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杨柳发出的嫩芽已经长出寸把长了,可仍与夏季时的模样有很大不同,色泽仍是浅绿,有一种柔弱的美。绿化带里的连翘与迎春长得极其相像,显然已过了盛花季,有不少黄花瓣散落在地面,初露的青芽从黄花掉过的枝杆处冒出来好多。
除了这些植物的抽枝开花,周围的景物并没发生什么大变化,但对于兄妹三人来说,这一切却恍若隔世。走到喷水池的位置,眼看就要分手,一直沉默的兄弟二人几乎同时向对方说了一句话:
“告诉你个事。”冷虎说。
“跟你说一下。”冷冰说。
“你说。”“你先说。”
妹妹冷雪等在旁边,本以为他们要商讨什么大事,最后,却听到了令她意外和难以释怀的消息。
冷冰想一想说,“我已经决定出国了,去找她们娘俩,也许,”他望了望小喷池里流出来的水说“就不再回来了,离职手续,我正在陆续办。预计一个月内我会离开,其余的手续等下次回国再慢慢办。至于久远以前的事,就过去了,我们毕竟是兄弟。”
“哥,我想说——”冷虎要打断哥哥,但被制止了,冷冰继续说,
“——等我把话说完。以后,小雪就指望你照应了。除了有些牵挂你俩,其他,也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哥,你是不是?”冷雪皱眉吞吐着想说话,但看了眼二哥却没说出来。
冷虎内心清楚哥哥说的“其他”是什么意思。略一沉吟,他走上去,伸出一只手搭在兄长肩上,脸向地面,他粗重地叹出口气,转回来,倏忽间将哥哥抱住,咬紧嘴唇说,“哥,对不起!我是想稍早一点儿告诉你的!”说着,他眼圈红润起来。顿了一下,接下来的话,让冷冰和冷雪都大吃一惊。
冷虎推开哥哥,面色凝重地看了他几秒说:“静琳在抢救,恐怕不行了。”
“啊?”“啊!”冷冰和冷雪几乎同时惊呼,“她在哪儿呐?”
“她们院的重症监护。”
“啥时候的事啊?”冷雪急切地问。
“前些天像是要痊愈了,但这两天突然就不行了,今天上午我去看过,主治大夫让我做好那方面的思想准备。”
“这样?!”冷冰僵在原地,一种酸楚的悲怆感开始在他心中疾速翻卷。
“怎么会这样?!”冷雪呆住。一种压制不住的愧疚感,让她几乎站立不住。
三人的记忆,几乎一瞬间同时回到了二十年前。
千禧之年。冷冰22,冷虎20,冷雪11。
那一年,冷震山也才45岁。最他让放心不下的冷虎,虽然没考上大学,但在换过几次临时性工作后,已在一家印刷厂里有了立足之地。他把冷雪特别托付给大学毕业后在卫校教书的冷冰,便踏上了出国淘金之路。
之后不久,这三个孩子便被一个人给搞乱了。让这兄妹三人的关系疏远得有些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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