圈子。一条鱼撞到了衍勤哥身上被他一把逮住了,他高兴的举着鱼说:
“草鱼!要是在春天种牛痘的时候,用来发花(加强牛痘菌扩散,增强免疫力)能卖三毛钱一斤。”拿着鱼光顾说话,压制苲草的双手离开了苲草,苲草顺水飘起,草圈子底下出现了漏洞,鱼都拼命的成群的从那里逃走。
“老标子(衍勤哥的绰号)鱼都从你那里跑了!”衍生哥生气的喊道,衍勤再放下手里的鱼去堵漏洞已经晚了,大多数鱼都跑掉了。大家齐心合力干了一上午,最后逮了十几条小鱼。于是都生气的报怨衍勤做事不认真。
“老标子,咱一大早跑来就想逮点鱼,累了一上午,叫你放跑了。要是不跑,这一圈子鱼也有成百斤吧?”衍学说。
“我抓了一条鱼,一高兴把压苲草的事忘了。”衍勤无味的说。
“你忘了,咱大伙都白来一天”。衍生生气的说。
“本来咱该一人分几斤鱼,快快乐乐回家过节的,你这一高兴,把大家的高兴都没有了 。”衍环接着说。
假女人(绰号)禇衍学说:“老标子,不是我说你,你也50多了,做起事来半半吊吊,儿子都20多了,你再办事不稳当,怎么说儿媳妇?本来我想给福星大侄说个媳妇,就你这个样还称打听。就你办的事,除了俺侄老实,要是像八队衍福那样,福星早就像衍福打老牛叔一样揍你八顿啦!”
福星一边听着,气冲两肋的怒视着衍勤,恨不得暴打衍勤一顿。
“伟大领袖毛主席早就教导我们说‘世界上的事怕就怕认真二字,’你要听毛主席的话就不会出现今天的事了吧!”禇衍灼高调的批起了衍勤。
“衍灼,你就别拽了,豆大字你认不了一捧,留点开批判会的时候好发言吧”!衍生哥听了生气的说。
天色已晚,今天不能再圈鱼了,大家回家吧。思君老爷建议道。
大家累了大半天,天上太阳晒着,底下湖水泡着,想坐下来休息也没有办法。又累又饿灰心丧气的向大家放东西的地方走去。一看棍子倒了,吃的穿的全泡在水里,带的煎饼泡烂了,只好把衣服拧一拧水穿在身上,煎饼撒在湖里喂鱼。
在往回走的路上,思君老爷跟衍学说:“衍学,你说的几句话,衍勤一时没有好日子过啦,你没看福星这就想揍他。”
“揍他活该,大伙累了半天叫他给毁了,不叫他受受他不知道厉害。过几天我再给福星加加钢,揍他一顿,给大伙出出气。”衍学生气的说。
“人都盼事好,你就怕事小。亲巴亲好,邻巴邻安。你挑拨他父子不和有什么好处?”思君老爷说。
“我就是看他半半吊吊不顺眼,他不就是个老中农吗?老三当军官,有什么了不起,整天说话比人高,漏味。对我们这些成分不好的低看三分。”衍学生气的说。
大家饥肠辘辘的向湖外走,再也没有来时的高兴。一个个像双打的茄子焉了吧唧。我的两条腿痒的难忍。晃晃悠悠跟着大家向前走,这时候夕阳西下,太阳的余辉照在一望无际的辽远的湖面上,一片空旷,没有往日船舸往来,扬帆远航的景象。只留一片淡淡的水滩。心中总不免留下一片凋怅。
大家说着话到了郗山,衍生哥说:“咱都到景芝(衍生的女儿)姥娘家吃完饭走吧?”
“你走丈母娘,俺跟去算干嘛的?你要是把你小姨子说给我,我就跟你一起去走丈母娘。”衍礼哥一边走,一边调侃着。
“你的头长歪了,我怕你跟我去,会把你的头再抙到那边去。”衍生调侃的回答。
大家笑着分了手,由于饿了,我去了挨着郗山的大黄庄姥娘家里找饭吃。正好三舅刚逮了鱼来,姥娘把三舅逮到鱼给我拿回了家。
回到了家里,我身上起了一身的麻疹,痒了七八天才好。
后来大家在一起劳动,几个“猫妮”嫂子说:“乡憋子下大湖逮鱼,也就是做梦娶媳妇——想好事。知不道哪里有鱼,不会看鱼,到流动的水里圈鱼,累死你也逮不来鱼。”
是啊,不读哪家书,不识哪家字,逮鱼和种地一样,都要有技术和经验才行。我们的失败是因为没有技术和经验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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