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多的时间,冷虎和肖仔的友谊突飞猛进、如胶似漆,几乎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所以,当肖仔有一天嬉皮笑脸着问他是不是要把两人的关系再进一步的时候,冷虎毫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说,“滚。”
“我是说真的。”肖仔笑嘻嘻地说。
“我也说真的,滚,我不是Gay。”
肖仔放肆地大笑起来,“想什么呐。”他说,“我想让你见见我妹妹。”
冷虎认真瞅了他一眼说,“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见肖仔没听懂。冷虎说,“你长这样,你妹就算了。”
“可我妹长得漂亮。”肖仔急于证明自己。
“可没听你说过。”
“我们爸妈离婚后,早就各自结婚了。我分在奶奶家,我妹在我姥家住,平时没太多往来。”
对于美女来说,多数是两种结局。一是尽早嫁人;二是嫁谁都觉得吃亏,拖到齐天大圣的级别。静琳属于前者,她对那些没完没了的纠缠日益感到厌倦。所以,她几次提醒冷冰,“我想在明年生日的时候定婚”。
但冷冰并没接她的话。除了小知识份子的面子问题,他还有另一个心思:把妹妹冷雪安抚好。不然,她整天喋喋不休地说青琳坏话和闹情绪,也总不是个事。将来自己即便结婚在外面租房子,也绝不可能把妹妹赶出去。
不过,经过静琳的几次提醒,他倒是记住了那个日子:4月10日。
“我心爱的白马王子,那天中午会拿着鲜花去找我的!”她十分带劲儿地说。
肖仔虽然长得不烦人,但远没有妹妹静琳那样出脱得姿色逼人。这大大出乎冷虎的预料,乍一看到静琳,他感到自己神魂立即消失了一半儿,平时那些睿智和心眼完全失去了作用。他结结巴巴地向她问好,然后就萎糜了下去。
肖仔这时候却游刃有余,很快将这种失衡拉了回来,他对着冷虎一阵冷嘲热讽似的夸赞。随着静琳不断发出的咯咯笑声,冷虎渐渐恢复了活力。刚刚混沌的头脑有了一些头绪。他支起火锅,搞来一些红酒和海鲜,将电灯变暗,很快谈笑风生掌握了局面。
无论如何,那时的静琳根本没想与冷虎谈恋爱或结婚的事。那只不过是哥哥肖静文的一厢情愿。可她对面前这个自称招财猫的人并不排斥。她觉得这个人没有其他人与她相处时那种很强的目的性,以及令她不安的表情。哥哥介绍的人很有安全感,尤其是,这人与冷冰同样幽默,懂很多东西,特别是身上的某种东西让她有种天然的亲近感,甚至觉得他与冷冰有几分相像。
冷虎发现这个面冷的美人其实外壳很脆。只要不让对方有紧张的压迫感,完全有机会让她来了解和喜欢自己,因而,他进攻得有条不紊,将肖静文利用得团团转,而又恰到好处。
那一阵子,冷冰正忙于公务员考试备考,而冷虎则与肖氏兄妹频频见面,并不失时机地发挥并展现自己善于玩嘴的特长。
有一回,他们仨乘过山车,冷虎发现静琳对此毫无经验,只是紧张地闭上眼和嘴,脸色苍白得一点儿血色没有。于是,在江面划船到深水区的时候,冷虎扶住船帮开始左右晃动,吓得静琳花容失色开始哭泣后,他一边道歉一边好言相劝地将她顺势揽在了怀里。
他发现口罩后面的静琳根本不用化妆,只是淡淡地抹了一层护肤品,连粉底都不打,完全一种天然的状态。而这出水芙蓉的楚楚样子,让他更加心旌摇荡。有一个月夜,冷虎指着黑黝黝的远山和面前的池塘,给她吟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顾,沉吟至今。
“你知道为什么是沉吟至今么?”他问她。
“为啥?”
“因为,如果是哼哼至今,别人会以为那是小猪写的诗。”
另有一次,玩到时间很晚,静琳坚持不在他俩这里住。冷虎便陪她横跨大半个城回家。
路上,他给静琳讲了个故事:
我认识一对夫妻是当年在下乡时认识并结婚的,那男人为了对得起新婚妻子,给他买了一只样式十分别致的铜项链,下面吊着一只镂空的小凤凰。婚礼虽然举办的简单却也来了不少同伴。有姐妹特别注意那吊坠,问她是不是金的。她红着脸不敢回答。
新婚之夜她就把它藏到箱底,以后再也没戴过。她丈夫问她为啥不戴,她只说是不舍得。内心想的却是担心同伴问它是不是金的,不好回答。
后来他们回了城。丈夫先是进到一家化工厂,然后与另两个朋友合伙干了一个生产二氧化碳的厂子,给饮料公司和工业企业供应气体。很快地,在五六年后,他们买了大房子和好车。孩子进到了最好的学校。那女人也过上了有专职司机和保姆的衣食无忧日子。她整天无事可做就到自家那高档社区的俱乐部去游泳健身。
在那里,她认识了几个与她同样的全职太太。每天一块喝茶,聊天,打牌并熟悉了起来。
有一天,她偶尔翻弄箱子,忽然发现了那枚吊坠,考虑很快就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她便将它挂到脖上,一摆一摆地去俱乐部游泳。当然,她的富太太朋友们看到了那吊坠,有人夸赞它的样式别致,有人问她是不是金的。
听到这个发问,她咧嘴说:切!什么金的。铜的!我老头当年就拿这个给我胡弄到手的。说完大笑不已。
说出它是铜的时候,她早已没了当年的羞耻感。
冷虎说完,看了看静琳的反应。见她没有说话。他进一步解释说,“看,一个男人虽然当时穷,但只要有责任心和野心,未来总能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的!”
“可是,”静琳说,“那也说明女人的眼光得好用!”
冷虎一怔。想一想说,“那倒没错。可男人在找女朋友的时候,大多一穷二白正在打天下。天生就有钱有势那些,多数玩个新鲜不靠谱。”
她想一想,问了他一个问题。她请求他不要往别处多想,然后问道:“你说说看,假如希望一个人与自己尽快走入婚姻,该采取什么方法好?”
冷虎先是心里剧跳了一阵,不过看对方的表情不像在暗示自己,不免有些失望。他说,“当然是引入竞争!让他有危机感,觉得爱人随时要被别人搞走。”
“哦?这样!”
2
冷冰与他父亲相像的地方比较多,凡事都爱憋在心里。一方面他为避免妹妹没完没了的怒火,另一方面希望自己不受到追求静琳的那些人的打扰。他把与静琳交往的事,跟谁也没有说。这样一直到了2005年。
趁着这年冷震山春节回国来看望他们兄妹。冷冰想让父亲拍板定下来自己与肖静琳的婚事。所以,他找时间将静琳请来了家里。
冷震山刚一见到这女孩子,心里不自主地一阵抽动。他看到这女子身子周边仿佛罩着层光一样的东西。而且周围的物件,甚至因为她的存在而发生了光波的折射。她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表情,让冷震山十分意外。最终他送这个姓肖的女孩往外走的时候还发现,这个女孩在看过植物的一瞬,那些枝杆居然发生了微微的扭曲和晃动。
“她不属于这个家。”冷震山对儿子冷冰总结说,“她像是另一个世界闯过来的。总让人感到,她是来这里沾一脚就走。”他的断言十分肯定,不容置疑。
对于妹妹哭闹式的否定,他可以认为是年纪小的胡闹,但父亲的这个意见,让他陷入一种两难。
冷冰所不知道的是,静琳在见他父亲的前一天,遭受了一次令她始料不及而又无法避免的事。
那天,她无来由地有些难受和伤感,为第二天要与冷冰父亲见面而莫名地心烦意乱。因而在与哥哥肖静文和招财猫一起喝酒的时候,她还没吃菜就默不作声地喝了四五杯。然后,他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拎起来抵到了一个墙角。她迷乎着奋力睁开眼,看到哥哥肖静文像只死猪一样在远处沙发那边趴着,而眼前的冷虎象一只美洲豹抓着热气腾腾的猎物一样,将自己死死按住。随后他轻轻咬住了她脖子。她举起胳膊想抵抗一下,但是毫无力气。她的呼喊变成了一种娇喘,拳头握也握不住。
很快的,在凌乱的泪水中,她的衣服被拆解得七零八落,身子一起一伏,暴露在昏暗的灯光下,它在一种微颤中,发出一种晕透的蒸腾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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