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京回来之后,崔钢尽量保持心态平衡,决心好好工作,严格要求自己,不当少爷,要做人民的勤务员。在一次革委会休会期间,大家坐在会客厅里喝茶聊天,潘复生有意亲近范卫军,并一本正经地提出,要给崔钢安排住房,升工资。当时,他还对在座的革委会秘书-------外专造反派学生,一位长得很飘亮的女同志-------说,你们工作很努力,很辛苦,都应该涨工资。
崔钢听着他说,觉得问题并不那么简单,便摇了摇头:“这是个全局问题,现在还不是安排我们住房和工资的时候。现在革委会还是临时机构,象我们这样的学生,全国恐怕有一大批,还有上上下下的问题,留谁不留谁,还是个未知数,中央目前恐怕不会考虑这个问题。”
崔钢心里想,现在给我个人长工资,这可不是帮我的忙,而是孤立我,把我同群众对立起来。他当时很幼稚,未知潘复生言下之意。
不久,在省革委会任办公室副主任的聂振同志,见玉梅来革委会总是同崔钢挤在一张放在办公室供午休的单人床上,觉得失职,便给他找了一处住房,当作临时住房,崔钢谢绝了他的好意。不多久,中央对于大专学生在夺权单位任职及其工资问题,发了一个文件,明确指出,关于这类问题,应当留待文革后期处理。
文革期间,有人说群众代表有一大批补助,补这个补那个。崔钢说,别人有没有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有。就是开会,也是自己掏钱吃饭。在后来党的核心组成立以后,开会才同其他干部一样,有一点伙食补助。崔钢对坐小车很反感,从工人文化宫开会回107省革委会驻地,才二三百米,潘复生等来回坐车,范卫军每次都是步行。有一天天下大雨,是潘复生硬把他拦上了车。
刚从北京回来,崔钢同潘汪相处还好。有好几次开会错过了开饭时间,汪家道和范卫军就在潘复生住的三栋的小灶那里用餐。潘复生很客气,经常给他俩添上一两道菜,还亲自给范卫军夹菜或让菜,弄得范卫军很不好意思。
那时候,潘复生有什么事情总是主动地同崔钢聊聊,把他高兴的话说给范听,似乎要同崔分享他的福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有一天上午,崔钢找潘复生办事,事完后崔刚要走,潘复生神秘地把他拉坐在沙发上,把门掩上,从办公桌里拿出一分材料给范正美看,并用严肃的语调说了这些材料的内容。
这是李xx的秘书的一封揭发信,检举他的生活作风问题。里面详细还揭发了他在这方面的细节,以前崔钢总是不大相信,根据这份材料看来,这件事确实是真的。
刚从北京回来,潘复生对崔钢提出的意见特别尊重,开会之前总是要同崔钢商量一下。有一次,在谈到对学生造反派的安排问题,潘对原省委机关工作人员的革命性和工作作风信心不足,想从大专院校中调一批造反派学生和教师到革委会来工作。崔钢建议他要慎重,因为中央的政策还不明朗,而且这么多剩余的机关干部到底如何安排,也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最好再等一等比较妥当。经范这么一说,潘复生觉得他言之有理,就也去掉了这个念头。
1967年3月23日,h省红色造反者革命委员会发出通知,从即日起,h省红色造反者革命委员会改称h省革命委员会。同时下属的政治委员会、生产委员会、群众工作委员会、人民武装委员会、办公室等,开始启用新印章。崔钢被安排到政治委员会工作,任副主任,协助主任张多树工作。崔钢跟他合作得很好,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崔钢非常重视同潘汪的友谊,但是在那个年月,这种友谊也同哈尔市的早春季节一样,变幻无常。一是他不愿意攀高权贵,授人以柄,说他紧抱潘汪大腿,有攀升之图。二是他的思想性格,跟不上这两位老革命的思路,又习贯于独立思考,不愿别人左右自己,有什么不同见解,总是大胆提出来,不会藏着掩着,更不会拍马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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