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薛天红在回四面山的归途中,薛天红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这里离夜郎寨不远,何不绕道去看看他呢?他是一个很有见地的知识分子,对我们的山寨建设肯定有很多很好的建议。为了不惊吓当地老百姓,她只带了乔银平三个人去了。到了任光赞家门口,任光赞正提着一个竹提兜往外走。
薛天红激动地喊道:“任老师,你要出门呀?”
任光赞见是薛天红来了,不免惊喜万分,兴奋地喊道:“哎呀,我们的薛司令来了!”
薛天红跳下马来,走到任光赞面前,说:“任老师,您也嘲讽起我来了,我可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假司令哟。”
任光赞说:“这不是嘲讽,你这个司令的确当的名副其实,当之无愧,比那那些党国封的正品司令强多了。你是为穷苦百姓图温饱、争公平的正义之师。”
薛天红摆摆手,说“别夸了,你再夸,党国的那些人就更恨我了。很早以前就想来拜望您,一直没有时间,今天走到这个方向来了,顺道来看看您和师母,不会有意见吧?”
任光赞说:“你只要心中记住有我这个人,我已经荣幸万分了,还亲自来看我,叫我简直无法形容我的心情了。”
任师母说:“老任,你光顾说话了,怎么不叫薛司令到屋里坐呀!”
任光赞说:“看我光顾了高兴了,好好,请屋里坐!”
薛天红进屋坐定,不待任光赞细问,自己先把山寨的情况讲了。最后要求任光赞到山寨去作军师。
任光赞听后,哈哈大笑道:“好哇好哇,承蒙薛司令看得我。但我却是梁山泊的军师—无用(吴用)呀!好司令呀,我一生从事的是教育事业,只想当娃儿王呀!如果你山寨能有一座学校,叫我去当校长,我是十分乐意的。当吴用那个角色,我不愿意。你们看,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是荣昌县棠乡小学叫我去当老师,我也不晓得他们是怎么打听到我在这里的,三番五次地邀请我,我不去不行了。你们再晚一步也看不见我了。”
薛天红说:“怪我平时没有来看望老师,请多多原谅。我也知道任校长的心愿,一定不会强邀的。但请在离开之前,能给我们山寨今后的发展提提建议吗?”
任光赞说:“这是当然的事情。其实,你比邬云龙干得好得多。第一没有骚扰当地老百姓,老百姓也没有给军警当眼线;第二内部比较团结一致,没有发生内讧事件,这是很难做到的;第三没有与官府勾结,反而惩治腐败,疾杀贪官,得到民众的真心拥护。”
薛天红听一个大知识分子夸赞自己的队伍,非常欣慰,但脸上却没有露出得意之色,冷静地说:“优点我们一定保持发扬。请任老师多多提些建设性的意见。”
任光赞说:“意见我只有一条,无论你们今后如何发展,但都不要离开抗日这件大事,以抗日为己任,官府就拿你们没有办法,共产党才接近支持你们。你们已经那么做了,很好,千万不要再改变既定的方针。当政治土匪就比杀人越货的山贼有出路。努力坚持下去,会有人来招安你们的。最好让共产党来招安你们,那是真正的有光明前途的政党。”
薛天红听了,猛地站了起来,激动地说:“我的心早就交给共产党了。任老师,谢谢您的高见,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们回去后,一定带好队伍,早日开赴抗日的战场。到荣昌县很远,我们前不久去过一趟。这样吧,我们送你一段。”
任光赞说:“不行,你们那么忙,我自己走,啥子时间到无关紧要的。”
薛天红说:“任老师,您老就不要客气了。”
当即,薛天红等人让出自己的马来,让任光赞和任师母及两个孙子骑了,把行李放在另一匹马上,去了荣昌县。直到把一家人送到了川江边,三人才返回山寨去了。
薛天红刚刚回到云龙寨,关仁和便来报告说,山下有许多国军和警察,他们不来攻山,却在各个路口修起了碉楼,看起来是要准备长期包围四面山,掐断我们下山之路。
薛天红听完之后,便立即去了老虎岩,观看了一下山下的情况,果然是这样,看来军警们是准备将我们困死在山上了。
提出这个围而不打,困而不攻方案的人正是康强,他兼任江津县警察局长之后,一方面要执行上峰的命令,限期剿灭山上的土匪,另一方面又不愿正面和薛天红交锋,骇怕得罪了妹妹,更怕打起仗来伤了妹妹的性命。所以向康策提出了这种围困的办法,康策也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只好采用了这种持久性的战术了。
薛天红则对山上现有的粮食、食油、盐巴进行了详细的盘点。大米、玉米可以吃半年,猪油、食油可以吃三个月,盐巴、作料可以吃三年,布匹、被子、服装、帽子、鞋子、蓑衣、斗笠库存数量也十分有限。武器弹药倒是十分充足,八挺轻机关枪,一挺重机关枪,冲锋枪一个班有两枝,子弹有三四万发,坚守一年不成问题。
薛天红暗自盘算了一下:国军要想攻破占领四面山,就是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后,也不一定就能成功的剿灭我们。
为了打破敌人的武装包围和经济封锁,薛天红征求大家的意见之后,改一天三餐为两餐,细粮定量,粗粮管饱。发动群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四面山区自古以来动物、食物资源就十分丰富,是个天然绿色食品仓库,春天有挖不完的竹笋;夏天有采不尽的蘑菇;秋天有扳不完的包谷;冬天有捕不完的鱼兽。再加上开荒种菜,喂养猪羊,鸡鸭等家禽家畜,难关一定会渡过去的。
有人主张将山寨里的几十条狗杀了,减少吃粮。薛天红坚决反对,并下了一道命令,人在狗存,人活狗生,谁要私下打狗杀狗,以砍掉手指来治罪。这也许是她被狗救过命,对狗有特别深厚的感情的偏爱!她在半年前还在路上捡回来一条白狗,如今已长成大狗了,因周身毛发雪白,薛天红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雪里飞”。这雪里飞寸步不离地跟着薛天红,真是个忠实的朋友。
在组织上,薛天红对人员进行了比较大的调整。先是方露霞提出建议说:“为了减轻敌对压力,应该缩编队伍,将“中国工农红军四面山女子独立师”改为”四面山女子抗日独立大队”为好。中国工农红军在几年前已改为八路军和新四军了。苗大哥当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取了这个名字,现在都在抗日了,应该加上抗日两个字,这样,国民党才不会借口找中国共产党的岔子和麻烦。”
薛天红想起任光赞老师的意见,真是不谋而合。决定抗日两个字不能少,其他好商量。
关仁和反对说:“我看队伍的称号不能缩小,应该扩大。名声越大,敌人越害怕。他们越不敢小看我们。我看应该改为‘川江女子抗日游击军司令部’,天红当司令,下面设军、师、旅、团,跟正规部队一样。就是被敌人捉去了,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要砍要杀,他们也不敢轻易下手。”
关仁和的意见得到了冷妍红的支持,她根据自己的切身经历,说明了队伍的称号大要比称号小好,一是有号召力,二是有震撼力,三是有传播力。踩死一只蚂蚁,不费啥子力,别人也不会议论啥子;杀死一只大象,就要费一番力气了,别人的议论就大多了。
薛天红认为双方的话都有道理。她当时没有急于表态,吃过饭后,脑子里仍然在想此事。她突然想起了父母亲对她说过的聂幺公在二十年前说过的话来。她拿了一块银元,到聂幺公的坟冢去了。她确定了两个名字,一是四面山女子抗日独立大队,用正面代表。二是川江女子抗日联合军,用负面代表。
薛天红来到坟墓前,对着坟墓说:“聂幺公,您老人家二十年前有预言,我们的队伍究竟该叫啥子名称,你作一个证人,我们干起事来,也好得到你的庇护和支持。”说罢,将大洋丢了下去,第一次是负面;再丢,第二次是负面;继续丢,第三次仍然是负面。薛天红喜出望外,对同来的乔银屏、山雀说:“神灵保佑,就叫川江女子抗日联合军吧,看来该我们女子独掌乾坤了。赶快重新绣一面大旗,上书八个大字:川江女子联合抗日军。”
天意不可违,名称定下来了,接着是调整人员。一团团长关仁和调到军部当副军长,冷妍红任第一师师长,周二娃任参谋长,其他三个师的师长均由原来的团长劳登明、邵光华、格力波担任,参谋长全部由女子去充任。军部参谋长仍由乔银屏担任。后勤部长由甘吉高担任。山雀担任警卫队长和执法队长。
薛天红经过半个月的整顿,将队伍正式改编为川江女子抗日联合军,自己人简称”抗军”,军警们则称“抗匪”。
在以后的三个月中,大大小小发生了几十次战斗,除双方伤亡了几个人外,抗军的地盘仍然坚如磐石,寸土未失。国军也没有任何进展,只能防守,不让抗军下山,企图困死和饿死抗军。
转眼见到了重阳节,这一天是康强的二十二岁生日,康策专门在白沙场的临江饭店包了十桌酒席,为康强做二十二岁生日。附近几个县的党政军要员们闻讯都赶来了。
康策左顾右盼,总不见余雪红来,忍不住问小强道:“哎,余雪为啥子没有来呢?”
康强说:“义父,不等他了,她不会来的,她说她工作太忙抽不出时间。”
康策说:“我不是准了她的假的吗?我还等她回来和你完婚哩,她不来怎么行。”
康强说:“义父,您不要等了,余雪不会和我结婚的,我也不愿意与她结婚的。”
康策奇怪地问:“为啥子?你们是这么想的?”
康强回答说:“因为她不喜欢我,我也不爱她。”
康策问:“这么好的姑娘你都不喜欢,那你爱谁?”
“我,我也说不清楚,” 康强总鼓不起勇气说出他想要说的话来,那就是他心目中唯一挚爱和痴爱的妹妹薛天红。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你们的事情我以后不管了,”康策有些生气。正巧这时天上飞来两只水鸟,他掏出手枪,对准水鸟连发数弹,将两只水鸟击毙在水中,那水鸟哀鸣地叫了几声,带着一身的血伤,滚入了奔腾的江水之中。
赶来祝贺生日的官员们见状,都极力吹捧康策的枪法好,赛过了神枪手。
康强今天却无心去吹捧义父了,他也在盼望一个人,但盼望的不是余雪红,也不是屈家十小姐屈贵兰。八月十五那一天,他派了一个心腹干将给四面山云龙寨送去了一颗鸡心一般大小的足金宝石项链,那一天是薛天红的二十岁生日,最可喜的是妹妹将项链收下了,并留送礼之人吃了饭,还包回来一大包杂包,都是他平时喜欢吃的各种野味、酥肉、烧白。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对着清白的月亮,一边喝着酒,一边吟着秦观的满庭花:
独斟独饮。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谯门。暂停征棹,聊共引离尊。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
消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谩赢得青楼薄幸名存。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啼痕。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一会儿看看月亮,一会儿喝着浓酒,一会儿又长吟情诗,这一次康强真的喝得酩酊大醉。
康策见康强心不在焉的样子,关心的问道:“今天不舒服吗?”
康强回答说:“没有!”
康策又问:“那,是在想余雪吗?”
康强回答说:“没有!”
康策再问:“一定是在想父母?”
“没有!”康强刚否定了,又点头应道:“嗯!”
“好了好了,父母毕竟不在了,有这份心意也是大忠大孝了。快去招待客人吧!今天来的人真不少,明天回重庆再做一次,许多部长、厅长、将军都备好了重礼。生日做过了,也该好好突击一下山上的事情了,军机大事,拖延不得。”康策催着康强进大厅去了。
康策向诸位来宾抱拳问候,并说了一番感谢之语,江津县县长樊世真代表来宾讲话,他一方面极力夸赞康策治国治军有本事,另一方面又大势吹捧康强年轻有为,功盖天地。
屈宝骏也专程赶来了,他以康强是十小姐屈贵兰的未婚夫,自己是康强的丈人的身份,代表亲属讲了话。他把康强与屈贵祖进行了一番比较,褒康贬屈,公正在理,受到大家欢迎。
最后一位是康强本人讲话,他刚要开口,外面突然喧闹起来,有一个国军排长跑进来报告道:“报告康队长,我们逮住一个抗匪的探子,他说是来给你送生日礼物的。”
康强喜出望外,说:“哦,对,一定是,快请他……!”
康策马上说:“他在胡说,抗匪怎么会给我儿子送生日礼物呢?这是故意诬陷我儿子,让我儿子背黑锅、背罪名。将来人就地正法,屈处长,你立功的机会到了,你去执行吧!”
屈贵祖不敢怠慢,也想立这个功,他要亲手杀掉四面山派来祝核的人,一是报复薛天红这个天敌,二是给康强这个上司的得意门生一个最大的难堪。他先看了看康策,又看了看康强,答应一声出去了。他来到大门口,只见一群士兵捆住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屋檐之下。
屈贵祖问道:“你叫啥子名字?”
来人大声嚷道:“不用哆嗦,把你们康队长叫出来,我有生日礼物要送给他。”
“康队长是堂堂的一个国军军官,怎么会和你们抗匪有关系呢?这是故意往康局长脸上抹黑。我奉康主任之令,立即处决你,你不要怪我手太毒哈!” 屈贵祖刚才听了父亲一番话,正在气头上,他要杀了此人,消消心头之恨,说罢,拔出手枪,朝来人的脑袋连开三枪,将他击毙,然后把鹦鹉放飞了。又对士兵们说:“买一副薄棺材,将他埋了,剩下的钱,你们拿去打平伙。”他将一迭法币递到排长手头,然后回饭店复命去了。
康强听见三声枪响后,心头非常的难过,但又不能制止,一股眼泪夺眶而出,心中想到:看来我和小雪的关系从此了断了,小雪,你千万别怪我呀!这不是我的错啊!
薛天红相信了方露霞、乔银屏等人的劝告,与军警尽量避免正面冲突,保存势力,壮大队伍,等候共产党与国民党谈判成功之后,将队伍改编成抗日游击队,开赴前线去打日本侵略者。所以,在她二十岁生日时,愉快地接受了哥哥康强送来的礼物,并决定回报他。在九月初九这一天,送了一只很会说话的鹦鹉,叫副军长关仁和亲自送去了。没想到关仁和竟惨遭杀害,那鹦鹉飞回了山寨,对薛天红叫道:“康主任之令,处决!太毒!砰!砰!砰!”
薛天红先是一惊,继而愤怒,歇斯底里地喊道:“岳小强,你这个暴徒,你为啥子要枪杀送礼之人?他有啥子罪过?你不能饶他?从今以后,我与你势不两立。”骂完了康强,第一次对乔银屏发开了脾气,指责道:“都是你们出的好主意,让我白白牺牲了一员大将,我二天再不听你们的鬼话和鬼吹了,啥子团结,合作,那是骗人的鬼话,都是聒噪之言,世上没有不吃人的老虎和豺狼。”
关仁和的死,后来在全山寨的确引起了一场好大的风波,除了公开的说法,关仁和是被警察局杀死的外;还有一种说法是说薛天红在借刀杀人,因为关仁和在一段时间里拼命地追求薛天红,从秘密发展到公开,希望薛天红能嫁给他作夫人,但每次都遭到了她的断然拒绝,所以,故意让他下山去送礼,让别人杀了他,除掉他这个癞疙宝想吃天鹅肉的痴心妄想。这当然是私下议论的话,但不知怎么很快便传到了薛天红耳朵里。薛天红气得偷偷地大哭了一场。之后,她派解天烈下山去,彻底弄清了枪杀关仁和的凶手是警察局原局长屈贵祖,决定要亲自下山去杀掉他,一为冤死的关仁和报仇,二为平息山上人们动乱的心绪,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乔银屏。
乔银屏说:“薛司令,你现在不能下山,屈贵祖杀了人,晓得我们一定要去报仇的,已经早有防备了,现在去百分之百不会成功,反而会带来无谓的牺牲,我们再也牺牲不起了。”
薛天红说:“我不能让大家随便乱说我呀,屈贵祖这混帐东西早该杀了。”
乔银屏耐心劝说道:“你这么大的困难都能挺过去,还怕人家说几句闲话吗?你是一山之主,可不能啥子事情都要你亲自去。身先士卒当然好,但作为指挥员,运筹帷幄更为重要。现在山上人心有些动乱,你更不能亲自下山去。这样吧,我可以先派两个人去试探一下,能下手则下手,不能下手就以后再寻找机会,让他多活几天,养肥点好吃肉,打牙祭。”
薛天红说:“好吧!关副军长家中还有些啥子人,想办法给他们送一点钱去。”
乔银屏说:“好!这些事交给我去办吧!”
薛天红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问道:“银屏,方老师最近有消息没有?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归一吗?前次我不该乱发脾气,把你和方老师都全骂了。”
乔银屏笑道:“当司令的嘛,发点脾气算个啥子,我理解你!你找方老师有啥子事吗?这段时间她可能很忙,但如果我们有啥子大事我可以找着她。”
薛天红说:“不晓得她和共产党的大领导联系上没有?我很想早日离开四面山,到抗日前线去,屈黎民已去了前线,我还留在这里干啥子,我从内心来说,是很不愿意当这个山大王的,你们把我捧作司令,官府的人却把我视为一钱不值的杀人女魔。我现在都不晓得如何做人好了。”说着,把雪里飞抱在怀里,继续说:“我们作人的,有时还不如一条狗,狗还要讲义气,人为啥子就那么残暴,一句话不问就把人杀了呢?这康策究竟是啥子人物,敢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小强落在这种人手头,还会变成好人吗?唉,可惜我爸爸岳云山一身正气,一世英名,却没有留下后继之人;我妈妈成元秀一生慈悲善良,却养了一个凶恶残忍的儿子。唉,可悲呀!我真想跑到父母坟前大哭一场。”
乔银屏安慰说:“薛司令,你不要太难过了,其实你是最好的继承者,不要把自己看成是女的,女子和男人一样,可以伸张正气,拯救人类,做出惊天动地的事业来。古代有花木兰、穆桂英、梁红玉、秦良玉,现在有秋瑾、宋庆龄、赵一曼。她们都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上能为国敢于牺牲,下能为民匡扶正义。”
薛天红说:“是呀,可是在男人的眼里,我们永远是舞台上的一个配角,一只花瓶,一群飘花。”
乔银屏说:“我们现在不正是在用自己的行动来改变这种说法么,象你,二十岁便作了咱们的司令了,威震四方。说明了咱们女子不比男人差,也能闹红半边天。”
薛天红苦笑了一下,说:“我这个司令能算啥子司令呢?自己封的一个山大王。你啥子时候也开始喊起我司令来了,二天还是喊我天红姐吧!”
乔银屏认真地说:“不,为了严肃军规,严谨治军,我们全体将士都应该喊你司令。”
薛天红叹口气说:“这个土匪司令有啥子好光彩嘛。”
乔银屏说:“你不要总认为自己是土匪,我们不是土匪,是一支堂堂正正的革命武装力量,给几百个无家可归的人搭起了一个新家,让成千上万的人看到了翻身的希望。有我们的存在,那些贪官污吏就心存不安,提心吊胆,就不敢随便欺压老百姓。假如我们这支队伍不存在了,周围黎民百姓的日子又是一个啥子样子呢?天红姐,干吧,不怕!国民党军警要镇压我们,共产党会支持我们的。那个时候我们不再是飘花,而是飘红了。延安吹来二月风,风雨练就巾帼红。抗战坚信共产党,救国跟着毛泽东。”
薛天红说:“共产党,天天听说共产党,可共产党的人又在哪里呢?我小时候就听说了共产党,在兴隆场,屈黎民是共产党,可是他到前线去了。在岳桥坝,他们说谢昭容老师是共产党,后来再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了。这方老师,一个斯斯文文的弱小女子能干啥子呢?被警察局抓去后,连自己是共产党都不敢承认,不是我们把她救出来,说不定哪一天她就被国民党杀害了。她们几个人支持我们又能起多大作用呢?再说区大升这样的人都可以加入共产党,看来共产党的人比国民党的人也好不了多少呀。银屏,靠这个靠那个都是假的,要靠自己,要靠自己的这双手,这才是真的。你早点安排人去吧,告诉他们,不成熟不要乱动手,不干则已,一干就必须成功。”
乔银屏说:“我明白!”
薛天红询问道:“你准备安排谁去?”
乔银屏回答说:“劳登明和吕秀莲,一个是快枪手,一个飞刀神。特别是吕秀莲,自从山后,练功特别认真,和大家相处的铁融洽,是一个可以担当大任的角色。”
“我看也是,我们要好好爱惜这些人才。”薛天红想了想,说:“行!再委派几个人去接应他们。”
乔银屏说:“派周二娃带两个人去吧,他办事很细心。”
薛天红赞成并说:“可以!你这个参谋长能审时度势,运筹帷幄,不愧是个女诸葛。”
乔银屏笑道:“别夸我,我和你一样,都是被坏人恶霸们一步步逼出来的。”
再说屈贵祖自枪杀了关仁和后,晓得抗匪军一定会来报复的,成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玩耍惯了的好色之徒怎么耐得住寂寞,这一天,屈贵祖再也忍耐不住了寂寞,带了两个随从准备去茶楼逛逛,刚出门不远,迎头碰上了劳登明,两个人顿时都显得非常紧张,但屈贵祖临阵经验丰富,反应稍微快一点,伸手把两个随从往前一拉,自己扭头跑进了人群。吕秀莲反应极快,急忙掏出飞刀,一刀飞去,只刺中了屈贵祖的右臂,他负痛逃走了,劳登明掏出枪来,只击毙击伤了两个随从,等那军警们还反应过来时,两个人已挤进人群逃出了城,上山去了。
刺杀屈贵祖失利,屈贵祖也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江津,悄悄潜回回了四牌坊庄园养伤去了。
薛天红仍不想放掉这个凶手,她突然想起了两个人来,对乔银屏说:“银屏,我们到赤水河去一趟吧!”
乔银屏问:“去干啥子?”
“去找双花仙子!请她们为我们报仇雪恨。”薛天红把自己的想法向乔银屏说了。
乔银屏说:“屈贵祖逃回兴隆场四牌坊去了,我们要杀他已经不可能了。只有求双花仙子帮忙了。我去吧,山上离不开你。”
薛天红说:“我写一封信给她俩,务必请他们帮忙,让她们不动声色地除掉这只恶狼。”
乔银屏带了吕秀莲、达兴琼一起去了,到了赤水县城,找到了双花仙子,把薛天红的信交给了她俩,俩人看了信后,毫不迟疑地说:“杀屈贵祖,我们非常愿意,薛司令的仇人也是我们的仇人,请薛司令放心,我们一定能成功。屈贵祖一直把我们视为飘花玩物,我们早有杀他之心,这次我们要他死得惨惨的。”
乔银屏叮嘱道:“你们一定要注意自身的安全,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他,不能暴露了自己,杀死他之后,山下如果呆不下去了,就上山来,我亲自去迎接你们。”
金花说:“银屏妹妹,你们这个好色鬼,我们早就想除掉他,一直没有机会,这次我们会有办法除掉他的。”
正巧,泸县一个富商娶三姨太,邀请了她们的戏班要去月市场演出。因为柳絮飞和双花仙子都是闻名千里的名角,其中嘉门镇,兴隆场都争着要他们去演出。十天之后,他们到了兴隆场,因街道被日本飞机轰炸后两个舞台都一直未修好,有人建议在四牌坊王坝搭台演出,费用由几户大户出。
屈宝骏满口答应了,并将四十多个演员们安排在四牌坊庄园内食宿。
双花仙子到四牌坊的第一天,就被屈贵祖看见了,见二人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心头立即又荡起了往日之情,很想立即与她俩相会,重温旧梦。因有妻子贡文莉在场,也不好多讲什么话。
第二天加演一场,晚上演出结束之后,屈贵祖找了一个借口出去了,然后一个人悄悄窜到了双花仙子住的房间,企图实施旧梦重温之欲望。
姐妹们见屈贵祖来了,假作欢喜之状,曲意逢迎。
金花说:“屈大少爷的家原来这么富豪,当初咱姐妹真不该那样对待你,都是欧阳公子没有说清楚。”
银花说:“大少爷,你千万不要记恨我们哈!其实是我们姐妹俩恨的是欧阳公子没有把我们当人看待。屈大少爷,你不要记恨我们姐妹俩哈!”
屈贵祖见姐妹俩对他的态度这么好,以为是她俩是见富心动,改变了初衷,心中很是兴奋,连声说:“不会的,不会的,只要你们姐妹俩肯留下来,名份,地位,房子,我都给你们最好的,穿不尽,吃不尽,玩不尽。”说着,便要动手动脚,拥抱二人。
金花说:“这里很不安全,被别人看见了不好,特别是那夫人把你盯得可紧了。”
屈贵祖说:“对,不对,我根本不怕那姓贡的。只是我阿亚那个老不收心的老头子,肯定也会来找你们的,碰上的确尴尬。我带你们去一个最安全最舒适的地方。这庄园有许多许多的地下室,有一处是我专门用来防空的,别人都不晓得,那个地方的设备非常的豪华,睡的,吃的,洗的,穿的,样样齐全,非常安全,我们干那个,不但放心,而且还非常的舒服,走吧!走吧!我等不得了!”
双花仙子故作忸怩地跟着屈贵祖去了。屈贵祖早有准备,准备把她俩带到地下室去,行乐之后你把她俩长期关押在这里,满足他长期的兽欲。
刚进地下室,屈贵祖就想拥抱姐妹二人:“哎呀!这几年我把你们想死了,今天终于又破镜重圆了,我们要好好乐一乐。”
金花说:“大少爷,别慌吗!把灯点亮再来嘛!”
“要得要得!”屈贵祖忙着点亮了油灯。说:“这里舒服吧,今晚我们三人可以好好舒服一晚上了。”
银花迅速掏出了匕首,双眼露出怒火,说:“千条活路你不走,一条死道尔偏来。屈贵祖屈局长,对不起,你的死期到了,陪你阿公屈长鑫去吧!”说完,一刀刺进了屈贵祖的胸膛。
“罪孽深重,不可饶恕!”金花同时从背后刺了他一刀。
屈贵祖“啊”地惨叫一声,挣扎了一阵,便慢慢地倒了下去,两眼翻了几下,双腿一伸,便死了。
姐妹俩把事先写好的一首李白的诗《侠客行》(诗全文: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放在尸体上,又弄乱了现场,悄悄退出地下室,锁上了铁锁,悄悄地返回了住处,一看身上有几滴血迹,忙换下来洗了,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第二天又唱了一场午场,又被社会贤良人接到荣昌烧酒坊去了,是安富火神庙的庙会开始了。
因为屈贵祖长期在外逛惯了,食宿无常,家里人都习以为常了,屈贵祖几天不回家,也不会有人仔细过问的。只是半个月后,江津军方派人来催屈贵祖回去上班了,家里人才想起去找他。可找了好几处都不见他的踪影,这才着急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开始回忆他失踪前的一些迹象,认为他是被人害死了。最后找到了那间地下室,砸开铁锁开一看,尸体都变形腐臭了。但一家人绞尽了脑汁,也猜不出凶手是谁,只好将他安埋了。屈宝骏怕丢屈家的丑,对外宣称儿子是上山剿匪受伤死的,丧事办得也十分隆重。
唐九公听说屈贵祖这个害群之马死了,和兴隆场、十里冲的乡亲们一样,无比兴奋。他走到吴家咀最高处,看着远处的四牌坊庄园,无限感慨,随即作诗一首曰:
贪财好色富三代,不学无术第一赖。
金山栽树难成材,玻璃养鱼耍酷派。
坏事做尽短阳寿,黄泉方知拿命来。
作诗专颂侠客行,双花敢为民除害。
再说双花仙子也担心自己会被警察清查出来,在戏班子离开四牌坊的十几天后,戏班子到江津的石蟆场演出,向班主柳絮飞讲了事情的原委,并决定去四面山投奔薛天红。
柳絮飞见事已至此,只得同意她俩赶快动身离开戏班子,并将自己的一点积蓄全部给了姐妹俩让她们转交给薛天红,希望她能永久保住四面山这块穷苦人的活命领地,给无家可归的落难人营造一个安全岛,避难所。
姐妹俩在乔银屏的精心安排与接迎下,顺利安全到达了四面山的云龙寨,金银花姐妹俩的身世特别离奇,苦大仇深,又有一技之长,很快便成了女子抗日联军的两名文化骨干分子。
屈贵祖的死深深地刺痛了屈宝骏的心,他拿着那张纸反复看,反复念,知道儿子是被侠客寻仇杀死的,但排除了是薛天红所为。虽然,他有时十分憎恨这个不争气的大儿子,嫌儿子做事太出格,但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比起同龄人来说,他又算是一个很争气的很有出息的长子了。他败家又巴家,他可恨又可爱,比起九儿子来又强千倍万倍,九儿子纯粹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败家子,家里的东西全部往外盘,不是给为自己撑腰打气的国民党政府,而是给视富人为仇敌的共产党。这共产党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只是一群穷慌了的干人,强盗、讨口子、杀人犯,象四面山,古佛山的土匪一样,成不了大气候,早晚是要被国民政府剿灭的。他越想越恨九儿子,越想越怀念大儿子,要知道大儿子这几年拿了多少钱回来呀,特别是枪支弹药,可以武装一个加强连。经过自己的仔细分析,认定大儿子屈贵祖是赤水县柳絮飞一伙所为,因为他与屈家有旧仇,与屈贵祖又有新恨。可又无根无据,没有借口整人家,想想实在痛心。
屈忠诚看出了主人的心思,恰到好处地讨赏说:“大老爷,古人有一句话说得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来暗的,你为啥子不可以也来一个暗的,你咬我一口,我咬你十口,还口口咬在你的伤心处,要害处。俗话又说,狗咬人死一个,人打狗死一窩。要找一个人的不是,别说千条万条哦,只要一条致命的就够了,当年秦桧害死岳飞也不就只用了三个字,莫须有。我们对柳絮飞也用三个字:肯定有,有啥子?通共匪通红军。”
屈宝骏听了,心头真正欢喜不尽,把屈忠诚大大地夸赞了一番,说:“对,对呀,还是忠诚兄弟比我想得周全,这件事就交给你亲自去操办吧,要多少钱拿多少钱,不屑一切努力,把我们的仇人统统干掉。另外单独给你一千块的赏钱,快去办吧!这件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张丽群,她是一个话坛子,一定要封死,一辈子都不能说。你一个人悄悄的去,悄悄地回。”
“是,谢谢大老爷对我的信任,我一定舍死忘生办好,大老爷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屈忠诚见发财机会又来了,欣然应命,在屈宝骏手里领了八千块钱后,当即去了赤水县城,通过坐牢时认识的一位朋友,物色了一个杀手,前后给了八百块钱。
三天后,柳絮飞便被人暗杀在自己的卧室里。
赤水警察局经过反复查询,毫无结果,时间一久,这桩血案便不了了之了,但柳絮飞的名字却一直有人在出水传扬。
屈贵祖的死讯传到了康策耳朵里,为少了一笔财物来源,叹息了许久。他认定是四面山的抗匪所为,马上委派越秀作他的特派员,赶往江津县督促康强立即下令围剿四面山抗匪,决定在1941年底,春节前务必全歼。
越秀自设法弄死了屈长鑫,给康策弄来了数以万计的金钱物资,深受康策的万般赏识,一度成为了他的枕中花,心上肉。在别人眼里,俨然就是康策夫人。
越秀虽然春风得意,趾高气扬,高人一等,但心中总有百般不如意之处,这就是她的婚姻。她虽然已成风流女子,嫁了屈长鑫,睡了屈宝骏,如今又是康策的如夫人,但毕竟不是明媒正娶,登不上大雅之堂。为此,心中很是纠结。她心中其实早有心仪之人,那就是康策之义子康强。心里早想去面见他,和他生活一段时间,无奈不好向康策开口,这次机会来了,她喜出望外,立即准备,去了江津县城,向康强传达了康策的命令。
康强见康策下了死命令,也不好再拖延,只好依着上峰的指令再下令:全队四面出击,攻打四面山。
四面山顿时处于一片战火之中,谁胜谁败?欲知详情,请看下回的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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